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成功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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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云本能地释放玄灵之气, 将水排了出去,同时与君烜墨隔离开来, 劲使一推, 他趁机挣脱, 身体灵活地在水里一转, 冲向另一边,破水而出。
怀里的人如泥鳅般地溜走了,君烜墨手掌一撑池底, 出了水面, 惋惜地看向距离他十尺远的宿清云。
相比他的湿漉漉, 宿清云干燥许多, 君烜墨在水里宽衣解带, 把法袍丢到池岸边。法袍防水防湿, 被他丢出去时,轻飘飘地落在池边, 干净如初。
宿清云从他的胸膛上移开视线, 咽了咽口水, 道:“师兄一个人泡吧, 我……先出去了。”
君烜墨扯了头上的发带, 如丝般滑柔的头发倾泻而下,披散在肩上、胸|前、背后, 没入水中, 似墨汁滴入水中般, 渲晕开来。修长骨节的手指沿着脸廓往下滑, 经过喉|结,来到锁|骨……
“既然来了,一起泡泡又何妨?”他慵懒地道。
宿清云看他靠在池边,并无奇怪的举动,犹豫了下,抬手拔掉了发髻上的玉簪,转身背对着,解开腰|带。
法袍整齐地摆放在浴池边上后,他撤掉周身的玄灵之气,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身体,他缓缓坐下,发出舒适的轻叹声。
“需要我帮你搓搓背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惊,猛地转头,差点撞上君烜墨的额头。
“你……别靠过来。”宿清云往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怕什么?”君烜墨撩起他一缕被浸湿的发丝,放在嘴唇亲吻。“我又不会吃了你。”
宿清云垂眼,不由自由地握起拳头,小声道:“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君烜墨一愣,错愕地盯着他完美的侧脸。
“嗯?你说什么?”他凑近询问。
宿清云拧了下眉,手一拨,泼他水,君烜墨没躲开,被他泼了一脸。
“我非柳下惠,美色当前,岂能不动心!你莫要三番五次地诱惑我——在我未修成正果前,绝不可动摇。”宿清云严肃地警告他。
虽不知谁是柳下惠,但君烜墨完全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不是一头热,每次撩拨之时,清云对他亦是情难自禁,只是为了心中的坚持,方义正辞严的拒绝。
懂了他的心思后,君烜墨眉梢上挑,眼角带笑,心情非常愉悦。
捏住他的下巴,低头轻轻吻了一记,放开他,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正经泡澡了。
宿清云拇指抹了下嘴角,身体一动,靠着池壁,微微闭眼。
巫王宫殿里的浴池,必然不是普通的浴池,从兽口流进来的水中含有浓郁的巫气,使整个浴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令浸在温水里的人沐浴之余还能修炼。
不知不觉中,宿清云盘腿而坐,自主的运行灵气转换功法,纯净的巫气钻进身体里,进入经脉,慢慢地疏理,最后到达丹田。洋溢在温暖里的舒适,如幼儿睡在摇篮里般安心,他一遍一遍地运转体内的玄灵之气,洗涤般,将体内残余的污秽清理出去。
当灵气增涨之时,他无法抑制地享受这片刻的放纵,原本及腰的发丝竟缓慢地长长,不一会儿,水里尽是他如墨般的发丝。
君烜墨看到宿清云的头发因灵气充沛而越来越长时,不由失笑,随手在水里摸了一把,抓到柔软的发丝,爱不释手地把玩。
宿清云正沉醉在修炼之中,完全不知自己的发丝成了君烜墨的玩具,眉心一热,他感到紫府里面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只是盛满真元的普通空间,竟慢慢地出现了轮廓,先是一朵盛开的白莲,接着幻化出无数白莲,一团精魂在白莲之上凝聚。
那是……
他的神魂!
莫非要入魂了?
