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怎么办？怎么办？
继续分享15年后于善的工作和家庭。
“于善，帮我一个忙呗。”
正在埋头看手机新闻的于善抬头一看是同事春茜，心里有点小乐，但表面故作镇定微笑的看着她，点点头。
“我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趟，但是过会有一个会议通知需要通知别人来参会，你帮我通知一下，行吗？”
“木的问题，什么会议？通知哪些人？”
“是重点工作会，时间还没有定下来，等李局定下来了，你就通知这些人让他们参会。”春茜拿出一个本子，七八个人的职衔和手机号。
“就是说，我等你的通知，然后再打电话给这些人，对吧，那我把这些电话号码抄下来。”
“谢谢，太感谢了。”
“大恩不言谢。”抄好手机号的于善看着春茜笑着说以前别的女孩和他说的。
“好的，好的，那我让你们这边的小于过去，就他在这边。”后勤部长张烰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办公室来。
“小于啊，你们李局家里装玻璃窗，你过去给师傅开个门看着。”张部长拿出两把钥匙递了过来。
“哦，好的。”于善回答的干脆，因为他很想去李局的新家看看。
“你赶紧打个的过去，师傅说九点四十就到门口，装好后你去十二楼看看，如果有人在的话就一起装了。”
“对了，张部你把师傅的手机号告诉我。”于善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别人说话的时候于善会一直点头或者会一直说“嗯，好。”以作回应。
三年前，于善对此嗤之以鼻，依稀记得那年读研究生的时候，课题组来了一位在职博士。每次开会的时候，导师一边讲，这位在职博士就不停点头，于善坐在那是越看越别扭，越看越反感，头点的都让人迷乱了。可现在的于善做着同样的行为，不停的点头或者不停的说“嗯，好。”这算是一种长大吗？还是像微博里说的：“当我们走上社会的时候，会渐渐变成曾经讨厌的样子。”
不一会儿，打的的于善到了李局家的楼下等装窗师傅。
“师傅，你还有多久到啊？”玩了一局王者荣耀的于善看看表已经九点五十，遂拨通师傅的电话。
“我已经出门了，马上到。”
结果等到了十点二十还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局的黄芩。
“于善，你怎么在这？”
“李局家装玻璃窗，不会你是来给你们局长家装的吧。”
“是的啊。”
“我滴个神来，听张部长说一家要装个把小时呢，这让我们俩干等着？”
“神经病，师傅呢？”
“还没来。”
“打电话催啊。”
“我来催催，没人接。”
“哎呀，急死了，过会是先装12楼吧。”
“张部长说先装14楼的啊，然后再装12楼。”
“你过会让我先装呗，我还有急事。”
于善笑笑。
“女士优先嘛，你就让我先装啊。”
“过会等师傅来再说吧。”想到装一个窗户要个把小时，于善不怎么想让她先，就扯开话题聊工作的事情，关于项目签约的事情。
很明显，黄芩比于善急，连忙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师傅，接通后才得知师傅在负一层装材料，所以等了这么久也打不通电话。
“过会你先装吧，也差不多要到十一点了，如果装一个房间要个把小时，我就先回去。”于善想想还是算了，虽然按道理说应该14楼先装，但吃亏是福。
“好的，谢谢，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去做。”
等了一会儿，看着师傅电梯上来了，我们也准备坐旁边一部电梯上去。
“对了，你打个电话给师傅先装12楼，不然跑到14楼不是麻烦吗？”
可是电话打不通，那我们赶快上去，争取他搬东西出来先说。
可是没来得及，等我们到14楼的时候，师傅已经把东西搬出来了。
“师傅，你看方不方便先把12楼装了？”于善开头就问。
“你怎么搞到现在，不是说好九点四十吗？”黄芩则有点不耐烦，硬硬与约定的时间差了一个多小时。
“行吧，但12楼的窗户还在底下，得拿上来。”
“那先把12楼装了要多久？”
“个把小时。”师傅一边把窗户材料往14楼李局房间送一边说道。
“你讲准确一点，个把小时是多久？”
“要是先装12楼的话，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我刚刚等电梯就等了20分钟。”
“那就是最起码要十二点半以后，怎么要这么久啊？我那边还有急事，算了吧，师傅你现在先把东西搬到12楼，下午两点半后再过来装。”黄芩看看手表。
“中午我把14楼装好，直接去装你们12楼嘛。”
“我过会有事情，再讲中午我们局长也要回来睡觉，不行的。”
“我把这移门关上，在阳台装窗户不影响。”
“那怎么可能影响不到呢？下午装吧，你先把东西搬进去，刚好我们两家都照顾到了。”
于善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同意，师傅也只好同意。
“黄芩，要不你把你们局长房间钥匙给我，你先回去忙，回头去办公楼把钥匙给你。”
“好，好，谢谢你了。”
就这样，于善坐在李局房间躺椅上玩王者荣耀，陪着师傅装玻璃窗。
中途，偶尔出来去阳台和师傅聊聊天，聊到了装双层钢化玻璃窗240元一个平方，然后扫扫垃圾。
大概十二点五十的样子，正在玩王者荣耀的于善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局长和夫人回来了，立马站了起来。
“这边师傅在装玻璃窗。”先是看到局长夫人一个人进门，于善不知道怎么喊？傻笑着停顿一会直接说，要是换做两年前的于善，那个没有变的于善，场面一定不会这么尴尬。
而师傅这边装好了，关键把地上垃圾也扫得干干净净，于善心头一阵暖流，师傅本可以不用这么做。
“小宋啊。”
“李局，这边刚装好窗户。”于善一听就知道是李局回来了。
“好，赶紧回去吃饭。”
“好的，我把这两袋垃圾带走。”于善顺手提起地上的两袋垃圾，为自己点赞。
“你怎么回去呢？”
“我打的回去。”
“这边不好打的，你把我车开回去。”说罢，李局掏出车钥匙。
“不用了，李局，打车也挺方便的。”
“不好打车的，把这车开回去吧。”
“您下午还要用的。”
“我家里还有一辆车。”
