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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长时间的睡眠两天后就要去乌镇了,和我最好的朋友,暗恋我最好的朋友的朋友,还有我的爱人。
我不吝啬于表露爱情,但那仅限于内心。实际上来说,我是个矜持感很重的女子,标准的思想开放行为保守型。固守着道德与责任的使命,乖乖的在心底里爱着所爱的人,并与礼教下理应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事实上,有很多时候我想逃出去。逃走,逃开这里,带着毁灭以及义无返顾的姿态,远远的逃走,抛却一切。我想着我可以带着厚重的行李,多得泛滥的书籍以及CD。逃到一个我理想的地方去,那里会有我心血来潮时幻想出来的一切。不会出现我想看的碟片音像店却缺货的状态。我幻想什么它就会拥有什么,这座城市必然包容了我所能接受的两种美好的极端,要么时尚前卫,要么复古幽雅。可是,我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哪怕最接近这种描述的城市上海。于是我断定,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理想。
我曾经把这种观点说给暗暗。我记得那天是午后,有很好的阳光。暗暗坐在地板上弹吉他,我把一个偌大的草莓塞进他的嘴巴里。暗暗听了之后低低的笑,然后把吉他的SOLO弹得像在飞。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一向认为温暖民谣的吉他是可以弹得很妖冶的。
说到妖冶,我想到我的一些读者。因为我会在闲暇时长时间的把自己挂在网上,所以会接触各种层面的人,大部分是一起写书的朋友、编辑、以前的同学、还有读者。
我的读者们把我想象成一个穿着镂空蕾丝衣服的妖冶女子。会涂黑色的指甲油,画很深的眼线,穿镶水钻的细高根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出入淮海路和伊势单,会在闲散的午后牵着贵妇犬散步。
后来我在自己的BLOG里面贴了两张**。结果很多人看到后大惊失色。这个只修饰眉毛的女子就是他们心中想象的妖冶女人笑。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很大,就像我的小说,想象的产物与我的现实差距一样玄妙。
网络是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如果说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至少一顶面具示人的话,那么网络你可以把它说成不戴面具或者戴着更多顶面具的世界。我在上面管理一些网站,把自己新写的文章或是一些偶感的片段放上去。下载最新的音乐,和朋友乱扯谈,玩网络游戏,卖东西,买东西,和一些人交流,这些人中包括熟识的不熟识的。现实的,虚幻的。只要我醒来,就会一直开着电脑把Q和MSN挂上。然后也会做些无关痛痒的事,例如洗澡,吃饭。兴致颇好的时候会去逛聊天室。看形形色色的人展开恋爱或是寻找夜伴侣。通常保持沉默不发一言,直到有天彬也在线,他提议我们去聊天室里玩。
一个综合性网站的聊天室。彬和我以Gst的身份出现,然后彼此改了称呼等待鱼儿上钩。不时改为私聊模式对彼此报告“战况”。
半小时后。他约好30个空虚的女人于凌晨两点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前会面。
半小时后。我约好50个空虚的男人于凌晨两点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前会面。
彼此关掉聊天窗口,在MSN里笑得死去活来。总要有人给那些生活空虚的网络凯子以警告的。这种方式也许在蚊子多多的夜晚会让他(她)们刻骨铭心。
彬自从要了我的AIL之后就每天准时的写AIL给我,风雨不间断。有时是一些生活上的碎碎念,有时对我诉衷肠,有时讲一下生活的苦闷抑郁。总之他给我的AIL像是万花筒一样,看起来五颜六色,和他给人那种阳光的感觉不大搭边儿。这时才让我觉得彬如他的文字一样,有让人回味的余韵。
每个人可以在网络这张大面具下扮演自己现实中向往却又因为某些客观因素无法扮演的人。例如我自己在网络上就是顽皮的,事实上那是我多重性格中的一面。只是在现实中显露的更多的是安静的一面,而网络上则偏向于活泼。

网络上的阳子会把彬逗得咯咯大笑或哑口无言,彬在网络上对我说的频率最多的一句话是:“郁闷。”然后我会在这端隔着屏幕长时间的嘴角上扬。
想到自己又要见到他,并和他相处一周,心情是既期待又惶恐的。大抵这也是每个有男朋友的女子对另外喜欢的男子抱有的感觉吧。“恨不相逢未嫁时”在现实中可以改成“恨不相逢单身时”。这个单身和古义上的单身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我开始放任自己长时间的睡眠是有原因的。我热爱这项运动。是的,如你所见,我把睡觉视为一项运动。除了睡觉外我最爱的运动就是打羽毛球,睡觉是我的灵感所在之一。很多时候我把梦境会写到文字中去,或者是在梦境中继续生活中不可能完成的梦想。我放任自己长时间睡眠,最高记录睡眠时间为26小时。
剩下两天的时间了,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长时间的蜷缩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暗暗回父母那边去住几天,他说等我过完十一长假旅行后再回来。于是我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扰乱自己的生物钟。
每天沉浸在梦境中,我的健康状况从睡眠中可以表露出来。睡眠质量很差,生活中一直处于亚健康状况,每天放任自己随心所欲。总是觉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就浪费了上帝让我降生的美意。于是我尽力的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存在着,但感情除外。
我欣赏科特科本遗书里的一句话。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
所以有些人会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诧异,但我只是按照阳子喜欢的生活方式存在。也许你会不解,你会心疼,你会嘲弄。但我只是我,走阳子自己选择的道路。除却感情外,我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我开始在梦境中辗转反侧。有时梦到自己住在闭塞的城堡里,周围开着美好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我像童话里的公主那样,有着及膝的长发,穿着雷丝花边儿的公主裙披散开长发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头发长长的,在我转身时会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我只在鬓边别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我每日每夜住在这样的城堡里,如一个隔绝万物的空灵公主。我在纸上写下文字,把头轻轻的靠在本子上,听笔在纸张的磨擦下发出的沙沙声,清晨我听到鸟儿的歌唱,春天我听到花开的声音。时光这样流逝,我却拥有长生不老的一切。通过我的窗口看着世间百态,梦中的我,可以拥有不老不死的姿容,却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所以,眼睛是无法撒谎的,哪怕是在梦境中的我依然这样认为。
我就这样每日每夜的凝望这世间,站在我的窗口看着他们清醒或糊涂,愉悦或痛苦,但并不要求任何人做出回答。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男子。他夜夜在我的城堡下唱着情歌,于是我的眼睛再也没有空洞的灰暗,而是湛蓝的喜悦。我期待着他的来到,倾听着他的歌声,凝视着他的容颜。可是我是被城堡里禁锢的公主,是守护并观望着这个世界的公主。我无法同他在一起,我无法摆脱上苍赋予我的使命,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还是坐在花草丛中唱着情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声音多了些沉重与凄凉。我依然望着他,他回望着我。我看着他日渐老去,可是却无能为力。我只能透过窗口把我的手伸出去,然后无力的垂下来。我看到他的眼睛从惊喜到绝望,那是我痛苦的根源。
后来,他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花丛里,我看着他的尸体腐烂,看着他尸体消亡的地方长出更美丽的花朵,然后一种透明的液体从我的眼中流出来,上帝说,那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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