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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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晨和阿K回到了公司,秘书还等在那里。三个人又相互讨论一会案情,便各自回到了家中。当然他们都没有闲着,麦晨回到家把阿K整理出的线索一一过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疑点。结果他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洞察力,原本杂乱无章的事情现在开始变的有条理。甚至连明天的事情阿K都给安排好了,那就是到江淮学院的档案室去寻找韩雪以前的体检报告。
“韩雪当鼠标垫的书没了?”麦晨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又努力回想当时徐主任把韩雪遗物交给他的一幕,“里面确实没那么厚的书,那本书哪去了?哎,阿K和我都太敏感了,一本书能怎么样。”
秘书还在路上就开始不停的拨打阿K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想更详细的了解一些今天的发现,在公司里没时间细谈。“死东西,跑哪去了?”
阿K足足用了3个小时才到了家。原来他是一路走回去的,当然不是付不起那几圆钱的公交车费,而是步行可以帮助他思考。阿K脱下了那身黑衣,换上了长衫。从包里拿出了U盘插在电脑上。
“她找什么东西呢?”阿K盯着屏幕,韩雪又开始把头向右摆动了。“窗户那什么也没有。楼下被花园围住了,楼上住了两个年轻人。对面还是女生宿舍,凶手不可能从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爬进去。还有防盗窗呢。”
“那凶手怎么进去的。不进屋就能杀人?”阿K靠在椅被上,“尸体检验报告上没写她有外伤。不进屋就能杀人?要不就是进屋没做任何接触就把她杀了?”阿K觉得事情有点太蹊跷,他知道林法医的能力,即使是被小小针头注射致死他也能发现伤痕。可现在,韩雪先后做了四次检查,竟然一点外伤也没查出来。想到这,阿K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夜。“难道真是有鬼?”
阿K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看看今天记录的东西。“韩雪房间电脑桌上原有书一本,较厚,较旧,现消失。”
“谁没事拿走死人的东西呢?躲还来不及呢。”阿K把镜头倒回了书出现的画面,用工具把图截下来放大。
“麦晨,睡了吗?”
“还没睡,在看一些东西,怎么了?有新发现?”电话很快接通了。
“不是,我还在想那本书。怎么就消失了呢?刚才我把镜头放大了,肯定是本书。”阿K又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你想想,即使韩雪遗物给你的时候它没在里面,那以前你在她那里有没有见过这本书?”
“这个……我也很难想起来了,韩雪的书很多。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找它。”
“你等下,书很厚,应该是32开本的……”阿K照着镜头下的模样给麦晨描述。
“32开本?那是多大的?”麦晨对这个一窍不通。
“32的就是普通小说那么大的。对了,就是你昨天在我这里看的相学解析那本一样大小,不过,韩雪的书比这个厚多了。”
“哦。想起来了。”
“书的表面很暗。应该是些暗花,又好象是人物头像。”阿K继续描述,“如果是头像的话就可能是人物传记。”
“书上有头像?”
“这个确定不了,只能看到这些。”
“韩雪的人物传记有不少,我还送了她几本。可是她的书都很新,保养的很好。”
“是啊,画面里的这本明显有些边角上翘。可能是光线不好,有些发黑。”
“你不知道,韩雪在家看书有个习惯。她总是先洗洗手再去看书。”
“哦?那就对了,怪不得韩雪的书保存的那么新。”
“阿K,是不是我们有点……”
“有点什么?”
“是不是我们有点太紧张了。一本书而已,可能是被谁借去了。”
“可能是吧。不过,我还是感觉这书有点怪。”阿K很认真的给麦晨分析,“你想一下,这书明明是在韩雪出事后消失的。它应该算是韩雪的遗物吧。”
“是算她的遗物。”
“遗物就是死人的东西。你想啊,谁没事会去拿死人的东西。反正我不会,感觉挺那个的。你会吗?我想也不会,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那会是谁拿去了?”
“死人的东西谁会拿?只有两种人可能要。”
“谁?”
