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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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空虚之歌——孩提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 ̄▽ ̄)~( ̄▽ ̄)~我发誓我不是后妈~~~~‘嗯,你是具现化系的,打算具现化什么东西?’
‘……锁链。’
‘锁链?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只能想到这样东西——我要把那群为非作歹的蜘蛛,一只一只地,全部拖到地狱里。’
‘是吗?我觉得被锁住的反而是你的心呢……’
…………
……
“知道吗?还有一点,我能够强过你的原因……”酷拉皮卡摸索了下眼睛,露出殷红如血的眼瞳,“当我的火红眼出现时,我是特质系的——全系潜能力百分百,不管是哪个系统的念能力都能被我百分百使用!”
窝金瞪大了眼,“那个眼睛……记起来了!是那群很强的家伙!他们眼睛死的时候就会变成红色的,是团长少有非常喜欢的收藏品呢!”他哈哈大笑出声,“很好!让我兴奋莫名呢!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是我的怪力强还是你的怨恨强!——”
酷拉皮卡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也同样变成血红的,“你就只能想到这些吗?”
窝金奋力挣扎,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念完全无法发挥,他的身体被限制住了。
“我找你当第一个对手有好几个理由。”酷拉皮卡冷静地说,“在看到你和阴兽的战斗时,我就发现到,你是喜欢单打独斗的人,而同伴们显然很相信你的力量足够应付任何敌人。我也希望单打独斗,所以你是最佳人选。你在旅团里的攻击力和防守力都是排前的吧,所以你对我来说很有价值,我会按照你的情况来判断,我的锁链是否实用于其他团员。”
窝金的心顿时一沉,这个人居然想把旅团所有人全部杀死,而自己不过是他的实验品而已吗……
酷拉皮卡这时已经治好了自己被窝金打成粉碎的手臂,上前狠狠一击打在他的腹部,窝金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来,就听到酷拉皮卡冷冷的继续分析。
“很有效的情报呢,你的攻击力无法挣脱我的锁链,你的防守力无法抵抗我的攻击。也就是说,其他团员也一样,只要我抓住了你们,我就可以杀死你们所有人。”
酷拉皮卡又是一个重击,举回拳头,他冷冷地说,“好了,把你所有知道的告诉我吧。”
窝金安静起来。
酷拉皮卡再一个重击。
“你的同伴在哪里?”
“……杀了我。”窝金只是吐了这一句。
酷拉皮卡又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骨头发疼的感觉让窝金闷哼一声。
“其他人拥有什么能力?”
“……杀了我。”窝金坦直地沉声。
酷拉皮卡继续重打。
…………
……
火红的村庄,火红的大地,火红的家园……
不知道谁把他藏在树洞里,他有着火红的眼睛。‘酷拉皮卡,不要出声,不要动,我们一会见。’
酷拉皮卡点点头,‘好!’
那人沾血的脸于是露出笑容,‘等我回来!’
酷拉皮卡看着他走远的样子,点点头,‘好!’
…………
……
拳头打在**上的声音让酷拉皮卡瞬间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又吐了几口污血的窝金,低下头。
“……真不痛快!”
“手上余留的触感、传入耳朵的声音、血腥味……全都在干扰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冷静思考。”
……‘在你杀人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有什么感觉?’
……‘毫无感觉。’
他突然大声喊叫,“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感觉?你为什么能那样做到?回答我啊!”
窝金的声音开始干哑,他本来是那种永远大嗓门的粗汉,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已经干哑了,但依然清晰,毫无犹豫,“杀了我。”
酷拉皮卡的手指一挥,锁链忽地扎入窝金的胸口,他的眼睛好像染上猩红的血液一般,“这是最后机会,如果你不遵守我的规则,你胸口的锁链就会粉碎你的心脏。我的法则是‘诚实回答我问题’,说没有意义的话也是自取死路,回答我——”
“其他团员在哪里?”