“不了，我打的真的很方便。”于善不想给李局添麻烦，也知道另一部车是局长夫人的私车，遂笑着离开。
师傅留在卫生间洗手。
出门后才发现的确很难打的，于善看看时间怕来不及了，就一路快跑到五六百米远的十字路口才打到的去食堂。
“阿姨，还有饭吗？”
“都收起来了，忙什么到现在啊。”
“有点事情，刚收进去吧，帮我打一份饭菜呗。”
阿姨点点头，带着于善来到厨房打了一荤两素，格外的多打了几块肉。
其实于善完全可以吃60元标准的工作餐，但觉得没有必要。
吃过饭的于善小跑去办公楼，就是想看看春茜在不在。
“你在啊，我刚回来，那我现在去通知他们。”半晌午收到春茜的微信说好了开会时间，但是当时于善在李局家里。
“好的，好的。”和另外一个女孩聊天的春茜点点头。
“是王局吗？”
“是的。”
“我是局的，李局让我向您报告一下，下午三点开重点工作会。”
“我参加不了，王市长让我和张处去参加别的会，下午赶不回来。”
“哦，那其他人呢？”
“下午其他人也要开业务会，如果李局坚持要开的话我派几个人过去，但我们不能参加这会也没有必要开了。”
“哦，那我把这情况和李局反映一下。”
“嗯，对，你先和李局说一下，看他的想法。”
“好的。”
然后于善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找春茜，一五一十的和春茜说明情况。
“你应该直接和王局说：那您看是否方便打电话给李局请个假或者说一下。”
“但现在已经这样了。”
“那你直接和李局说明白。”
“嗯嗯，好。”
“下次像这种情况哎，你就让对方直接打电话给领导说明情况，不然你转述不一定能转述的清楚。”
“好，又学到了知识。”
“这也不是知识，平常搞多了就知道这么做。”
“新技能get。”
果然，回到办公桌的于善陷入两难，发微信给李局，怎么说？
“李局，向您报告一下：关于下午三点的重点工作会，我通知王局，他说他和张处都被王市长叫去开别的会了，其他人下午也要开业务会。”这条微信于善删删写写想了半个多小时才成型发出去，中间还拨了好几次李局电话，也拨了好几次王局电话，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果然，我还是不那么的能办好事情，让自己纠结，但还好的事是李局人随和不错，过会回了条微信：那下午的会就不开了，节后再开。
看到后舒展开来，又立马投入到另一位领导安排的工作，将上周活动拍的一百多张照片挑一些拍的不错的发到参加活动领导的邮箱里。
一个小时，盯着电脑来来回回选，仔细斟酌对比，选出四十张照片打包发了出去，这是于善难得细心的一面。
两点半后，立马打印好下个月举行活动的实施方案稿送到副局办公室。
“李局看过这个文件吗？”
“看过，上午张校长让我把这文件电子版发给李局，他年纪大不太会通过微信发电子材料。”
“好的，你家是外地的吧，手头事做完了的话就提前回去。”因为第二天是清明节，外地的人正常可以请半天假提前回家，如果手头没有事情的话。
暖流直线上升。
刚出副局办公室，接到春茜电话，她有事有出去了，让我帮忙送材料到李局办公室，当然是乐意效劳。
送完材料碰见几位找李局的人。
“你们李局什么时候过来啊？”
“这我不清楚，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昨天电话和李局约好了下午三点在办公室见。”
“哦，那你放心，既然约好了，李局就一定会来的。”正说时，李局拎着包过来了。
而于善眼快手快的先给张局开门，然后回自己办公室倒两杯水送过去。
两年前，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于善，心态、风格等等所有都变了。所以说，你永远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否会变？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后忙了半小时后，收拾收拾回公寓，然后再坐车回家，路上于善总共买了6只雪糕吃，冰凉一下他那满腔热血。
中途接了工作四个电话，都是关于项目实施细节方面，于善耐心解释。
接了妈妈两个电话：今天晚上回家吗？什么时候上车？
接了爸爸一个电话：到哪了？
而每次于善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刚过了镇。
也就是离到家还有半小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子的，爸爸的电话永远在回到家的前半小时打过来，除非堵车。
这就是父母，这就是父爱母爱，我想在这里说一句：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地位尊卑，请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保持一颗善良、公平、平等的心，也许他或她为人处世不是那么的好，或者让你不是那么的舒服，但为人父母的他们，对孩子的那一份父爱、母爱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尽可能的多去包容、去付出。
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听到一段对白，大意是：
农村的中小学渐渐的都不办学了；
老婆陪着儿子在县城读书，房租一年都要一万；
现在小孩结婚必须得有套房子，可是县城的房价都破万了，均价八千多；
农村不给再盖新房子，政府说是保护耕地，但城里新建的哪一栋不是在县城周边田地里盖起来的高楼大厦；
政府鼓励农村人进城买房去库存的同时又放开二胎，房价怎么降的下来，哪怕放眼十年后；
政府说调控房价，可是土拍却居高不下。
于善一边听着，一边想起2012年听一个老教授的讲座时，老教授说：中国的农民在每一个新时代到来的时候，都拿出老命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为新时代的发展做出牺牲，都已经牺牲了好几次。
细思极恐，这一次又是拿农民做出牺牲，但很多人却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是市场规律，但社会潮流的推动、社会风气的朝向背后能肯定没有所谓的幕后推手或者是缜密的黑暗力量吗？
