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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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在没有遇上真爱之前,是最可靠,最伟大的;可一旦遭遇上真爱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我们之间的友谊,为什么不在四年前就放下。如果友谊真的那么可靠,为什么四年了,我还是放不下,忘不掉。
“无论是不是你的施舍,是不是你的怜悯,都已经没有关系,毕了业,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让我感受快乐,也让我感受到悲伤的地方。”说完这句话,陆雪琪转头就走开了,一个人走在昏黄的灯光下。
她没有去拭脸上的泪水,任由泪水渐渐被风干,也或许,是想让那些纷乱不安的情绪,随着那夜风,一同逝去。
殷彤彤愣愣地站在那,她的脑子里乱乱的,想思考,却发现想什么都是一片空白。
“琪琪……”
过了许久,殷彤彤一个人,走到鱼塘边,静静地思量着,也或许,她只是在发呆。
想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是思绪刚起了个头,就被另一道思绪打乱。想到头疼,想到意乱的时候,她就往回走。
当她回到小别墅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阴暗里站着一个人。
瘦削的身形,短而微翘的头发。
“琪琪,你在这里,是等我吗?”
陆雪琪走到光亮的地方,点了点头。
透过路灯,可见她脸上的斑斑泪痕,殷彤彤又开始心疼了。
“放心吧,彤彤,我可不是那种脆弱的女孩。”顿了顿,她接着说:“刚才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不该逃避,因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令自己更加消沉。”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情,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容易记起。所以我选择不去忘记……”她顿了顿,忽然十分郑重地说:“我接受你的意见,但是,是以朋友的身份。”
陆雪琪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住殷彤彤,眨也没眨一下,仿佛要告诉她,我是认真的,但绝对不是依照你的想法去做,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殷彤彤舒了一口气,无论琪琪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想法,她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那么就可以了。只是,在这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也不禁有些吓到了,什么时候起,她自己竟也变得势利,为求目的而不惜牺牲别人,甚至是牺牲自己。
爱情,真是这世界上最最最自私的情感。
“一起进去吧。”陆雪琪突然露出一个微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琪琪吗?
殷彤彤的脑子里无法遏制地冒出这个念头。
她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一个人,无论是富有还是贫困,无论是尊贵还是卑贱,在他们成长的过程当中,都会遇上快乐或是不快乐的事,而这种无法避免的伤痛,则是每个人都必然要经历的,也是每个人从懵懂到明了,从青涩到成熟,其成长所必须的一道屏障。
这一晚,四个人没有说太多话,而为了赶明早的日出,也都早早地睡下了,彤彤和琪琪睡在王叡租的那间,而王叡则和刘强睡在另一个房间。
第二天殷彤彤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她想爬起来,但一侧头,突然发现床边上蹲着一个人。
陆雪琪正盯着她看。
那目光,仿佛在观赏一件艺术品,看得她有些不舒服。
陆雪琪忽然露齿一笑,悠悠地说道:“过去一直没有发现,原来彤彤睡着的时候那么美,如同格林童话里的睡美人,惹人怜爱,惹人遐思。”
殷彤彤坐起身来,“琪琪,你很早就起来了吗?”

陆雪琪退回到写字台前,背靠着看着她。
“还没看够啊。”殷彤彤有些不习惯,也顾不得等她回答自己的问题,起身匆匆穿了衣服就钻进配套的洗手间。
“彤彤。”陆雪琪靠在门边上,看着镜子里的殷彤彤。
“唔……”殷彤彤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地应到。
“昨晚,我一直没睡。”
“唔!”殷彤彤停下刷牙的动作。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陆雪琪盯着镜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殷彤彤摇了摇头,继续刷牙。
“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告诉我实情。”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即使我爱他,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糊里糊涂地被人摆弄自己的人生。”
殷彤彤怔了怔,却没有停下动作。
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过身,背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用一种幽深而凄凉的口吻,悠悠说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只是,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而且,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殷彤彤的身子猛地颤了下,牙刷也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水池里。
她定了定心神,拾起牙刷,匆匆洗漱了一下,而后拉起陆雪琪的手就跑出了屋子。
王叡和刘强起床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两位女生,心想,她们一定是先跑去看日出了,女生就是女生,对于日出什么的比较性急。
两个人和李大妈打了声招呼,而后也出门朝靠近海岸的东滩前行。
他们赶到东滩的时候,正是一轮红日跳出海面的时候,就在那红彤彤的一片晨光里,两个纤瘦的身影矗立在海滩上,衣袂飘飘,长发飞扬。
刘强一看见她们的背影,分外的高兴。“看,我说了她们一定是先来了。”
王叡微微笑着,迎着秋日的朝阳,朝她们一点点走去。
“我来了。”他走到殷彤彤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却没有侧头,依旧看着那一轮红日一点点升起。
殷彤彤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任他捉住自己的手,感受他掌心传来的热度,心里益发感到温暖。
刘强也想有样学样,他静悄悄地走到陆雪琪的身旁,轻轻说了句:“我来了。”
而后他想去牵她的手,却突然发现目标对象正睁着一双老大的眼睛瞪着自己。
“Whatareyoudoing?”
刘强吓了一跳,赶忙把伸出去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来了。”
陆雪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长了眼睛的,还用你告诉我啊。”
刘强傻笑了一下,说:“我是看那日出太美,怕你注意不到身后。”
“呵呵,”她冲着他诡异地一笑。
刘强心想,糟糕,又要被“精神攻击”了。
可她却只是莞尔。
“谢谢你。”
“哦……”他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下次说归说,爪子不许乱伸。”
“呃……”这回是真囧到他了。
“琪琪,别逗人家刘强啦。”
“才没有呢。”
说着,陆雪琪转到殷彤彤的身前,朝王叡做了个鬼脸。
王叡愣了愣,“干嘛?”
陆雪琪不理他,却突然拍掉他牵着殷彤彤的手,而后自己抓住她,一本正经地说:“彤彤,把王叡甩掉和我一起私奔吧。”
“喂,琪琪,哪有你这样……”
“好啊!”殷彤彤突然打断他的话,“我们私奔去。”
而后她牵起她的手,一起沿着海岸奔跑,将一脸呆滞的王叡丢在原地。
碧波荡漾,红日染红了海面,也映红了她们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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