窝金低着眼,安静起来。
他本是活力绝对充沛、性格有如孤狼的人。他的意念只有变强,变强,再变强,没有其他。他的生命只为寻求强者之道而存在,他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拥有。他永远没有团里的库洛洛、侠客几个那样的心机深沉。对他来说,承了恩惠便还,受了屈辱便杀,喜怒随心,杀戮是非随心。他是满身杀伐的人,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杀的人不少,早已想过会有这么一日。
只是死在这里,窝金的求强之路没有到达。死在这里,窝金以前杀死的人死得冤枉不值。死在这里,窝金会被那群没心没肺的伙伴狠狠嘲笑的。
死在这里,窝金不遗憾。
他安静了不到一秒,然后像平时那样呲牙咧嘴地凶笑,“去死吧,蠢材。”
噗嗤一声,他的心脏破裂,喉咙里咳涌出大量的血浆。
酷拉皮卡的锁链飞起收回,冰冷地映照出他的火红眼。
窝金砰一声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看着什么。
酷拉皮卡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视线突然一晃,他好不容易站稳了,却只觉得心里在虚浮地晃荡。
……是火红眼使用过度的结果……
他想着,给窝金挖了个坑,再把他埋进去,当作坟墓。
一边挖,一边恍惚地想起来,很久以前,他就在给许多人挖坟墓,许多和他眼前这人一样睁大了眼的人,眼睛大得空空洞洞没有眼珠的人。
一个激灵,酷拉皮卡才看清他埋的是窝金,是他的仇人,是刚刚被他杀死的人。
……是火红眼使用过度的结果……
酷拉皮卡想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他挖的坟墓。
…………
……
“咳……咳……咳……”西索躺在破屋烂瓦下,看着近在身边的爆炸余波,前面方圆几十米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炸成粉末。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烧伤和炸伤,由于烟雾尘土过大,他不住地咳嗽。
凤眼里是一片尽兴颤抖的光芒。
……他最后,还是躲闪了。
……他最后,居然躲闪了。
……不应该躲的!不应该闪的!应该正面地去挡对方的念弹的!
……但是他居然手脚自动地行动起来!西索知道是身体在本能地害怕,本能地躲避。身体自动做出动作后西索就在瞬间消失了所有的想法,只能不断地接着逃离这片爆炸。
“啊……”西索发出一声颤抖的泣音,脸部扭曲得青筋一跳一跳,凤眼刀刻一样的裂着嗜血气息,他看起来像个怪物。西索下意识地摸上血脉跳动的颈动脉,几乎还能感觉到那抹冰凉带着死亡气息凑过来时的感觉,西索忍不住地用力在脖子上殴挖,直到皮肉被他自己殴挖出来,鲜血流出,他笑得牙关打颤。
“——是最大的屈辱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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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房间的门,酷拉皮卡手臂上挂着衣服走进来。
沾满灰土的衣服被他丢到角落里,他再把自己丢进椅子里。
坐在椅子上,他仰起头,阳光一样的金发往后倾泻。
窗外现在还很昏暗,离天亮还很久。
酷拉皮卡闭上眼,肩膀仿佛被沉重地往下压着。
……他曾经有过一个哥哥。
虽然不是亲生的。
窟卢塔族的动乱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
从窟卢塔这个名字存在以来,它就是一个苦难民族的代名词。
常常会有族人出了外面,再也回不来。常常会有族人的小孩,突然就失了踪,只剩下父母哭喊一路寻找的声音。
这个民族不是不强。相反,它太强了。强壮的身体、强大的修行方法、高超的科技……强得所有族人足以引以为傲,强得他们不需要任何的帮助,强得他们隐居的大致地点虽然人们知道,但是没有人敢来找,敢来搜。
酷拉皮卡有过一个哥哥,不是亲生的。因为酷拉皮卡是孤儿。
他的父母怎么死的酷拉皮卡不记得,应该是出外后就没回来了。反正酷拉皮卡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自己一个人了,而他平静得有如哑巴的童年生活是在一个喜欢吵吵闹闹的大哥出现后打破的。

那个大哥一直跟着他,说要照顾他,但是其实酷拉皮卡自小就很聪明,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就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所以酷拉皮卡有一天很疑惑地问他,语气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岁小孩,“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哥笑得阳光灿烂,“我要照顾你!”
