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蝠捧寿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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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听说娘家扒房扒出一五蝠捧寿盘,马上拽着甄珠走娘家。读…啦
作为中学教师的安澜懂得:钱是用来当奴仆的,不是用来当主人的。对那宝贝寿盘,她要和娘家哥哥一样分得一杯羹。在爱情保卫战中,安澜要用金钱拴住甄珠。
“不去。”甄珠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你不嫌寒碜吗?”
“中了。有你这份孝心就成。给咱爸咱妈多带些孝敬礼物,还要给嫂子们和她们的娃儿们带些吃的。走吧,你吃不了亏。”
刚到村头,甄珠岳父家的人已经在那迎接。嫂子们接过去礼品。岳母忙把安澜拉到怀里。大哥走过来给甄珠让烟。
甄珠说:“我不吸烟。”
安澜说:“大哥,他不吸烟。吸了一次还把沙发烧个洞。”
大哥说:“写文章的,有几个不吸烟的?慢慢学,慢慢学。”甄珠接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吸。
快到家门口时,二哥从外面走过来,手里掂了块石头。二哥见了甄珠,说:“早都来了,甄珠?”甄珠忙说:“刚到。哎哟,看把你累的。快放下。”二哥放下了手中的石头,只见上刻“泰山石敢当”五个字。
岳父家的楼房大门正对着路口。岳父大人说:“要在对着路的墙壁上立这个石碑,可以辟邪,压不祥。”
传说在黄帝时代,蚩尤联合南方苗民企图推翻黄帝。蚩尤有八十一个铜头铁额的兄弟凶猛无比,头角所向,玉石难存,黄帝迎战屡遭失败。一日蚩尤登泰山,自称:“天下谁敢当?”女娲遂投炼石以制其暴,上镌“泰山石敢当”。于是黄帝便立“泰山石敢当”,蚩尤军队胆战心惊,望石而逃,终于兵败涿鹿。
二哥笑笑说:“咱爸还有些迷信。”
甄珠忙说:“不迷信,是讲究。”
甄珠看了看正在扒去的门楼,还有“门当户对”呢。
安澜的爷爷辈是个老地主。甄珠的爷爷也是地主。地主家建房子能不讲究吗?
什么是“门当户对”?所谓“门当”,就拿安澜的爷爷辈的大宅门来说,门前两侧,有一对石鼓鼓声宏阔威严,厉如雷霆,百姓信其能避邪,故民间广泛用石鼓代“门当”;所谓“户对”原指置于门楣上或门楣双侧的砖雕、木雕。有圆形短柱,与地面平行,与门楣垂直,位于门户之上,且取双数,有的两个一对,有的四个两对,故名“户对”,意在祈求人气旺盛、香火永续。据记载,官宦人家两个门当是5~7品的官,而有4个门当的是1~4品的大员。
所有有“户对”的宅院,必须有“门当”。所以,“门当”、“户对”常常同呼并称。“门当户对”后来多用于男婚女嫁衡量条件的常用语。甄珠和安澜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这种独特的建筑风俗,叙述着世事沧桑以及耐人寻味的历史溯源,映射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魅力,见证着人类历史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
从神话里我品出的人性化。但,人们常常把生活中的一些事神话。
安澜说:“听说前几天咱家扒出来个什么宝贝?快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二哥从厢房里捧出一个清朝的青花五蝠捧寿盘。
甄珠打量那寿盘,但见那个小小寿盘,五只蝙蝠和寿字,色作天青,细加观察,顿觉汁水莹泽,苍翠欲滴。整体看去,其形式古朴,晶莹剔透,可爱得难以形容。
二哥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着建房的农民工,缓缓说道:“我知道,这寿盘是极其珍贵的精品,若不是看着甄珠来了,决不取出。”
安澜问:“会值多少钱?”
二哥把食指勾了一下说:“九万。”
安澜不懂装懂,颔首说道:“不错。不过,真的值那么多吗?”
