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给自己一个机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见婉瑜一脸拒绝的样子,他忍不住心头暴躁。
“快喝!”这两个字的后面,好像附带着一句不喝就去死。但婉瑜固执地捂着脸
“你喝不喝?”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感受到房间里乌云密布,婉瑜不得不露出一双眼睛,可怜万分地看着他:“人家已经没有呕吐了,宝宝也很好,能不能不喝……”
见她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说出这种话,颜翼辰忍不住突然想笑,结果由于本身表情太过僵硬,当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冷笑……
但是更要命的是,他一张嘴,不知怎么想的,一句话就从嘴里蹦出来:“你凭什么认为这是安胎的,就不怕我给你堕胎药?”
婉瑜立刻嘴惊得可以吞下兵乓球。
“不许伤害我的宝宝!”女人天生的本能让她一下子蒙住了头。
颜翼辰想哭又想笑,更多是对自己的无语,跟着她混一起,乱七八糟,搞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他去扯她的被子:“好了,快点喝了,这是安胎的。”
他其实也考虑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并不是他的。现在流掉,对她,对他,伤害都是最小的。
只是……如果她真的是婉瑜,两个多月的孕龄……这个孩子,他就有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他的。
最后还是说服自己,给她也给自己留一个机会。
如果到时候生下来,孩子真不是他的……他大可以毫不留情的处理掉,再让冯敬初给她洗个记忆,万事OK。
“快喝!”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
无奈婉瑜就是蒙头不理。颜翼辰心中烦躁,把碗一放,突然一扯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被子落地,装满药的碗已经再一次递到了她的眼前。
“喝!”他暴躁地命令道。
婉瑜瘪着嘴,忿忿地恨了颜翼辰一眼,干脆躺下,闭眼不理他了。
“起来,喝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冷,少了一丝暴戾,却多了一分冷漠。
婉瑜不动,装睡。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乌黑的发与密密的睫毛一起,衬托得她更加虚弱。
颜翼辰的脸色变了,他的眸子黑得吓人,里面有狠狠的神色,仿佛婉瑜这样冷漠的对待,触到了他心底最深的痛一般。
“起来,”他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了起来,“喝药!”
不顾她有没有张嘴,他把碗里药一股脑地朝她灌下去。
唔唔——婉瑜慌乱地摆头,无奈他的力道生猛,令她没有招架之功。药被灌到她嘴里,立即呛到了肺里,剩下的全都倒在了身上和身下的被单上。
哐!挣扎中,碗被她在推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药液溅得一地都是。
“唔——”尽管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呕吐的感觉却是那么强烈,她趴在了床边,没有一丝顾忌也无暇顾及地干呕着、咳嗽着。
颜翼辰站了起来,绝望而无力地看着她。
他没有去安抚她,反而是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去。
“来个人,把卧室的地毯和床单都换了。”他吩咐管家,然后默默地朝花园走去。
……
“妈妈,喝药吧。”
“妈妈,吃饭吧。”
“妈妈,醒醒啊,不要睡了,起来吃饭,起来喝药……”

“妈妈,你醒醒啊,你醒醒……”
五岁的小男孩,在颜家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摇晃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
“爸爸,妈妈不吃东西,也不醒过来。”他跑下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想擦也擦不干。
客厅里,坐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人——柳珍莲。她朝他笑,笑得那么亲切。而他的父亲,正坐在一旁,亲昵地逗着那个孩子。
“小翼夕,笑一个。”他用手指拨着婴儿的小脸。
小小的颜翼辰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回身往楼上走。这个家里,除了那间空空的,只有母亲的房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妈妈,”他趴到她的床边,抓住她瘦长的手,“爸爸和新阿姨还有弟弟在一起,不要我们了。”
妈妈的手好凉,像冬天的雪一样凉,像冬天的雪一样,没有生命。
“妈妈不吃饭的话,小颜也不会吃的。”他躺在业已冰冷僵硬的母亲身边,小声地说。他好困,好想和妈妈一起睡,一起永远的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可是,对于拥有如此年轻鲜活生命的小孩子而言,期望一眠至死,毕竟是个奢侈的梦想。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跑到窗边,看到了满院的黑纱。佣人给他穿上黑色的丧服,夹上白色的纸花。
牧师在家族的墓地里低声念着悼文,颜翼辰看着那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他的脸上并没有悲哀地神色,有的……只是轻松和惬意。
正妻不死的话,小三哪有机会上位呢?
很快,柳家的人就挤满了颜家的宅子……
“喂!那边那个小佣人,给我把西瓜汁端过来。”那个年仅十二岁,号称天才少年的,继母的弟弟对着他指手画脚。
颜翼辰一声不吭地,端着西瓜汁走到厨房,把花椒油和辣椒粉给他放了一杯子。恭恭敬敬地给他端了过去。
“瓦擦!”天才少年才喝了一口,就满院子跳,“水,水,好辣好辣,水!”
颜翼辰好心地递过另一个杯子。
噗——天才少年华丽丽的喷火了。
颜翼辰递过去的,是一杯汽油……
“小坏蛋,我打死你。”他轮着胳膊,跟着颜翼辰满屋子追。
当天晚上,一个一身淤泥的五岁小孩,一个一脸青肿的十二岁少年一起站在颜家的客厅里。
“丢不丢人啊冯敬初!”继母已经改名叫颜冯美华了,她指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打成这样。哼,老公,你看看怎么办吧?”
于是,婉瑜翼辰被关在了顶层的阁楼里,被惩罚一天不能吃饭。
他看着窗外那轮残缺的月:“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他跪在散发着陈物味道的地板上,又冷又饿,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他的父亲了。
如果他足够强大,如果他已经成年,一定能保护妈妈不受欺负,可是他还那么小,那么弱,连一个半路出来的外人也可以轻易让他受到惩罚。
“我会变强大,”他扑簌簌地掉着眼泪,“妈妈,我会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欺负我。我要替你报仇,我要爸爸去死……”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