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拿她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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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当你面对对手的时候,谁先被激怒,谁就输了。
而顾然本来只是想赌一把,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苏半夏的目标是贺荆南。果然,她赢了。
苏半夏被她刻意说出的那些恩爱的话激的没有了和她兜圈子的你耐心,冷冷的看着她,“你以为贺荆南真的会喜欢你吗?”
顾然抿唇,“我和我的丈夫之间的关系,恐怕还不需要向苏小姐报备,而且我并不认为苏小姐会比我更了解。”
“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苏半夏说罢,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
顾然眸光微沉,随即哂笑一声,“苏小姐所说的了解就是故意跌倒,在贺荆南的面前装可怜吗?只可惜,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苏半夏气的咳嗽了起来,原本冰冷的脸庞,因为咳嗽的厉害,而渐渐苍白。
站在那里的脚步,也渐渐不稳。
顾然拧了拧眉,见她像是要摔倒,伸手试图扶她一把,“你没事吧?”
岂料,苏半夏猛地推了她一把,“不用你假慈悲!”
顾然索性,抱着手臂看着她,“那就算了。”反正,这个女人也不是善茬,万一她一碰到她,她又故技重施怎么办?
外面正在等着她的护理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快速跑了过来。
“小姐,您还好吧?”护理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药瓶倒出了一颗药给她,“您要注意身体啊!”
苏半夏将药咽下去,不悦的呵道,“闭嘴!”
护理闻言慌忙低下头,“对不起。”
言毕,苏半夏又深吸了两口气,平静的看向顾然,“我不会输给你的!等着瞧。”
顾然挑了挑眉,“拭目以待。”
说完,苏半夏在护理的搀扶下离开了警察局门口,而顾然又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警察局查到的所谓的真相实在是太过简单,顾然看了之后半点也不相信。
档案上显示,当年苏半夏和顾然乘坐的那辆救护车失火的之后,两人被分别送往医院,然后正好赶上海城西区的佛缘寺,发生大火。
很多被烧伤的香客都被送进医院,医院人手不够,不小心将受害者弄错了。加之苏半夏当时也被烧伤,不好辨认,于是阴差阳错。
而档案上还注明了,苏半夏被认错后,那家人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便带着烧伤的苏半夏移民了,直到最近她经过无数次手术恢复了过来,才被发现错认,档案里还有那一家人的证词。
如果顾然不是四年前的苏半夏,她肯定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她才是四年前的苏半夏啊。
如果说这个档案上的案件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至少,这证词上恢复容貌这一段绝对不是真的。
走出警察局,顾然想到了档案上提到的佛缘寺,四年前,佛缘寺真的起过火吗?
手机响起,顾然拿起来一看,是小福。
随即拍了拍脑门,刚才她是说要送顾薇出门,所以找的借口跑警察局来的。本来想很快就回去,谁知道一下子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小福那个管家婆回去一定唠叨死。
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顾然正要回去,却突然被马路对面一个奇怪的身影吸引住了。
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风衣,长至膝盖。这倒无可厚非,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他还戴着一顶看起来很厚的帽子。
要知道,海城的四月,中午基本都是可以穿薄衬衫的了。
正想着,男人突然转过来,往顾然这边看了一眼,便快速转开视线。
顾然只捕捉到了他的侧脸,可那张侧脸却无比的熟悉。
“了凡大师?”顾然蹙了蹙眉。
怎么可能呢?了凡大师在山上修行,据说常年不下山的。
下意识的想要追过去,一辆出租车停在顾然的面前,把顾然吓了一跳。
司机见她不动,便催促,“这位小姐,你要不要上车啊?”
顾然顿了一下,再看向刚才的位置,已经没有人在那边了。
口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来,又是小福在夺命连环call,顾然拉开车门上车,“当然要!”
