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运之外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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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月明的来信。”月儿拿着封信从外面走进屋。
“我看看。”她接过信。
“信上说的什么?”月儿好奇地问。
“父王要我们待在这儿,直到一个月后大王子登基,而且,宝琴姐姐要来了。”她合上信。
“对啊,大王子一个月后就要登基了,等他当了国王,就该筹备两位王子的婚礼了吧、、、那公主您怎么办啊?您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月儿伤心的看着她。
“我有得到你啊,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亲人。”她搂紧月儿,意外的感受到月儿簌簌发抖的身体。
“月儿、、、。”她拉开两人距离,扶正月儿的肩头,苍白的嘴唇,满是泪痕的脸。
“公主、、、你不要再爱三王子了,不要再去想他,不要时刻记挂着他,更不要为他伤心、、、。”月儿咬着下唇,深红的血色隐隐透出。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向月儿。月儿垂下眼帘摇摇头。
“我总得知道个理由、、、。”她试图说服月儿,后者却倔强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屋子。等她追出屋子,却早已没了月儿的身影、、、。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甬道慢慢走向杂物房。偶然抬头,湛蓝的天空中竟清晰地悬挂着一颗星星,其闪烁时所散发出的温润光芒像极了星辰在身边的感觉。星辰、、、那个在她后仰时永远充当椅背的星辰;那个虽然冷漠却比任何人都更会替他人着想的星辰;那个不再是灾星,而是重生的辰之星的星辰。虽然他像所有人一样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成功地掌控着生命结束的方式。眼前仿佛又出现那片雪域,风卷起地上的雪屑四散飘飞,流尽血的星辰躺在月儿怀里,月儿抬起肝肠寸断的眼睛,语气里有着无法预料的茫然:“公主,星辰他对我说:如果你死了她会很伤心的、、、。”
有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风中隐约传来嘈杂的打骂与孩子的哭声。顺着声音的来源,她来到了杂物房的偏门,正好看到小莲小小的身体像个毫无生命的娃娃般跌到地上,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她嘴里逸出。一个连哭都胆怯的孩子、、、。郁竹走向正从地上揪起小莲头发的吴婶,似乎地上趴着的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某个没有生命可以任她出气的物件。
“小莲她真的是你十月怀胎生出的孩子吗?”她皱着眉从地上抱起小莲.看到是她,小莲的小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襟。
“就因为生她,我受尽了苦,可是到头来,她非但没有给我带来好运,反而毁了我原有的那么一点幸福、、、她肯定是灾星转世,是来克我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吴婶越说越气,跟着就要上前去抓小莲,郁竹赶紧后退一步,不想小莲的双手紧紧抱着她,不得已她急忙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来迎接气急了的吴婶那毫无章法可言的拳头。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月儿气急败坏的拉开吴婶。
“打人也要讲理由,你凭什么打她?”月儿气呼呼的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郁竹赶忙喊住她。
“月儿,你别吓着小莲。”第一次发现月儿原来也有泼辣的一面,看来一个人的性格并非是单一的。
“好哇你们,都欺负我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是吧,还有你这个死丫头,明天我就上集市去把你给卖了,留着你早晚把我给气死。”吴婶骂着骂着出其不意的掐了小莲一把,被郁竹抱着的小莲只是浑身哆嗦着闷哼一声,抱着郁竹的胳膊更紧了,郁竹心里一寒。
“够了,如果你要卖她不如卖给我吧。”郁竹厌恶的推开吴婶的手。

“你一个低等的丫头有什么钱?以这小丫头现在的模样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将来肯定是个一等丫头,至少也值个四,呃、、、七八十两。”吴婶吞吞口水,语气不屑的看着她。
“月儿,我们还有多少银两?”她问月儿。
“公主,我们出门用不大着银子所以带的不多,现在还剩五百两左右。”月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把五百两都给她。”她说。
“什么——?!”月儿和吴婶同时不可思议的大喊。
“五百两?这可以买个大宅子一群丫头了。”吴婶小心的提醒她。
“这不就是你所谓的幸福吗?难道你不高兴?”她看向吴婶。
“不是、、、只是、、、。”吴婶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小莲,以后天天跟姐姐一起玩好不好?”看着小莲高兴的表情,她也不禁兴奋起来,拉着小莲欲离开的时候,月儿忽然转身对一脸迷惑的吴婶说:
“对我们家小姐来说,一个孩子远比五百两贵重得多,他们是无价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郁竹姐姐,我是无价的吗?”走出杂物房后,小莲抬起小脸看向她。
“没错,在我心里,小莲是个无价之宝。”郁竹笑着理顺她的乱发。
“那我比什么东西都贵重吗?”她继续问。
“没错,你是最贵重的。”她笑道。
“太好了!”小丫头无端高兴起来,拉着郁竹就走。
“去哪啊?”她边被拉着走边问。
“走啦,走啦,姐姐跟我走就是了。”小莲兴高采烈的一个劲往前走。而前面,就是王子们议事的书房。
“不行啊,小莲,我们不能进去,门关着王子们肯定在里面讨论国事、、、”郁竹为难的想停下脚步。可是小莲脆生生的童声却响起:
“大王子殿下,我是小莲,我和郁竹姐姐能进去吗?”
“王子您忙吧,我们改天再来好了。”郁竹赶忙喊道,然后拉着小莲就要离开。
“进来吧。”门内传来布伦平静的声音。郁竹暗暗叫苦。
“叫我们呢,快进去吧。”小莲兴奋的拉着她走进去。果然,书房里布伦和轩皓正就着一本奏折讨论着,听到门响双双抬起头来。
“大王子、、、三王子、、、早啊!”她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布伦“扑哧”笑出声来。
“你一紧张,似乎就分辨不出时辰,只会跟人说:早啊!”他走到她身边,弯腰看她无措的表情,嘴角牵动得更甚。
“大王子殿下,我有东西要跟你换。”小莲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噢?你想换什么?”布伦转身笑看着她。
“我要跟你换那个。”小莲忽然伸手指向他腰间那温润的玉。众人均是一愣。
“我在郁竹姐姐房里看见过一幅画,画上的腰扣和你那个一模一样,郁竹姐姐很喜欢,总是看,我要把它送给姐姐。”小莲来回看着一言不发的几个人,着急的接着道:
“郁竹姐姐说了,我是无价之宝,是比任何东西都贵重的;我要拿我自己换那个腰扣。”
“这样啊、、、。”布伦沉思着拿下腰间的腰扣。
“这是苍之都王子的信物,除了自己最亲密的人以外,是不可以离开身的、、、给你,它现在是你的了。”布伦将腰扣递到她面前,子玉龙在她面前旋转着,仍是那温郁的光芒,光芒外,是轩皓低头看奏折的脸。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布伦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感谢命运,一直把你往我身边推;可是我痛恨你的心,因为它总是游离在命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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