他一喜,更专注地运转玄灵之气,拢聚进紫府,使那团精魂越来越凝固。
君烜墨沉默地望着他额间浮现的冰晶之花,随之越来越鲜明,宿清云的容貌也更加精致完美,待到哪日他晋升成为天一境界后,形体也将达到极至之美。
他放下宿清云的发丝,往另一边退去,同时,宿清云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把温热的池水凝冻成霜,而他的发丝上结出许多冰晶,衬着洁白无瑕的肌肤,使他看起来如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唔——”
似乎有些痛苦,宿清云额角崩出青筋,剑眉紧皱,唇色雪白,身体剧烈地震动,体表的冰雪越覆越多,若再不突破,他也许会成为一尊真正的冰雕。
君烜墨指尖弹出一团艳红的小火焰,紫眸一瞬不瞬地盯紧宿清云,一旦他扛不过去,他便出手相助。
宿清云感到自己的神魂飘荡在虚无的空间里,四周漆黑一片,他混沌地寻找出口,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反反复复地徘徊了许久,他突然一震,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迫不及待地挣脱黑暗,往某个方向冲去,越冲越急,越冲越快,直到化为一束光,瞬间冲破了黑暗,圣洁之光迎面袭来,他欣喜地扑了上去。
绕在手指间的小火焰渐渐熄灭,君烜墨温柔地注视着宿清云,他体表的冰早已融化,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魂凝炼,顺利地晋升入魂境界。
巫王宫殿上空,七彩祥云缭绕,洒下道道金光,惊得众修士仰头围观。
“那是……”雷辛站在俟蔺封身后,诧异地望着天空。
“天有异相,必有蹊跷。”俟蔺封道。
“殿下,金光笼罩之处,是宿公子所在的天元殿。”雷辛道。
“莫非……宿公子有所突破了?”俟蔺封叹道。他们刚商议完大事,离开还未过半个时辰,宿公子竟然就提升修为了?
真是匪夷所思。
与他有相同疑问的魔修们,不约而同地站在落院里,讶异地望着头顶的祥云。
“金光拂照之处乃是宿公子和尊者的宫殿。”巫虞妖姬道。
“尊者是魔尊,魔帝之上晋级必有雷劫,而空中的却是祥云,所以是宿尊主晋级了。”齐二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道。
“不知宿尊主修的是何种功法,提高境界居然不是雷劫,而是祥云。”云逸尘面露羡慕之色。

“宿尊主与尊者以师兄弟相称,为何他不是魔修?”阿玲困惑地问。
“宿尊主一看便知年幼,与尊者相差不知多少岁,他们以师兄弟相称,不过是有那层关系罢了。”小溪对了对两个拇指。
“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只是道侣那般简单。”李霖道。
“哦?此话怎讲?”小溪问。
李霖盯着那久久不散的祥云和金光,沉吟道:“你可会找一个修为比自己低很多的道侣?”
小溪果断地摇头。“绝不会。”
“那便是了。”李霖道,“境界差太多,不利于修行,更无法长久,唯恐一方寿命尽了,先自己而去。宿尊主既年幼,又低修为,魔尊何以会看上他?”
“你的意思是……尊者对宿尊主有所图?”阿玲吃惊地问。
“或许。”李霖道。
“你们啊,可都是小瞧了宿尊主。”巫虞妖姬道。
“主子有何高见?”齐二问。
巫虞妖姬收回视线,美目一转,道:“你们也知宿尊主年幼,不过二十,却拥有不下于无相天魔的修为,如今晋级了,怕是要赶上魔王了。你们再看看自己,修炼到魔王,用了多少年?”
经巫虞妖姬一提,众人脸色一变,震惊。
千年!
他们用了千年修炼至无相天魔,又借机缘之境方达到魔王境界,然而,年仅二十岁的宿尊主,竟然轻而易举地赶上他们千年的道行!
不敢置信。
唐玉泽和秦重站在回廊上,一脸赞叹,貔貅蹲在地上,昂高脑袋,晶亮的兽眼倒映着炫丽的霞光。
“若我未记错,宿尊主步入修炼之道不过几个月。”唐玉泽倒抽一口气。他们在星陨山的榕树林里相遇时,宿尊主还只是一介凡人,看不出修为,故此那时候以为他是魔人,后来在子夷村的地下通道再次相遇,却发现宿尊主拥有天魔相等的境界了。
天赋异禀啊!