回到贺家,小福果然已经等在门外了。
看见顾然回来了,她忙上前,“顾姐,你去哪里了?这么久。”
“不就是送顾薇回去,看她心情不好就多送了一段路。”顾然胡乱解释道。
“那您也别不接电话啊,我差点都要出去找你了。”小福说完,一脸的不满,“不行,下次您再出去我也一定要跟着去。”
顾然扶额,“你饶了我吧,你这个管家婆。”
“顾姐!”小福忙跟了上去。
容嫂站在前厅的门口,看见顾然和小福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房了,才转回身上二楼。
二楼的大卧室里,整理是典雅的中国风。原木色的木雕屏风,背后的墙上装点的是淡雅的古画。纯色的纱帐迎风飘扬,衬托着红色的床,让看惯了欧式装修的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潘慧贤就靠在那两扇屏风后面的塌上,愁眉不展。
容嫂站在屏风后面说道,“夫人,顾家小姐回去了。”
潘慧贤睫毛动了动,“存希怎么样了?”
“二少爷还没醒,医生已经看过了,说是需要调理几天。”顿了一下,容嫂试探道,“夫人,您这次对二少爷是不是太严厉了?明明老夫人和老爷的态度都没有那么强势。”
“你懂什么?”潘慧贤突然严厉的说道,“他们是巴不得存希随便找个人娶了,然后离他门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潘慧贤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犀利,便叹了一口气,“我嫁进贺家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你比谁都清楚。我对存希花了多少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本来以为他能帮我扬眉吐气,你看看他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
容嫂不由得安慰道,“夫人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二少爷他心里应该是有分寸的。”
“要是他真有分寸就不该去顾家的女儿弄到一起去,当初荆南娶顾然的时候,都被发配到美国去了,他以为他娶了顾薇能有什么好?顾家现在虽然女儿坐牢的名声被洗白了,但是怎么也是配不上贺家的,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别让存希见到顾薇,我看她们还能闹出什么来。”
“是。”容嫂应道,“我会注意的。”
“还有那个顾然,那些补汤你还有送过去吗?”
“每天都送了,都是喝完了的。”容嫂道。
“配方要改改了,当初说好的帮她嫁进来,她会好好回报我们。现在看来,她是翅膀硬了。才不能白白为她们做了嫁衣,你明白吧?”
容嫂心下了然,“我明白了。”
潘慧贤闻言,总算是气顺了点,索性,她起身道,“我去看看存希。”
贺存希是和潘慧贤他们住在一栋楼的,潘慧贤嫁进贺家三年才生的贺存希,所以从小就寄予厚望,一直没让他单独出去住。
他的房间也是中国风,不过颜色比较简单,看起来简朴很多。
原本,贺存希就属于那种单薄的长相,再加上在祠堂里跪了三天,现在看起来更加单薄了。
潘慧贤进来的时候,他刚好醒过来。“妈,你来了。”
“存希,你太让我失望了!”潘慧贤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贺存希见着潘慧贤,她的脸上不再是慈母慈祥的表情,而是严厉。就像他小时候放下书本,偷偷去刻木雕被她抓住的时候一样。
她会毫不留情的用戒尺打他的手心,有一次甚至打出了血迹。
“我累了!”贺存希别开头看向窗外的位置。“奶奶的决定你也看到了,她的选择很明显了。贺荆南才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妈,我不想去争了。”
“不行!”潘慧贤顿时失声尖叫,“你从小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现在你长大了,有能力实现的时候,又退缩了呢?”
“不是我想退缩,妈!哥他确实比我能力强,爸爸和奶奶他们都是认定他的。我犹豫了很久了,或许我应该像二叔一样,结婚离开贺家。如果您真的想要产业,等我出去了,我自己去创业。”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木雕上。
“我想过了,现在室内装修行业发展的很快,我可以针对这个市场推出很多木雕的产品,我……”
啪!贺存希话未说完,潘慧贤已经一把将桌上的木雕拿起摔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形的木雕,虽然眉眼还没有刻好,但是轮廓已渐渐清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去开那个什么木雕的店。反正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娶那个女人进门。”
说罢,潘慧贤转身走出了贺存希的卧室。
贺存希侧首看了看地上已经被摔坏的木雕,那个木雕他已经刻了很久了,可是每次刻到一半他都不敢再继续下去。
他忘不了当初那个人在火中绝望的眼神,每当想起,总是一阵心悸。
……
晚上,顾然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四年前佛缘寺失火的事情,可是网上的记录很少,甚至几乎是没有。
唯一记录的一次失火,只说是西区,连具体地点都没有注明。至于当时的受害者被送到哪个医院,更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顾然不由感叹,要是换作现在,上一秒失火了,下一秒网友们肯定连隔壁住的邻居几岁了都扒的一清二楚。
可惜四年前,网络还不如现在这么发达。
冉冉安静的趴在顾然脚下的地板上,时不时抬起头冲着顾然摇摇尾巴。
下一秒,冉冉突然起身快速的跑了出去。顾然疑惑的从手机上抬起头,看见贺荆南正在门口挂衣服。
灵光一闪,顾然忙走过去将拖鞋递给他。
“看你把冉冉吓的,你一回来它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是它做贼心虚,你呢?这么献殷勤,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坏事了?”