回到家后，直接吃晚饭。
“怎么不把西服穿回来？”看见牛仔、运动鞋的于善，婉兮上来第一句就是这个，因为已经形成了某种习惯，第二天相亲的习惯。
“我穿这个好得很，西服好不方便。哎，晚上怎么烧鸡了？现在不能吃鸡哎，合肥都有好多例H7N9病例。”于善放下书包，看见桌子上一盘鸡。
“这鸡是过年小姥从农村带过来的老母鸡，有十几斤重。”
“那为什么搞到今天还有？”
“我们一直放在冰箱里面。”
“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放到今天，我反正不吃哎。”
“这鸡是你爸爸烧的，不知道有多好吃。”
“爸爸你晚上也要少吃点，你这体重要降一点才好，我现在天天晚上就喝这麦片，好得很。”
“那东西又喝不饱，再讲你老是把那些东西往家里寄干嘛？我们想吃什么去超市还买不到啊。”老于一边倒杯酿的酒一边说道。
“多喝点不就喝饱了嘛，年初我有七十公斤，现在差不多就六十四公斤，晚上少吃点，爸爸你体重最起码降到六十五公斤就行了，对腰间盘突出有好处。”
“你看不出来你爸爸比以前瘦一些了，这段时间搞装修瘦了不少。”盛好饭端好菜的婉兮拣了一个鸡腿放于善碗里。
“我真不吃鸡，要吃你们吃，那爸爸最近多重啊？”于善把放在碗里的鸡腿又放回盘子里。
“也没减多少，前一段时间称好像七十三公斤吧。”忙了一天的老于说完就拣起一块鸡肉，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我的妈呢，爸爸哎，你晚上真要少吃点，早饭和中饭怎么吃都不要紧。”看见老于吃鸡的速度，还没动筷子的于善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孬子吧，你爸爸不多吃点晚上不饿蛮，鸡真的好吃，你尝一块。”妈妈又拣了块鸡肉放在于善碗里。
“我晚上真不吃这些荤菜，就烧三个菜啊。”准备动筷子吃的于善看看桌子上除了一碗鸡肉外就两个素菜，故意表现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又不把女朋友带回来，三个菜不就够了吗？”老于要开始说正事了。
于善被这句说的一时语塞，话题转的有点快。
“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呢。”
“这还早吧。”
“你们谈了多久了。”婉兮好奇的问。
“没算谈，就是目前觉得她挺不错的。”
“那你有没有和她说你喜欢她。”
“还没有，等工作完全的确定下来，我问问。”
“啊？你这还早得很，她有没有男朋友你晓得吧。”
“那我当然晓得，她要有男朋友，我是不可能提的哎。”
“她在里面做什么啊？”
“什么事都做。”
“人你觉得怎么样？”不一会儿，老于桌前一小堆鸡骨头。
“人还好，你晚上真不能吃这么鸡，你看看这里面的油，好多。”
“你又不吃，还管着我吃啊，人好就中。”
“是不是大学生呢？”婉兮问。
于善点点头。
“那就好，这边的房子也快装修好了，你那边一确定下来，我和你爸爸就去你那边再买套房子。”
“嗯嗯，就在我那边买套吧，别去合肥买了。”两年前的于善很反对买房，特别是爸妈帮着买房，或者听到爸妈有这样的规划，很反感。才两年时间，都变了，一切好像都是应该的，要花光爸妈的积蓄买房，越快越好，不然房价又涨了，这几天于善总是在想是否应该在合肥买，虽然贵许多，但升值空间大，最后还是听进去前晚老于在电话里说的一句：“善善，人一生哎，没有多少可以折腾的，不能追求太多了，我们家庭不适合拿买房做投资，就在你工作的地方买套房，然后结婚住进去多好。”
“善善，不要太挑了，只要这个人哎，不傲，脾气还好就中。”老于放下喝完的酒杯，开始吃饭。
“嗯嗯，晓得，你那腿疼可要好一些啊？”
“不还就那么个样子蛮，有时疼，有时不疼。”
“你就不应该掺和装修的事情，好好休息，还自己弯腰贴瓷砖。”
“跟这个没关系，要好自然会好。”
“那你想没想腰间盘好着，准备做什么事？”于善心里清楚爸爸一定考虑过腰间盘好后做什么生意，想帮着提供建议。
“你还指望着你爸爸做什么事啊，他这个腰又不能干重事。”婉兮开完笑的说，是想于善在单位里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混日子。
“装修事情搞完后，真的要好好休息，晚上要少吃点，就喝我买的那个麦片，争取把体重降到六十五公斤，对腰间盘有好处，我想着哎，到时你和爸爸做小炸生意挺好的。”
“小炸生意不中，过段时间搬到新房子后，还准备单独租房子搞小炸啊。”
“不是的哎，你就把小炸车子放楼底下，把那个小房间拿出来专门做小炸食材。”
“你好好工作，争取今年找个老婆回来，不要操心我干什么事，我有分寸。”老于扒完一碗饭，放下筷子。
“嗯嗯，你这晚上吃好多啊，这一桌子骨头，还加这么一大碗饭。”看着老于吃完后剩下的骨头，于善又唠叨了。
“你这还没老，你家儿子就管着不让你吃饭了，你这要是真八老七十三，想在儿子家搞碗饭吃是没指望了。”婉兮在一旁笑的停不下来，一晚上就盯着老于吃多少。
“我要是还吃，再来这么多都能吃的掉。”老于拿起碗比划着。
“明天想吃什么？”婉兮问道。
“什么荤都不要烧，就炒几个素菜。”
“那早上吃粥可中？”
“吃米面吧。”
“家里没有了，那明早让你爸爸去买。”
“现在急买根本买不到那种好吃的米面，于善，去不去新屋看看。”老于站了起来去倒开水喝。
“当然去喽，你这在哪里搞的？”婉兮跑到房间里拿出一瓶椰子汁来，于善好奇的问道。
“这是过年别人送的一箱椰子汁，没有过期。”新年的时候，家里还有一箱别人送的椰子汁，婉兮就偷偷把它藏起来，很隐蔽很隐蔽，直到善善回来的这天，高兴的拿出来。
而善善呢，天生的饮料窟窿，再多都能喝的完，这不，一会的时间，妈妈洗好碗筷，于善就已经喝了三瓶椰子汁。
因为家里就一辆电动车，老于腰间盘突出，就让他先骑电动车过去，于善和妈妈一起走过去。
“童扬找了一个女朋友，是教授家女儿，过年时还带回家了。”
于善听到妈妈说这句一点不意外，只不过仔细想想童扬是谁？哦，原来他和于善是同村人，也是唯一的两个研究生，但童扬很小的时候就去外地上学了，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只是隔那么几年会听到他的消息。
真是应了那句，年龄到了，总会听到父母对自己说那个八百年没见过面的谁谁谁谈对象了、结婚了。