“死人有正常死亡的,还有非正常死亡的,拿他东西的人也分两种。”
“我不相信韩雪是病死的,现在你也不相信不是吗?”
“对,我不相信。这样的话那本书消失就合情合理了。”
“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正常死亡的人,他的东西被人拿走只可能是做纪念,我想除了亲人,是没人想留死人东西的。”
“那韩雪呢?”
“如果我们认定她是被人害死的,那她的东西也只有两个人会拿。一个是她的亲人,留做纪念;一个就是杀她的人,销毁证据。”
“韩雪的父母都在美国,她这里能算亲人的只有我一个。”
“那你没拿,就只能是被他拿走了。”
“你是说凶手?拿走那本书的就是杀害韩雪的人?”
“恩,哪怕不是凶手,也是知道内情的人。”阿K停顿了一下。“不过那书里写了什么呢。什么都不拿,就拿一本书?难道里面有宝藏?这些暂时都是我的推断,最好能找到那本书,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你还记不记得,韩雪说她可能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她看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会不会就是那本书呢?”
“这个有可能,可她老是摇头又怎么解释呢?”
“这……”电话两头都没了声音。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档案室。”
挂了电话以后,阿K依然坐在那里看韩雪的视频以及其他一些资料。麦晨则躺在床上回忆刚才阿K说的话。
“拿走那本书的可能就是凶手?韩雪看的什么书呢?阿K说的不错,死人的东西没人愿意拿。”麦晨想到了在张明明寝室看到的情形,张明明有不少新书放在那里,没人动,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不愿意拿回去,那别人就更不会要了。麦晨感觉今天晚上特别兴奋,凶手的样子越来越清楚了。
就在麦晨和阿K冥思苦想的时候,江淮学院的学生宿舍已经拉闸停电了。本来这个重点院校就以管理严格著称,现在出了这些事情更是人人自危。宿舍管理员在紧张的检查每一个寝室,生怕再少了一个学生。
校园里一片漆黑,仅有的几盏路灯透出微弱的光。可这一切并不会妨碍夜行者。
教师宿舍楼响起了脚步声,非常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3楼。他用手碰了碰301门上插着的菖蒲,发出了干枯叶片碰撞的声音。302的门打开了。空气中传过“吱”的房门轻微扭动的声音。

这个黑影直接进了韩雪的卧室。他蹲在地上,把手伸进韩雪衣柜的后面,好象是找什么东西。终于,他站起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在黑暗中放出了短暂的光亮,把整个卧室都照亮了。
‘这就是韩雪录制视频的房间。就是这里。
恩,麦晨,把那段视频打开,咱们在这里看看。
好。
你看,韩雪开始摆头了。电脑的位置你没动吧?
没动。
恩,那就好,当时韩雪就坐在这。
她看窗户干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
对面是学生宿舍?
恩,女生住那’
…………
房间回荡着下午麦晨和阿K的谈话内容。那个黑影坐在韩雪的电脑前,把头向右看看了。“呵呵!不错,位置没动。”
…………
‘这个屋子你收拾过没有?
没收拾,我想保持韩雪最后的样子。
那就奇怪了?怎么不在,被警察拿去了?
你找什么?
麦晨,你看看,你注意韩雪鼠标下面是什么东西?厚厚的,好象一本书的样子。’
……………
“恩!好!麦晨,你找的这朋友真不简单,是本书!眼力不错,你们好好找找。哈哈哈……”
……………
‘你看,这本书的边角都是翘起来的。表面还有一些暗色的好象花纹的东西,看不清,也有可能是人物。韩雪的书都很新,这里没有一本是边角卷曲的。那本书呢?
被人拿了?
可能。至少它现在不在这里。而且是在韩雪出事后消失的。这段视频不就是韩雪出事前留给你的吗?
东西是徐云给我的,我现在打电话问她。
别打了,不知道是谁拿去了。就是她拿了,她会承认吗?
那怎么办?
最好能找到这本书。虽然它可能没什么价值。
恩。
………………
“哎。有价值,有价值!你们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年轻人啊!”