“我不需要照顾。”酷拉皮卡拉着脸。
“我们是兄弟啊!”
“我不是你的兄弟。”酷拉皮卡阐述事实。
大哥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孤儿。”然后对着酷拉皮卡笑得灿烂,“所以我是你哥哥!”
酷拉皮卡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生活,这个人实在乱糟糟的,比他还需要照顾。一天到晚做饭的是他,洗衣服的是他,打扫家的是他。例如在村口的木工处打工,大哥可以一天里把一块木头雕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而酷拉皮卡能把他弄碎剩下的木块加在一起雕出好几个小装饰品第二天就去卖。
大哥于是一天到晚长吁短叹,说自己哥哥的威严被严重伤害了。
酷拉皮卡才懒得去理会他,只是在跟邻居拿米时听到他们谈论说酷拉皮卡看起来可爱多了,才情不自禁摸了摸脸。
酷拉皮卡老家附近有棵老树,根部连地面的地方有一个难以察觉的树洞,躲在里面就像半埋在地里。那个树洞还是大哥找到的,酷拉皮卡实在太老成,根本不玩这种东西。大哥跟他说,小时候他孤儿一个人遇到难过的事情时就躲到里面去,哭完了没人发现。说的时候还一个劲地看着酷拉皮卡,一边怪声怪气地说不过你没有这个必要啦难过了大哥不介意你躲到我伟大的怀抱里来啦!
酷拉皮卡鄙视他一万遍,他哪里是那种会躲起来偷偷哭的懦弱的人!
大哥很少会说起自己的父母,倒是说到酷拉皮卡出生的时候他有看过,粉粉嫩嫩的小婴儿被酷拉皮卡妈妈抱在怀里。他那时候陶醉的表情经常让酷拉皮卡反省自己是不是其实就遇到一恋童癖的变态。
然后大哥会故作不经心地问道,“酷拉皮卡有想过长大后到外面找到你的仇人吗?”
酷拉皮卡回答,“不会,他们一定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的,所以我才不会辜负他们的希望!”
大哥会笑得很开心,然后吊高了嗓子喊,“酷拉皮卡把我的臭袜子拿去洗洗吧!”
于是酷拉皮卡在心底第一万零一遍地鄙视他虐待童工的可耻事实。
…………
……
那一天的大地是血的,村里的火是血的,好像连天上的月也是血的。
大哥用沾了很多血的手把酷拉皮卡胡乱地塞进里面,露出白白的牙齿说,“你在里面待着,我们一会见。”
酷拉皮卡挣扎着要出来,“我不要!你骗我!”
大哥第一次那样对他用力,他红着眼对他说,“你不要在一边妨碍我!”
酷拉皮卡也红了眼,“你不用想骗得了我!”
大哥死死地按住他,拿了一块巨石塞了一半的洞口,酷拉皮卡拼命地去推它,酷拉皮卡不是没有锻炼过体力,只是再怎么锻炼他都没有赢过大哥一次——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让我偶尔显显大哥的威严吧!”大哥怒道。
“现在还谈什么威严!”酷拉皮卡比他更吼。
大哥喊了好几次他的名字酷拉皮卡才有些冷静下来,喘着气地看着光明里的大哥笑得露出白白牙齿,“我去显显大哥威严,一会就回来,你要相信我啊!不记得了吗?上次我可是在武馆里赢了好多人!你在外面会妨碍我,酷拉皮卡那么聪明明白的对不对?我可以做到的!但是我要拼死去做!只有这样我才可能活下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活了下来你却在一边被杀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相信我好不好?等我回来好不好?”
酷拉皮卡眼睛里第一次流泪,他看着他的火红眼,看着他不知沾了谁的血的脸,他没有问如果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那么你的眼睛红什么,他只是在听到他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时突然冷静下来,点点头,说,“好。”
“等我回来?”
