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明天我们一起回老家一趟。”夜黑风高的夜晚，老大于福生急忙忙的跑进于福阳家的破旧土房子里。
“啊？”
“刚刚爹爹打电话来说，傍晚妈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然后送到镇医院去了。”
“现在怎么样了？”
“爹爹讲已经醒过来了。”
“那就好，怎么会突然晕倒呢？不会是那个吧。”不会说话的婉兮答了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讲话啊，老是瞎讲。哪里都有可能感染非典，就农村怎么也不会感染非典的。”老二呵斥了婉兮一句。
“老二你讲话声音小一点，妈妈不是经常讲自己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气来，爹爹讲可能是这个原因。”
“医生怎么讲呢？”老二问。
“医生也搞不清，讲明天先做一个全身检查再说。”
“妈的，现在医生都他妈是吃干饭的，不管是大灾小病，统统来一句先去做个检查。我就在想，那还要你医生干嘛。”每次提起去医院首先被安排做检查，老二想想就有点气愤，明明可以靠自己的知识诊断个一二三来，偏偏憋着不说，让病人先做几个乱七八糟的检查，无非是想多坑老百姓一点钱而已，毫无医德而言。
“也不能全这样说，有些毛病不检查哪里看得出来呢。这样，明天早上8点钟在百货大楼那里见，然后搭车回去。”
“好。”
“那我明天要不要也回去看一下？”老大走后，婉兮问老于道。
“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和老大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老大老二搭车去了镇上的医院。
“从这些检查的数据和片子来看，没有什么问题。”主治医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的说。
“人都晕倒了，怎么会没有问题？”急性子的老二立马问道。
“这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比方说天热干活中暑晕倒了都有可能，当然让你们母亲在留院观察几天看看。”
“医生，这句话我不爱听，就你讲这个天还能中暑啊？”
“我就是打一个比方，从检查来看没有什么问题，人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机能运转的都不是那么的好，偶尔会因为什么劳累、饮食、天冷天热导致身体出现功能障碍。”
“我母亲几年前就经常说胸口闷、喘不过气，这一般是什么原因？”老大认真的问。
“这个不好讲，胸口闷不也正常嘛，像我有时也会胸口闷得慌，比方说心情很失落也会胸口闷，如果硬是要和什么病联系起来的话，像你母亲这么大年纪可能会是心血管出了问题，但是我们也给她做了心电图，你们看看，也没什么异常。”
“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建议你们去县医院看看，让他们做个心脏彩超，比心电图要准确、直观一些。”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追补了一句。
“为什么要到县医院里面去检查呢？你们这不行啊？”老二问道。
“我们一个镇医院哪里有彩超机？”
“好好好，谢谢，我们知道了。”老大拉住准备继续问的老二出去。
“算了算了，镇医院各方面水平都是不行的，我们带妈妈到县医院再检查看看，这样放心一些。”
就这样，老大老二包了一辆小飞虎带着爹爹、赶往县城医院。
在城里待了很多年的老大通过熟人很快就让母亲在医院住了下来，并找到一个资深的老医生安排就诊检查。
半下午的时候，老大安排好医院的事后，就先忙生意去了。
“妈，大嫂做的这饭菜不好吃吗？”看着床边桌子上没动几口的饭菜，刚从外面打瓶开水的于福阳坐到母亲床边。
“躺在这里我心里急得慌。”
“急什么急，你就安心住下来，好好在这个大医院里查查。”爹爹在一旁安慰道。
“妈妈，有我跟老大在，你就安心的在这里面检查检查，你那老是胸口闷不看看也不是办法，老大找熟人才认识那个老医生。”
“胸口闷没事的，那么大的镇医院检查了都说没事的。”
“镇医院能跟县医院比吗？古话讲的好，小病不医，大病难治。”
于福阳母亲听进去老伴的这一句话。
“妈，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晚上我把这个用热水泡泡吃就行。”
“我回去给你做点汤汤水水的东西吃。”看着干巴巴的饭菜，老二于福阳说完就赶去菜市场买点什么做给母亲吃。
人心情不好或者情绪急躁的时候，更容易吃得下带汤带水的东西，想到这的于福阳在菜场来回的逛，突然想到可以包点水饺给母亲尝尝。
买好肉馅的于福阳先去和大嫂打声招呼后赶回家，煮水饺、煎锅贴。好吃的于善又围着老于转。
“这是什么？”老于看到婉兮准备热中午吃的菜。
“在豆腐摊那里买的瘦鸡和辣椒炒的。”婉兮端着用大豆做的瘦鸡说道。
“你这倒好，家里就是卖菜的，还跑到人家摊子买菜。”
“我想给善善做点好吃的。”
“还是不能把家里的财政大权给妇人管。”老于开玩笑的说。
“那是的哎，你要是把钱都让我管，家里一分都攒不起来。”婉兮也顺着逗了一句。
老于煮好水饺、煎好锅贴带着婉兮和于善一起赶去医院看望。
“善善，你可把给想死了。”一下子抱住扑上来傻乎乎笑的于善。
这时，老二于福阳把水饺和煎饺都摆在了面前。
“这是什么啊？”南方大别山深处农村老百姓家的食谱里一般都没有水饺这一主食，所以好奇地问。
“这个叫水饺，这个叫煎饺，这个是北方人的主食，就和我们吃米饭一样。”老二于福阳解释道。
“这个是挺好吃的。”吃了口水饺称赞道，然后和吃过晚饭的于善把爹爹的那份也吃的干干净净。
害的爹爹只好把中午剩的饭菜用热水泡了吃。
“善善还有几年考大学啊？”问道。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总共还要上六年学才考大学。”于福阳答道。
“还有六年啊，我不晓得能不能等到善善考大学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亲眼看着孙子考大学哪中呢。”爹爹在一旁说道。
“善善学习成绩差得很哦，妈妈你也不要急，于耀将来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婉兮小声的嘀咕，着实让老二于福阳郁闷的不想说话，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婆。
“于耀从小在城里读书，我晓得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大学生。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善善也能考上大学，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摸着善善的额头说。
善善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只知道很想自己学习成绩好。
第二天中午，检查做完后，老医生把老大老二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福生，经过确诊你母亲是心脏不好。”
“那要不要紧呢？”
“是心脏病晚期，只能靠药物维持。”老医生停顿了好一会才说。
老大和老二瞬间就呆了。
“怎么突然就心脏病晚期了？”老二问道。
“你们母亲有胸闷、气短的症状很多年了，而这是心脏病的临床表现。”
“一般这种病能活多久？”
“这个不好说，长的能活七八年，主要是发现的太晚了。”
“心脏病晚期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老三、老小、婉兮、静姝他们，要把这件事瞒下来。”从老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老大对老二说。
后来，老二于福阳一个人蹲在医院某个拐角处不停的拔烟，烟雾缭绕中第一次感觉到生死的恐怖，离自己那么近，就像被人死死按进水里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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