“照道理说，你读的大学比他还好，长得也比他帅，能不能给我们也找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回家？”对于这句，婉兮只是随便说说，想想而已。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谁也说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吃喝不愁不就行了嘛。”
“那个江丽结婚嘞。”
“这不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吗？”提起江丽，是初中时候的对面邻居，比于善小一岁，长得出水芙蓉一样，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很开心那种，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江丽不知道怎么地开始躲着于善，时间长了也就只是邻居。后来，于善搬家，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名字，直到读大二的时候，有一次放家回家听老于得意的在那说如何如何拆散于善和江丽的，当时于善听完真的五味陈杂，特别是看着老于像打了胜仗一样说着往事。
“她前不久又生了一个小孩。”
于善抬抬头，一轮明月挂空中，套路，全是套路啊，妈妈这么说无非是告诉于善，你周围的人都谈对象的谈对象，结婚的结婚，生娃的生娃，你真要急一急了。
于善嘴角微微一笑，一是以前看电视剧里的催婚情节觉得很好笑，现在却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把岁月一把泪啊，二是幸亏回家前的一天晚上电话里和妈妈说了自己现在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工作确定下来就着手追那位女生，才没有这次爸妈给自己安排相亲的迹象。
“装修大概要花多少钱？”
“你爸爸前两天算差不多12万。”
“这么多啊，三姥家装修总共花了多少钱？”
“至少17万，要不是你爸爸帮着装修，跟三姥家钱差不多。”
“爸爸贴完瓷砖后，腿疼是不是严重了？”
“和以前差不多，你别指望你爸爸干重事了，他以后去看看大门就好。”
“找个小生意做做，保着生活费就中。”
“现在家里也不困难，这套房子是赚到了，前不久楼上一户简装的房子卖了77万，所以这套房子至少赚25万，等你在巢湖成家了，我们就把这套房子卖了，去巢湖生活。”
“这个房子现在卖也不行，至少等三年才不会收税，我觉得这套房子还是不要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学区房。等我定下来了，你们要是想过来，就在巢湖买套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酒店式公寓，特别好，就和住酒店一样，我们领导也住在里面。”
“不让我们和你一起住啊？”
“不是的，网上讲，子女家和父母家最好分开，距离是炖一碗鸡汤送过来，还没冷可以喝那个距离就刚刚好。”于善一本正经的在那说道理。
“我也不想卖这套房子，哪怕到时候租出去，我和你爸爸老了的生活费不就有了嘛，给你减轻负担，过几天我还和你爸爸去办一个独生子女证。”
“办那证干嘛？”
“等我们老了，有这个证国家也会发点钱，再加上我买了养老保险，我们老了就有保障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现在就希望你早点结婚，以后就不用再操心了。”想起两年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哭肿了眼睛的婉兮，今晚好像有一点点原谅老天的刁难。
“放心，今年我一定搞定这件事。”于善突然想起这接近三十年来唯一佩服过的同龄人，也是研究生室友，他的所作所为深深的影响着于善的行为，也给于善树立了标杆和榜样，让于善知道许多事应该怎么做。
“只要姑娘人不错就行，一定要对人家好，多请人家吃饭，看电影，不要不舍得花钱。”
“你这工作也是天赐的。”
“天赐的。”于善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希望是天赐的，而不是但愿是天赐的。
就这样一路走着，走着，老于总是会骑着电动车在不远处等于善和婉兮走过去后，又骑着电动车到远处等，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到了装修差不多的房子。
推开门，看着两边木匠新打的鞋柜和物品柜，看着客厅四个刷墙吊顶用的高脚凳，看着雪白雪白的墙壁，看着铺满海绵依旧露出瓷砖的地面，于善知道，阔别十五年后的今天，身体也终于将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家了。
“这个房间也打了衣柜啊。”于善先是进了最小的房间，也是客卧里，看见已经打好的衣柜。
“每个房间都要打衣柜的。”
“这个要多少钱？”
“这个房间搞下来四五千。”
“就这么几个衣柜啊。”于善东敲敲西敲敲，听木板的声音。
“有便宜的，但那衣柜能用啊？你看看，都是实木的。”
“善善啊，你看看，这客厅顶吊的多漂亮，你当初还讲不要吊顶的，那钱怎么能省。”婉兮指着吊好顶的客厅说道。
“是挺好看的，周围这些洞都是装灯的吧，这就装那种小小的LED灯哎。”于善生怕爸妈不知道。
“这当然是装小灯用的。”
“你看看，这是你爸爸贴的瓷砖，不错吧。”婉兮掀开地上铺的海绵。
“爸爸，你真不能这么弯腰做事情。”于善掀开海绵看到贴的特别漂亮的瓷砖。
“我贴瓷砖又不急，就坐在那贴，腿一疼我就歇会。”
“我看这厨房不用装门的，就这样敞着挺好的。”于善走进厨房，想方设法提供省钱的建议。
“都像你那么省，就不用装修的了。”老于笑着说。
“老于哎，这个就装一扇移门挺好看的。”婉兮说。
“这个好像是中，就装一扇移门，又好看又方便。”老于细细琢磨点头道。
“妈妈不怎么过来啊？”于善问道。
“你家妈妈还不怎么过来，她隔一两天就让我骑着电动车带她过来看房子，你要不带她过来还急死着。”