………………
‘将军湖好象就在这附近吧?
恩,就在这不远的地方。
咱们去那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
“恩,这就对了,去将军湖,那里会有发现的。”麦晨和阿K的对话结束了。黑影站了起来,把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韩雪的照片依旧挂在那里,在惨淡的月光下强挤出一抹笑容。那个诡异的声音继续说道:“韩老师。你眼光不错,没看错人。麦晨找来的朋友也很不错,就是他们年轻了点,有些重要的东西看到了却发现不了问题。哎,我祝他们能早日找到线索。韩老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嘿嘿嘿嘿……”
黑影出了教师楼,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寂静的校园里。江淮学院的保安一晚上都没合上眼睛,现在是非常时期,第二天一大早,他们给院领导汇报了治安情况:晚间并没有可疑人员进出校园。
这天麦晨起了个大早,在公司等阿K。九点一到,阿K依旧是昨天的那身打扮出现在麦晨的办公室里。不一会,两个年轻人又出现在江淮学院。保安看到还是昨天的两个人,没怎么问就放行了。
“直接去档案室?”麦晨问他的伙伴,“别忘了你是韩雪的弟弟,要不他们不会给你看的。”
“你放心,这个我还不知道?走吧,去档案室。”
两个人穿过林荫道,到了教师宿舍楼和办公楼的十字路口。
“走啊?发什么呆呢。”麦晨招呼在其身后停下来的阿K。
“等等,我们先去韩雪的房间看看。来。”
“昨天不是都看过了吗?”麦晨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又想起什么了。”
“把鞋脱了。”阿K对麦晨说。
“脱鞋?”
“恩,要不会把地上的线索破坏了。”
“你说什么?难道这房间会有人来?”麦晨脱下了鞋子。
“要不那本书是怎么消失的?”
“应该是他们来找韩雪的时候拿走的。”
“韩雪是怎么死的?一点外伤都没有。这太奇怪了。这房间就像一个密室,窗户那不可能进来人。只有这个门。”阿K把鞋脱了,“你过来,站在我后面来。”说着他就把门带上了。麦晨拎着鞋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阿K后面。
阿K戴上了眼镜,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刷子和一个放大镜。
“昨天晚上你来过这吗?”
“没来,和你通完电话我就睡了。”
“昨晚有人来了。”阿K把东西放回了包里,看着麦晨。
“有人来过?你怎么知道?”麦晨非常震惊,他知道这房间钥匙只有韩雪有,他现在拿着的还是韩雪留下来的。
“昨天临走的时候我在这把手上抹了点粉,”阿K指了一下门把手,“现在上面有指纹。你说你没来过。那就是另外一个人的。”
“这不大可能吧?他是怎么进来的?连我都没这房间的钥匙。”
“没人可以从窗户进来,只有这个门。韩雪那虽然只有一把钥匙,可并不代表这房间只有一把钥匙。”
“难道凶手有钥匙?他来干什么?”
“这可不好说,不过,半夜偷进别人家的一定不是个好人。我们去里面看看。”
“他来找东西的?”
“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他来找也是来迟了。”阿K仔细观察了一遍韩雪卧室的物品摆放。“东西好象都在,没动过,昨天走的时候我特意记的。”
“你说这个人是凶手吗?”
“我不是说了吗?不能肯定。那本书可能是被他拿去了。”
“要不要报案?”
“警察已经定案了。你报什么?”阿K说道,“走吧,去档案室,顺便查查谁可能会有这间房屋的钥匙。”
“今天晚上我们来这里等他。”
“没必要,他不会来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哎,让他跑了。”麦晨很懊恼。
“他跑不了。学校不是戒严了吗?”
“是戒严了。”
“想办法去看看保安的值班记录。看看昨天晚上都有什么人进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现在可以确定就在学校里面。何况他还有韩雪的钥匙。”
“好,找到韩雪的档案咱们就去。”
两个年轻人出了302,来到了江淮学院的办公楼。办公楼的大门就像是一张野兽的大口吞噬了所有进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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