“哪有?”顾然转过身,“我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贺荆南走到沙发边坐下。
“听说四年前佛缘寺曾经失火,你知道这件事吗?”
“略有耳闻。”
“那就是说,佛缘寺真的失火了……有人员伤亡吗?”
“这你得去问安浩了,我家又不是从政的,我哪知道。”贺荆南说完,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
顾然蹙了蹙眉,难道档案上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你可以问问存希,我记得佛缘寺失火那天,他好像跟着妈在那边吃斋。”
“哦!”顾然应了一声,随即又道,“也不是一定要问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见状,贺荆南没再说什么。
卧室的门被敲响,佣人在外面说道,“少夫人,今天的补汤好了。”顾然顿时跨下了脸,又来了,每天喝这些东西,喝的她都想吐了。
那次发生事故之后,贺荆南倒是帮她喝了好一阵子。但是这一次回到贺家他又不喝了,每次都是叫她喝。
贺荆南见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快去拿吧,贺家少夫人。”
门打开,佣人将搪瓷罐子里的汤端了上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在贺荆南不善的眼神中,她们退了出去。
顾然蹙了蹙眉,一副万分抗拒的表情,“我很饱。”毕竟,任谁天天喝这种带着药味的汤都会很反胃吧?
贺荆南闻言,故意揭开盖子,本来是想逗逗顾然的。
岂料,盖子打开后,他闻着味道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换配方了?”贺荆南眸光微沉。
顾然一心只想着怎么逃掉这碗汤,所以根本没听见贺荆南在说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贺荆南已经拿起勺子盛了一碗。“味道不错!”他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顾然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刚想问是真的好喝吗?
贺荆南却将手中的碗往旁边一偏,“以后的汤都我来喝!”
顾然求之不得,“你说真的?”
“你说呢?我看起来像是会说假话的人?”贺荆南似笑非笑的说道。
“当然不像!”顾然从善如流的将这个难喝的汤终于推了出去。
等到顾然洗完澡出来,贺荆南已经喝完了,桌上的汤碗也都被收走了。
……
贺存希躺了两天,便起来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他手机也关机了,每天出入都有人跟着,就连去公司也都有专人接送。
弄得顾然本来想问他一些事情,都无法靠近。
晚餐之后,老夫人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见状,其他人也都不便离开,也跟着在那里坐下。
容嫂拿了一个红色的请柬走了过来,“老夫人,这是今天苏家的人送来的请柬。”
老夫人拿过来递给旁边的顾然,“老了,眼神不好,顾然读给我听听。”
顾然接过请柬打开,又是苏半夏。
缓了缓心神,她说道,“是原中药世家派人送来的,说是为了庆祝女儿死里逃生,也为了庆祝中药世家即将卷土重来,所以明天下午在苏家办了一场家族聚餐,届时邀请贺家出面参加。”
老夫人拧了拧眉,看向贺承厚,“中药世家自四年前败落之后,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一心救人的中药世家了,依我看还是不去了。”
潘慧贤道,“妈,我倒觉得应该去。当年中药世家是唯一有机会和传承抗衡的企业,一夕之间没有了之后,好多人都在暗地里说,是我们传承动的手脚。虽然后来,中药世家被本草集团收购了,但是说我们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荆南刚进集团任经理,我们就断绝和苏家的往来,传出去恐怕不好。”
“荆南你说呢?”老夫人问道。
“那就去吧!”贺荆南淡淡的,“我和顾然去就好。”
“我也去!”贺存希突然说道。
潘慧贤闻言看了他一眼,“有荆南和顾然去就好了,存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没关系,奶奶,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一起去吧!”老夫人说罢,站起身,“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潘慧贤气的瞪了贺存希一眼,又看了看容嫂,直到容嫂点头了,她才转身上楼。