二哥笑了一笑,说:“澜姐,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在文化大革命中,古玩作为四旧是会给人带来杀身之祸的东西。八几年那几年,中国陶瓷市场几乎不存在。最近20年内,古瓷价涨100倍,中国投资大军超3300万。上世纪80年代末,一套光绪皇帝大婚时使用的餐具,共108件,价位是一万元。但现在这套瓷器价值300余万元。就咱这五蝠捧寿盘,九万是保守价格。”

二哥看安澜疑惑,说:”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伯乐罕得有,所以虽是千里马,却也只好和凡马一同埋没了。”
听这话时,甄珠说:“推面广之,人与物亦莫不如此。优秀的人遇不上伯乐也是做凡马使用了。”
安澜突然道骇然道:“这么珍贵,甄珠也不问问咋来的?”
岳父大人正要说什么,二哥忙把头伸前一步道:“有意思得很。甄珠,不瞒你说,咱现在正盖着的这楼房,四角和中间各放了一枚乾隆爷的铜钱。乾隆爷是天子龙王,这叫五龙捧圣。是企盼咱家里出人才,出大官呢。咱爷爷那辈盖房子比咱还讲究,每个铜钱还都用精美的瓷器盛着。这青花五蝠捧寿盘是扒房子时在房子中间挖出来的。四角的珍宝可能早被有心人盗跑了。就剩这一个了。”
安澜看着二哥说:“这卖了钱可够咱爸花一辈子了。”
岳父大人一直是面无表情地吸烟。大哥不时地吆喝一下民工:“咋整的,砖头砸住人头了咋办!”
二哥说:“大哥俺俩也给咱爹商量过了,本来说三三制,每人分三万,可咱这农村人,不见啥世面,碰了几个月也见不着买主。后来一合计,你在外面混得匀,给你。”
甄珠一听,忙说:“我也很少与古玩商打交道啊!”
二哥说:“不急。你弄活便钱的能力比俺弟兄俩强。四万,四万给你。我们老弟兄俩每人两万。剩下的,你赚多少俺都不眼红。”
安澜本来想,如果自己没份还要据理力争,没想到是这样,忙说:“俺同意了。”
按约定,甄珠必须在一年内码齐四万送到二哥那里。
有宝物作后盾,甄珠先到银行贷款给安澜也买了一台电脑。安澜是交警大队搞宣传的民警。甄珠说:“搞宣传离不开这玩意了。”安澜说:“是吗?”
安澜自认为她为小家立了大功,可她忘记了男人有了钱就学坏。
凤凰台的主持人鲁豫在耶路撒冷想泡一碗方便面,便打电话给客房部想借一个碗。外语里虽然也有“碗”这个词,但在很多地方看不到这种东西,只有大大小小的盘子。果然,客户部问:“碗是什么?”鲁豫用英语描述给他们听:“比盘子深一点,凹下去的,可以盛吃的东西……”他们终于懂了,过了一会敲门送来,鲁豫一看,居然是一个塑料花盆!
塑料花盆怎么能是碗呢?
不同的民族不同地域的人对碗的认识和理解是不一样的。
在五蝠捧寿盘面前,当安澜还陶醉在获宝的胜利中时,甄珠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五蝠捧寿盘真是好东西,康沟镇镇长夏淋听说后,几次到家欣赏把玩,他对五蝠捧寿盘垂涎欲滴,说:“卖给我吧!我出三万五多。”
安澜的父亲说:“不卖。”
夏淋:“就三万五,不卖拉倒。”
安澜说:“三万五肯定不会卖的。人生里面总是有所缺少,你得到什么,也就失去什么,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追两只兔子的人,难免会一无所获。

夏淋:“等烂了一个子也换不成了,哈哈!”
澜的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淋:“我一直深信,并没有一样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生命就好比旅行,也许在旅行的途中我们会拥有有些东西,但是究竟不能带走它。”
夏淋说罢扬长而去。
安澜的父亲:“我门不卖了,我们谁也不卖给他了。”
安澜:“对,不卖了。树木能从泥土中吸取养分,我们能从珍宝中得到力量。”
事实上也是这样,即使生活中最暗淡的时候,安澜也在五蝠捧寿盘上找得到了心灵的安慰……生活不会没有补偿,希望和信念放开心扉,爱情悄无声息的左右追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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