“这油烟机是欧派的啊，我上网查查这个多少钱？”于善打开手机想查查这款油烟机网上价格，总觉得网上的价格会便宜一些。
“就算网上便宜一点也不买，实体店买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就讲这个管道，我改了一下要加长，店家一句话没讲就送了加长的管道，你在网上买的有这个服务啊？”
“这一款网上也查不到，有些东西还是网上买比较好。”于善看着旁边有一根短点的管道，想想也是这类需要安装的物品实体店买还是比较好的。
“你猜猜看，这个台面上面铺的大理石多少钱？”老于指着厨房台面黑色的大理石。
“撑死三百块。”于善哪里猜得到。
“两千四。”
“就这么一小块石头啊？”
“这个台面做起来八千多，你以为呢，钱就那么值钱啊。”
“这个就装一扇移门，挺好的，不要装木门，这个走道顶上面也装那种小灯哦。”什么也不懂的于善有点小吃惊，不就是几块木头、几块石头嘛，摸了摸后出厨房时叮嘱了一句厨房门的事情，生怕爸爸忘记。
“晓得哦，还要你教。”老于都有点嫌弃于善这个唠叨劲。
“这个就是那个带电控的太阳能吧，这里面要隔两道移门哎，把洗澡、马桶都隔开来。”走进卫生间的于善指着马桶说道。
“这就装一道移门，从马桶这里隔开来。”
“这装两道比较好，不然洗澡水能溅到马桶上面。”
“把马桶盖盖上不就行了，没有多大影响，我家装移门的地方比三姥还要多，这地方没有必要。”
“这个地方不装移门也中。”婉兮在一旁也分析道。
于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不装也行，虽然很喜欢那种独立洗澡的空间，但有个马桶在也没事。
“这个床是打的啊？”于善走进次卧，看见靠在衣柜边的床架子说道。
“嗯，打给你的。”
“这要多少钱？”
“八百多。”
“这好贵哎，要加上床板不得要上千啊，买现成的床好得很，我在巢湖那床不就四百多吗？好得很。”
“你巢湖那床，蹦两下就断了，里面都是木头渣子做的，你看看这两块木头，这床全是这种实木的。”老于刚听到于善说床的时候就知道要说什么，立马跑到客厅拿了块家里用的实木块和在木板商那拿来差的木块，放在手上给于善看。
“这床给你们，我用家里面的旧床就行了。”
“孬子吧，特地给你打一个新床，就是你的，我和你爸爸睡那老床习惯了。”婉兮在旁边说道。
“我就放假回来睡睡，哪要搞什么新床哎。”于善一边往主卧里走一边说道。
“这个窗户不换啊？”于善指着本来就有的窗户。
“这个结实得很，都不换。”
于善来回推推，除了不那么好推之外，倒是双层玻璃的。
“你家爸爸这两天就在擦这些玻璃，你看看干不干净。”婉兮摸着那白色的窗户说道。
“这外面人家都不贴瓷砖，你爸爸把家里和小姥家剩的瓷砖贴上去了，你看看颜色还都不一样。”婉兮指着窗户外的小台子一边说一边让于善摸摸。
“这搞着倒是挺好看的。”于善顺着妈妈的手摸过去说。
这种别人家没有的，老于自己加上去的瓷砖，听到大家的肯定，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水池是瓦匠做的吗？”走到阳台于善指着水池问爸爸。
“我不就是瓦匠嘛，做的跟人家一样吧。”
“嗯，不错，这个空地方放洗衣机的吧。”
“你看看地下，专门有一个洞就是留给洗衣机放水用的。”
“你这窗户也是双层的啊，多少钱一个平方？”
“280元一个平方，伟昌的。”
“搞这么好的干什么，我上午帮我们领导家安窗户，也是双层的，安窗户的师傅讲就二百出头一个平方。”
“他那不是品牌的吧。”
“不晓得，我看也还好哎。”
“玻璃窗一定要买好的，不然用几年就坏了。”
“我觉得哎，实际上根本不用安防盗窗的，就把这个玻璃窗锁好不就行了吗？还有人把窗户砸碎了进来偷东西啊，再讲这是钢化玻璃哎。”于善最不喜欢防盗窗了，这次不是想着省钱，而是不想视线被防盗窗给遮挡住。
“你看看这一块家家都装了，你要是不装那看起来好丑哎，又不协调。”
“哎呀，真不要讲究这个，你管人家装不装呢？我看不装挺好看的，还能伸头看看外面，关键你装它也没有用处哎。”
“你讲好看有什么用处，不装防盗窗看起来就是不好看，别扭。”
“这个完全没有必要嘛，我想看看外面还能伸头看。”
“已经定好了，人家都在做了，防盗窗我做突出去五十公分，伸头中。”
“都已经定做了啊，能不能退，哎，算了吧，我最喜欢这个阳台的，夏天搞一张躺椅在这里躺着，偶尔看看公园真好。”去年的时候，于善就建议不要装防盗窗，都被爸妈以别人家都装了，我家不装就丑为由否定建议。
“嗯，除了别墅，在怀庐县城不可能找到第二家房子有我家阳台这么大的。”老于点点头，也对这个阳台甚是满意。
“要是不装防盗窗就好了。”于善丢下这句话，又重新把每个房间转了一遍。
老于也和婉兮继续商量着接下来装修的事情。
“你看这个人家不是没有装防盗窗嘛。”看完后出来的时候，于善看到对面三楼有一户没有装防盗窗，喜出望外的和爸妈说。
“那个房子是人家租的，要装什么防盗窗，不装防盗窗的事你就不要想了，东西都定了，定金都交了。”
于善对不装防盗窗的执着恐怕和他向往自由的性格有关。
回到住处后。
“爸爸哎，像空调、冰箱、洗衣机这些东西你让我在网上买，比较便宜。”于善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天猫软件，给爸妈看自己回家前选的几款爆款家用电器。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在怀庐找批发商买，比网上还便宜。”
“怎么可能呢？”
“反正不会比你在网上买贵，关键我能看到东西长什么样子，要是哪里出问题了我还能找到人。”
“你在网上买品牌的，坏的着打个电话人家售后照样过来修哎，你看看这个电视买了三四年吧，不是好好的蛮，它要是现在哪里坏了，打个电话，海信售后立马就过来了。”于善指着房间里四年前在网上买的海信液晶电视说道。
“这个电器还早，到时候再讲。”
“要不等到双十一，全年就那一天，什么都会再便宜一两百块，比如这个海尔7公斤滚筒洗衣机到时有可能就1399元。”
“人啊，不要想着靠这些省钱，关键你在挣钱就行了。”
“那我晓得哎，但明明有一种方式可以便宜几百块钱，东西都一样，为什么不通过那种方式买呢。”
争论了一会，老于坚持在实体店买，因为之前在帮三姥家买电器时找到了批发商，所以相信能够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家用电器。