如今,从魔修界到巫修界,只过去了一二个月,他的境界再次提升了。
“是不是尊者手中有什么法宝,可助宿尊主快速修炼?”秦重不确定地问。
“魔尊大人来自昊天界,也许真有独特的方法。”唐玉泽低头看向貔貅。比如这头神兽,比如锦绣天阙图,比如天宫里的蜃龙,皆神乎其神,玄而又玄。
“我废了魔功,修炼昊天界功法,经过机缘之境后,也只达到临渊境界,若想再进一步,至少需要数百年。”秦重叹息。
唐玉泽搭上他的肩,欣慰地道:“不急,慢慢来,你的病能治好,我已经很高兴了。”
终于不必提心吊胆,生怕老友因神魂上的伤而陨落了。
秦重道:“幸而有你。”
唐玉泽眨了眨眼。“不是该谢谢宿尊主么?”
秦重抬手,覆在唐玉泽的手背上,捏了捏他的手心,真挚地道:“有你相伴,我方义无反顾。”
唐玉泽脸一热,难为情地别开脸。“啊哈,哈哈——”
听到他尴尬的笑声,秦重轻喊了一声:“阿泽……”
唐玉泽长吁一口气,猛地抱住秦重,用力地拍拍他的背。“这修行之道上,没了你,该是多无趣?”
秦重垂目,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回抱他。
貔貅见两人抱在一起,久久不分开,它咧了咧嘴,伸出爪子,抱住唐玉泽的小腿,大脑袋蹭着两人的腰,强烈要求一起抱抱。
锦绣天阙图的天宫里,蜃龙绕着东宫不停地打着转,略为急躁。
此时,东宫附近的祥云消散,乌云密布,厚重地云层里还有雷电滚动,这分明是有修士要渡劫。
蜃龙身为天宫的守护都,还是第一次见到修士在天宫里渡劫要渡雷劫的,这雷劫万一落下来,东宫就要被毁一半了。天宫的每一座宫殿都是它珍贵的宝物,损失一座都叫它痛心疾首。
这该死的魔修,若不是主人的客人,它早就把他撵出去了。
盘腿坐在修炼室中的赫连丹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经脉和丹田中的魔气暴涨,快要撑爆了,然而他为了晋升成为魔帝,必须强忍着疼痛,冲破难关,雷劫即将落下,他还需撑着最后一口气,渡雷劫。
强行突破修为,果然还是勉强。即使做了万全准备,仍有可能发生意外。
正在煎熬之时,身上的压力忽然一轻,那凝聚的雷劫不可思议地慢慢消散,祥云重新拢聚,甚至出现了七彩祥云。
蜃龙兽眼一瞪,探头往宫殿里瞅了瞅,困惑了。
乖乖,这个魔修不但晋升成功了,还没有雷劫。
赫连丹缓缓地睁开眼睛,神采奕奕。
天元殿上空的祥云在一个时辰后,终于消失了,而浴池里,宿清云神清气爽地感受着经脉中涌动的灵气,以及紫府里初成形的精魂。
“师兄,我入魂了。”他一时忘了正裸着身,兴奋地靠近君烜墨,分享他的喜悦。
君烜墨顺势搂住他,借着水的浮力,带他入怀,嘴角一扬,笑道:“恭喜师弟。”
初遇他时,看不出他的资质,引他入道只是一时起兴,未料他竟是修炼天才,短短数月,便达到了别人数百年方能达到的境界。如果说一开始不知其解,在他泡过洗经伐髓琼浆后,君烜墨终于明白了。
师弟的体质与众不同,神魂更是绝无仅有,他是天生的修炼者,晋升天一境界,指日可待。
宿清云的修炼常识,全部来自君烜墨,故尔他完全不知自己这个修炼速度异乎寻常。为了与师兄并肩而立,他不遗余力地修炼,只为了追上他。
兴奋过后,脑子清醒,人也冷静下来了,当感受到游走在身|上的手指时,他倏地脸红。
“师……师兄!住手——”他大惊,手忙脚乱地要逃离。
君烜墨轻松地制住他,捧住他的脸,低头吻着他的唇,呢喃:“先收点利息,嗯?”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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