翌日,顾然总算在坚持下,可以去公司上班了。
她腿上被烫到的地方留了一点浅色的疤痕,不过穿了丝袜一点也看不出来。
宋媛经过上次被顾然当年警告过了,现在衣服穿得规矩多了,不过有时候看到顾然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服气。
大概在她的心里,顾然是因为带着贺家少夫人的名头开后门进来的,哪里比得上她是靠实力。
不过顾然懒得跟她掰扯,怎么说,她也是老夫人给贺荆南安排的秘书,老夫人的面子还是要顾一点的,只要她不过分。
午饭之后,贺荆南便拉着顾然出去了。
“去哪里?”顾然问道。
“你忘了下午有宴会了?”贺荆南说完也不再解释,便直接带着顾然去了造型师的工作室里。
那是专门为秦瑶做造型的专业设计师,贺荆南将顾然直接丢给他,“收拾的好一点。”
顾然,“……”她又不是玩具,怎么收拾。
一番捯饬之后,顾然被做了发型,换了礼服。
礼服她以前也经常穿,但是这一件真的十分得体,整个人都高贵了好多。
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然蹙了蹙眉,“怎么突然把我打扮成这样?”以前宴会也没这样啊。
“这样不好吗?”贺荆南含糊带过。
很快,到了晚上的时间。
贺荆南亲自驱车带着顾然前往苏家的宅子。昨天那个请柬上说了,今天的晚宴会在苏家的宅子里举行。
一别四年,宅子里一切看起来都没变。
顾然走进去的时候,思绪夹着院子里的花香扑面而来,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在这个院子里看书,在这里玩耍。
“顾然!”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然循声望去,看见许子骞站在一处假山前面。
“许总,想不到你也会来。”贺荆南凉凉的说道。
许子骞只是淡笑了一声,并没有回到许子骞,而是抬眼看向假山高处的一个缝隙里,“以前我偷偷爬上去在这里放了一个东西。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顾然蹙了蹙眉,“这么多年了,大概早就风化了吧?”
“应该是的!”许子骞说罢,往后退了一步。“未来日子还长,祝你们幸福。”
他的祝福来的突兀,不过顾然还是说道,“谢谢!”
许子骞走了之后,贺存希来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人专门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不在意,好像当那些人不存在似得。
看见顾然他眼前一亮,“嫂子今天这身装扮很漂亮!”
顾然笑了笑,其实在他之前已经有很多来和贺荆南寒暄的人都委婉的表达过了对她这身衣服的赞叹。
正想着,苏半夏出来了。
今天的她看起来也是精心装扮过的,一席水蓝色的露肩晚礼服,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
本来苏半夏的能力,中药行业的人都是知道的。
甚至很多人都说,当年要不是苏半夏锒铛入狱,那么中药世家的前途不可限量。即便现在中药世家败落了,也有好多人慕名而来。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苏半夏便往人群中走了过来。
贺荆南站在一边的角落里,手里托着一个红酒杯,慵懒的看着苏半夏缓缓的走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提起长长的裙摆。
人群中不由得有人赞叹一声,“真美。”
闻言,苏半夏的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就在她走到离贺荆南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时,贺荆南的身后,突然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色高定礼服的身影。
众人定睛看过去,白色的蕾丝面料衬托着女人的皮肤越加白皙。一头长卷发挽成松松的髻束在脑后。
额前一根碎发调皮的落下来,漾在她的眉眼之间。
两相对比,一下子苏半夏便落了下乘。
尤其是,贺荆南的一双眼睛。包括刚才追寻着苏半夏的那些眼睛,此刻全部都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苏半夏跺了跺脚,转身走了回去。
顾然看着苏半夏走远,不悦的看了一眼贺荆南,“看这情形?你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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