“你到时去看看，我反正把这些需要买的东西最低价写下来，如果实体店贵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在网上买，中吧。”于善不放心，就把海尔三门冰箱、海尔7公斤滚筒洗衣机、格力1匹和1.5匹空调、海信49寸液晶电视、全友家居3.3米带贵妃躺的客厅沙发最低价写在本子上放在桌子边。
老于没说话，但是想想还是留着这个最低价，好清楚自己不会被批发商坑。
“你在单位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团结同事，尊敬领导，单位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一定不要得罪人，要学会忍耐。”
“你合同什么时候签？”
“我们有个同事来晚一个月，所以等着一起签，这个月能签。”
“这个月会发正式工资了吧。”
“能发，前两天负责这块的人和我们说了。”
“你千万不要带头去找领导。”
“我不会一个人去找的，一般都是四个人一起去的。”
“你看看你，领导们心里清楚，不要大家一起去问。”
“你这个到时候有没有可能会有编制？”
“这个不知道，现在合肥几乎都是聘用制的，也看今年的政策吧，毕竟我们进来的政策听起来相当厉害，但也要考试。”
“那不就是内部考试嘛。”
“差不多，反正不会比国考、省考难。”
“编制有什么用处哎？”婉兮搞不懂的问了一句。
“没有编制干一辈子也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哪怕工资少一点，有编制的话你要选编制，晓得吧，善善。”
“其实，现在当领导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讲我们普通员工忙吧，那些领导比我们更忙，讲句不好听的，每天都累成狗一样的。真的哎，比方讲我现在的领导，一个星期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办公室看到他几回，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昨天我在他办公室帮他改材料，本来接了一个电话讲今天上午九点在合肥哪里哪里开会，没过两分钟又一个电话来讲明天八点要在办公大楼开会，他那办公桌上两部手机隔几分钟就会响，还有每天不知有多少材料要上交，不管底下人能写多么好的材料，领导最终都必须要把关，因为如果出了问题找的是领导哎，这我真不中，昨天我们领导好不容易下班前两个小时赶回办公室改材料，隔一会一个电话的打过来，还要集中注意力看材料，我举个例子吧，昨天我们局长把‘完成城东小学扩建’改成‘推进城东小学扩建’，那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电话还不停的响。再比如我之前的老领导，她会比较少，但是接待多哎，说不定现在还在和哪个领导或者客商吃饭洽谈。”
“吃饭那不是轻松的很嘛。”婉兮说道。
“他们吃饭和我们吃饭不一样哎，那在饭桌上真要讲话，是有任务的，你不能光吃饭哎，而且每次接待的人都不一样，所以话也不能乱讲，都要认真想的。之前我经常陪我那老领导出去接待，我坐在车子里根本都不能讲话的，领导一坐上车子就在想过会见面的都是哪些人？应该怎么讲，不然临场发挥啊，还有，刚开始的时候我上车子不都是按照正常的开门上车嘛，我那老领导就讲‘磨蹭什么，能不能上来快点。’你也不能讲什么，因为领导上车子就跟上战场一样的，分秒必争。哦，对了，上个月我们最大的领导在合肥开党代会，上午十一点半散会开车子从合肥赶回巢湖，然后等着大领导的是三桌饭局，没办法，大领导每个桌子上面呆半个小时，真累哎，上饭桌那就是坐在最中间，必须要讲话的，我那次先吃过了在做服务，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差不多一点多，我们大领导穿着高跟鞋和裙子跑出来了，一边跑一边讲‘来不及喽，来不及喽’，我亲眼看到她真特别急，穿着高跟鞋又跑得不快，但又要赶去合肥继续开下午两点半的党代会。讲句实话，看着都觉得累。”
于善在那声行并茂的说着，老于和婉兮被于善给逗笑了。
“不管怎么讲，你在单位要好好干，要多学知识，要勤快一点。”
“你们看看这个电视，叫人民的名义，讲贪污腐败的，没事可以看看这个，我去我房间了。”于善打开电视调到HN台，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跑床上玩王者荣耀。
没有再玩游戏的于善有六年时间了，这次是看到春茜在玩才下载到手机里看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玩疯了的，游戏对于善而言也是唯一一样没有自控力的东西。
大概晚上十一点多，爸妈睡觉前都会有一个人跑到于善房间看看，如果睡了就把被子什么的盖严实，如果没睡就催促赶紧关灯睡觉，从于善上大学开始在家的每一个日子，老于和婉兮睡觉前都已养成这个习惯。
然后，没睡觉的于善就会关灯睡觉，等到爸妈走后，又拿出手机在那玩；然后爸妈会来一个回马枪；再然后于善学会了躲在被子里玩手机；再再然后于善晚上睡的比爸妈早，这次属于例外，因为王者荣耀。
第二天早上六点，婉兮就会起床准备早饭。
于善一直不明白，至少在他的逻辑思维或者认知里，为什么不管上午有事或没事，为什么不管夏天还是冬天，婉兮都会不迟于早上六点起床为全家人做早饭、打扫卫生，然后七点左右一个一个的喊于善和老于起床吃早饭。
贤妻良母？
做到这四个字，真的需要付出很多。
“善善，起来了。”
“善善，都8点了。”（其实有些时候起床后，看看表七点都没到，但于善每次都还是信以为真。）
“善善，粥煮好了。”
“善善，我煮米面了，赶紧起来，不然米面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你们两个要我喊多少遍，起来喽。”声音大的在不同房间的于善和老于都听得见。
和往常一样，婉兮会把衣服、袜子和鞋什么的都放在于善床边，但先起床的都是老于，然后于善坐在床边玩手机，再然后老于出马。
“不能这么靠在床上玩手机，对腰椎不好，赶紧起来，你别不听，小时候奶奶跟我讲注意腰椎，我哪晓得什么叫腰，现在晓得都迟了，赶紧给我起来。”看到靠在床边的于善，老于呵斥道。
