(小小说57)“我想要!非常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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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同 “哎呀,你可能不知道,我18岁那年被骗婚了。(读啦网网友发布)”在一个小诊所的病床上,我对一个正在打点滴的女孩说。她和我一样,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那么大的人,又不憨不傻,怎么就被骗了呢?”这个叫做安家明的女孩正在看电视上的一个“人世间”情感节目,她对我的话题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但是,我对安家明感兴趣了,珍珠配玛瑙,或者说歪瓜对着瓢切菜-------她的腿断了。而我呢,胳膊断了。我们都是因为一场交通事故。我们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同病相怜,而且日久生情,我们相处一月多来,相互之间都对对方产生了一些爱恋的情感。
“我的家里一直很穷,直到现在。关键是女孩少。据说,到2020年,中国处于婚龄的男性人数将比女性多出3000万到4000万,这意味着平均五个男性中将有一个找不到配偶。唉,当时,我们那一带的村子就这样的比例:6:1,而且这1里还包括80岁以上的老太太。多少男孩找不上对象,恨不得跟一头母羊结婚,膻不膻是块肉就行。”我努力把话说生动点,以引起安家明的注意。
安家明对“人世间”目不转睛,因为节目里的男女主角对话很精彩: 男:和我结婚吧!
女:“可是,可是你有房子吗?”
男:“我的心房还不够你居住吗?”
女:“你不了解我,我爱我未来的丈夫:我视房子为丈夫。读…啦”
接下来,“人世间”的女主角把男主角拉到郊外,将男主角送她的玫瑰花,慢慢地插在了一坨牛粪上。可是,男主角依然坚持不懈地追求着他痴爱的女主角。男主角说:“我是一个十分执着的男人。你知道吗?”女主角:“知道。你已经被我甩了45次了,还活着。”
“竟然有这样的男人!”我说。
我真的看不起这样的男人。因为我不是这样的男人。
在我遭遇交通事故前,我和一个叫王博的女孩相爱两年了。我们都是劳动技术培训学校美术系的学生。王博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孩,没毕业就做过画展,一些画作获得了国家级大奖。快毕业了,一辆奥迪经常停在我们教学楼下,王博回来说,那是一个很有钱的帅哥,他要资助她继续深造。我决定离开王博。虽然王博不答应,虽然我也很痛苦,但我一定要这样做。因为她是那么地聪明、优雅,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是我遇到的最可爱慕的人。但是我舍不得与我结婚以后她的日子里变得庸俗、琐碎、无聊,舍不得她人生应有的高雅的光芒消散在柴米油盐和锅碗瓢盆之中。她应该始终是以一位圣母的形象,永远站在我的心里。当然,王博对那有钱的帅哥也不是没有一点暧昧,王博处于骑墙的状态。

“现在,我对追求女孩已经不执着了。原因就是我18岁被骗那件事伤了我。”我说,“那时和我一样大的男孩都结婚了,家里人都发急,四处打探还有没有剩女。这时,有人主动上门,为我介绍了一个外地的女孩,那女孩稍微男相一点。‘这个时候还挑剔什么?掀开尾巴是个母,膻不膻是块肉就行。再敢挑肥拣瘦,年龄一过埂,狗屁你也娶不成。’‘我想要!我想要!非常想要!’我连忙说。媒人于是把我数落一顿,趁机拿走我家3万元彩礼就算把我的婚事定了。”
安家明问:“你结婚了,咋还能考大学?”
呵呵,原来安家明一直在听着我讲话呢。我告诉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才知道,和我睡在一起的所谓的女孩居然是个十足的男孩。可是,媒人也找不到了。那男孩说,‘媒人把他‘嫁’过3个男人,连老头都‘嫁’过,每次他都成功偷跑掉了。靠他,媒人赚了10多万元钱。”
安家明:“我的天啊!有这种事!”
我说:“我人财两空,不考上大学更没有人要我。于是,就坚持读书。”
“哈哈哈哈........”安家明正嘲笑我的故事的时候,突然“哎呀”了一声。
原来,“人世间”里的女主角坚决不答应男主角求婚,突然男主角抽刀向女主角捅去...... 男主角:“我想要!我想要!非常想要!”
女主角“不。不。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也正在惊骇之中,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王博出现在我们的医疗室门口。
我本来是要逃避王博的。所以,我没有把出车祸的事告诉王博。如果我还是一个健全的人,也许我不会屈服于那个有钱的帅哥。人穷气短。现在,窘迫的不仅仅是“钱”字本身了。我要忍痛割爱,离开王博。有时候,健全的人格和心灵需要一些物质的支撑。否则,就会被扭曲,而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扭曲。
我说:“你人真的很好。”
王博:“可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说:“因为我爱你。只要你过得好,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很高兴。”
王博:“不,你太懦弱了。一个人的坚强,不是外在的什么东西,而是内心的坚持。任何人成功的重大秘密就是:他们心中都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就是她们渴望成就目标的力量,是她们迫切想要实现梦想的力量......为了得到自己的追求,他们完全不管不顾周围的一切,甚至置生死于外。现在,我想要你说:我想要!我想要!非常想要!”
可是,我真的说不出。
“我想要!我想要!非常想要!”安家明看着我们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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