“好!”
酷拉皮卡一直看着他和人交战的样子,看他杀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大哥作战的样子深刻留在他脑海里,他第一次意识到大哥真的很强。
酷拉皮卡看着他顽强地和其他人作战,一点也没有落下风,就在另一个凶手要被杀死的时候,就在酷拉皮卡心里松了一口大气的时候——
大哥的头突然,被一砍而下,滚了下来。
酷拉皮卡的视线凝在了那里。
猩红的血喷到天上,是大哥的血。
那个酷拉皮卡以为已经死掉的人睁开眼睛大喊,“差点死了,那家伙的确挺强的,可惜还是太弱了!”
那一天的大地是血的,村里的火是血的,好像连天上的月也是血的。
酷拉皮卡没有办法动作,他的视线、他的动作、他的呼吸,好像都在那人头颅被砍飞的一瞬间消失了。
然后在其他人被屠杀时重新恢复。
酷拉皮卡看着其他他认识不认识的人被杀死的时候恢复了呼吸,他恢复了视觉地看着,一个一个的头、一颗一颗的眼睛。有一颗不知道是谁的眼珠子滚到他的树洞面前,好像在看他,好像在看天,好像在看那些继续杀戮的凶手。酷拉皮卡看着它,一动不动,一声不发。
在那些人要接近他的时候,酷拉皮卡憋住了呼吸,在他们要过来捡起那颗掉在他面前的眼珠时,酷拉皮卡知道自己会被发现,他的手指无法控制得发抖。
前面扬起一个声音,“不用捡了,这颗眼珠子沾了太多土,好脏!”那声音怪笑了下,“那边还有一些活生生漂亮的!”
酷拉皮卡把手抓得死紧,停止了发抖。
他看着那些人离开,看着他们背后丑陋的蜘蛛,看着地上望着什么的火红的眼珠子。
即使他们离开了,酷拉皮卡也等了好久,才开始推那石头,推不动,他就开始往外挖土,好不容易从树洞下面半挖了个半大的坑,才顺着泥土的缝隙爬出来。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哥的尸体那里,看着他倒下的尸体,又跑去捡他的头颅,跑回来把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在它本来该在的地方,然后躲到他的怀抱里,抬头看他被挖走了眼珠只剩下骷髅洞似的眼孔。
眼泪压抑着,被他咬断在嘴里,出口只有破碎的声音。
然后他给所有的人都挖了坟墓,把所有被踩烂碎裂或者脏掉的眼珠子捡起来安放到没有眼睛的人的眼孔里。
看着被火焚尽只剩一片焦黑的辽阔大地,他想,还差许多人,没有眼睛。
…………
……
在一片火红里,是他用红色的火红眼见证了一切。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一直看着。
但是他一动也不动,除了颤抖,他什么也没有做。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活了下来你却在一边被杀了我该怎么办啊?’
‘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相信我好不好?等我回来好不好?’
‘酷拉皮卡那么聪明,你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是不是?’
‘不用捡了,这颗眼珠子沾了太多土,好脏!那边还有一些活生生漂亮的!’
一片黑暗里,有一双血红的眼在看他。
好像在问,为什么你活了下来啊?
好像在说,明明你见死不救。
好像在哭,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见了!
那个人的脸沾了血,眼睛也好像沾了血,他笑得牙齿白白,‘等我回来!’
两双眼睛在看着他,眼瞳血红。
好像在惨叫,好痛啊!
三双眼睛在看着他,染着猩红。
好像在哭吼,救命啊!
四双眼睛……五双眼睛……
十双眼睛……百双眼睛……
视线里,填满了眼珠子,一片血红。
耳朵旁,在叫嚣呻吟,凄厉如鬼。
……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酷·拉·皮·卡
“啊,我听到了。”
“放心吧,有一天,一定……”
“一定……找到你们……”
晨曦刺破黑暗,照进闭着眼睛、嘴唇无声轻动的金发少年的房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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