“哎，你怎么到今天还玩游戏哎，你都多大了，不能这么盯着手机玩游戏，你近视刚刚搞好，你还想再近视啊。”
老于出马，不超过十分钟，于善就爬起床，刷牙洗脸。
“乖乖，你这一碗米面抵我们两碗。”于善最喜欢的就是米面，总是吃着碗里霸着锅里，这不，早上吃米面的时候看到老于盛的满满一碗，不带汤。
“锅里面够你吃的。”老于说。
婉兮在一旁笑。
吃过早饭后，一起去的老大于福生家然后坐车去山上做清明。
“昨晚我打电话给老四讲明早八点出发，他讲八点太迟了，七点还差不多，幌子，就剩他一个人到现在还没过来。”大概八点十分的样子，各家代表都来了，就差老四于福阳家没人过来，老于开玩笑的说，大家都被逗乐了。
一路上，大家的话题从就没有断过。
聊城西的一个楼盘，去年年底3000块都没人买，现在听说新二中要搬过去，一夜之间房价蹭到7000块，就连开发商都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太突然了。
聊到老三老四的白头发。
聊到没买房子的老四得赶紧先买一套房子。
聊到于善的工作、单位、领导；于善才知道单位前三大领导都是和于善一个镇子上的老乡。
聊到于海。
聊到刚刚设立的雄安特区。
聊到老家土地被承包的事情。
很多很多。
大概十一点的样子，就已经做完清明各自回家，于善先是和老于回家，走到半路又跑回去陪妈妈去菜市场买菜。
因为婉兮有高血压，所以于善不在家的时候菜都会烧的淡些，当于善在家的时候，婉兮都会把每个菜烧得咸一些，会把红烧肉烧的黑一些。
这恐怕就是父母做的菜那么好吃、那么合于善胃口的原因。
老于最喜欢的就是看中央四套的军事新闻，每次吃午饭的时候都要喊，最后以婉兮把电视开关关掉老于才过来吃饭。
老于坐下来最开始的话题总是时政+台湾。
这次也一样，先是找于善聊韩国总统朴槿惠入狱、俄罗斯恐怖袭击，最后留下一句：要是我党主席，第一件事就是把台湾收复回来后吃饭。
“打仗不能解决问题，真打起来了台湾老百姓怎么办？你也要站在他们角度想一想。”于善时而不说话，时而忍不住说两句，就像今天。
“他们老是不回归，还搞独立，不打怎么中。”
“你作为大陆人觉得台湾回归是一件好事，但是台湾人不一定都是这么想的哎。”
“你要是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我们包多少钱合适？五百可中？”老于叹了口气，换了话题。
“你随便包多少，我无所谓。”真不按套路出牌。
“你讲又不算。”
于善心里犯嘀咕，那还问我。
“你想在巢湖买新房还是二手房？”婉兮问。
“我想买二手房。”
“买新房。”老于严肃的说道。
“新房还要装修，我不干，就买装修好的二手房，好得很。”
“又不用你装修，再讲你丈母娘跑你家看到你买的是二手房，女儿都不嫁给你，我看你怎么办？”
“那就算了呗，二手房怎么了，我到时里面贴一层墙纸不就行了。”
“那也中，现在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婉兮在一旁回应道。
“那就随你蛮。”
接下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老于居然教于善怎么谈恋爱。
在于善认知里，全是老掉牙的表白攻略或者用时髦的话说就全都是套路，但还是很吃惊。
午饭后，于善倒了杯开水坐在门前太阳下玩着王者荣耀，婉兮去洗碗洗锅了，老于说了句有事就骑着电瓶车出去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老于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直奔房间里，婉兮好像知道是什么事，拉着专心致志玩游戏的于善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老于的故作淡定和床上放的四叠钱。
“从哪里搞得？”于善先问起来。
“这总共有多少钱？”婉兮坐在床边故意表现出见钱眼开那种拿起一叠钱，吐了口口水准备数。
“这有什么好数的，一共三万七。”老于则是故意表现的不在乎。
“这是从哪里搞得？”于善又问了一遍。
“这不就是去年放在上市公司里的利息钱。”婉兮压低了声音说，于善这才明白。
“帐有点不对，3月21号到期是三万六，31号重新签的合同，中间这10天时间他算了一千块钱利息，剩下的十天你要是按活期算，就七八百块，按定期算又不止一千，不晓得他怎么算的。”
“婉兮，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反正又没什么的。”老于想征求婉兮的意见。
“那你问问瞧蛮，他那个人还不错。”
“嗯，就当闲着没事问问蛮，上次签合同时我好像听他讲有三万八，说多的十天也按定期算。”老于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于老板，有什么事啊？”
“那个利息钱我收到了，一共是三万七，我就问问瞧，多的十天是按定期算还是活期算哎。”
“你那个多的十天，当时我和领导汇报了，按定期算。”
“那帐就不对了哎，一年定期是三万六，最后十天按定期算也有两千，加起来一共是三万八，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帐。”
“你这样，我刚到办公室，我帮你查查到底是多少钱好不好。”
“那好，那我过会再给你打电话。”
“他是不是讲按定期算？”老于一挂电话，婉兮就着急的问道。
老于点点头。
“那个，你可查了啊，是多少哎？”没过五分钟，老于就又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查了，我这边发给财务的报表是三万八，你确定你只收到三万七？”
“我卡里就收到三万七，你看看是不是你那边财务搞错了。”
“你要确定好哎，银行卡里只有三万七，之前有没有取过钱，于老板。”
“这个你放心，银行不都有流水账记录的嘛，我这里也有收据，我取了三万七，现在余额显示为零。”于善在一旁拿着取款单给老于看。
“好的，好的，那我先问问财务，看是不是他们那边出现了问题。”
“好的，麻烦你了。”
“这一千块不是捡的蛮，要是不打电话问问就没有了。”挂完电话的老于高兴地说道。
“但那十天要是按活期算，你也没话讲，毕竟合同是签到21号。”于善说。
“那十天要真是按活期算，也中。”
“看样一个海尔双门冰箱是搞到手了。”于善高兴的说。
“他们的确讲规矩。”婉兮说。
“他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呢？都十分钟过去了。”老于拿着手机准备再打过去。
“你再等一下哎，人家也许还在问。”于善怕老于催得太紧。
“问一下还要这么长时间啊，打电话不费事，他人挺好讲话的，哎，你好哎，你问没问财务是不是算错了啊？”老于一边说一边拨通了电话。
“财务还没过来上班哦。”
“都什么时候呢，财务还没来上班啊。”
“我们上班一般是下午两点半。”
“哦，你们这都是公务员待遇啊，那好，要麻烦你帮我问问呢。”
“你放心，于老板，等财务过来上班了，我就把这事问清楚，三万八一分不会少你的。”
“好的，好的，谢谢。”老于开心的挂掉电话。
“你要是早听我的，2013年就把钱放进去，现在不也赚不少钱了蛮，跟着你那同学后面做电瓶生意，钱一分没赚到好搞了个腰间盘突出。或者善善一毕业你听我的在合肥买套房子，现在最起码赚了一百万。”婉兮高兴之余有一点点埋怨，口无遮拦、不假思索的说着想说的话，不考虑其他的。
“妈妈哎，讲句实话，人生真的讲不准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现在不也好得很蛮。”于善打断了妈妈的话，不想让大家都陷入五味陈杂的感觉里，特别是不想让爸爸心里难受，于善知道再多聊一点这样的话题，老于就会难过。
关于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只要一被提起。
老于就会自责，当初固执己见没有听婉兮和于善的话，自责太过逞强过的自己。
婉兮也会想起那段哭肿了眼睛的日子。
而于善更会自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因那么聪明的自己居然会被骗，分分钟躲在角落里都能哭出来的那种。
后来没过一会，于善又跑去门前坐下来晒太阳玩游戏。
婉兮跑出来硬是坚持把于善脚下穿的运动鞋脱下来洗洗。
悄悄地说句：于善脚下的那双运动系自从半年前买回来就从来没有洗过。
但上大学后的于善每次回家，都会被妈妈把脚下穿的鞋脱下来洗了。
然后老于和婉兮开始了一个下午的唠叨。
“找到如意的也好，省的我同事讲杨大姐一天到晚就晓得给自家儿子找媳妇，那么好的学历，那么好的工作还愁着找不到媳妇啊，然后我讲，学历高也要找媳妇哎。”
“她和你是不是一个办公室的哎，她照片呢？你们讲没讲过话？”
“确定好了，就在巢湖把房子先买着。”
“她在单位里做什么工作的？”
“你平常工作都干些什么事？”
“同学钱有没有还，你还有多少钱？”
“你家爸爸在外面和人家吹，你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八万块。”
“你还有几件衣服，要再买点衣服穿哎。”
“谈女朋友要舍得花钱，你看看于耀第一个月还房贷，后来就不还了，每个月工资都花在女朋友身上了。”
“你个子在单位里是不是最矮的。”
“你那借你钱的同学老婆是哪里人，长的怎么样？”
“你平常衣服怎么洗？”
“你双休日吃饭怎么解决？”
“你在食堂早上一般吃什么？”
“你们中午荤菜一般都有什么？限不限制你们打几个菜？”
哎，于善想说：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晒晒太阳，玩玩游戏而已。
半下午，婉兮想穿针线缝补东西却怎么也穿不上，只好叫儿子帮忙，一下子就穿上了。
于善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教于善穿针，于善却穿的很费劲，二十年过去后，情况打了个颠倒。
作者笔记：
以前年轻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在选择命运，而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现在慢慢发现，其实是命运选择了自己，应该要抱着虔诚的心态感谢命运的安排，要忍耐的去做事情，去坚持。可是我才二十几岁，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却控制不了自己，怎么会选择了我呢？我文笔那么差，也没仔细读过几篇大家的文章，命运却是如此的相信我。那么多人拿我的第一本作品与朱自清，与龙应台，与路遥相较，那般的高度我无法企及，我只愿写成自己心中想要的样子，不较不争，如此安好。
不要通过一个人的身份、头衔、地位去判断这个的素质和涵养，有件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年了，但经常半夜时分，于善还是会从梦里惊醒。他反复的问着自己：两年前那么的聪明，怎么就发现不了自己被骗了，怎么就发现不了？在那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年纪里，在意气风发准备施展一腔抱负的年纪里，在从农村出来打拼十几年的老于一家终于熬出了于善研究生毕业，那么热血、那么激情高昂、那么阳光，却被人骗了，从而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虽然现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失去了的怎么也找不回，老于一家三口的心态、身体、热血，最最重要的是心凉了。于善渐渐变成曾经厌恶或者不愿意变成的样子，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和精力再把方方面面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只有做出妥协，才能保护爸妈不再受那种无能为力却硬要死扛的日子，才能保护梦想这一亩三分地慢慢成长起来。
一气呵成写完这段，回头读一遍，泪眼满眶，第三次被自己写的文字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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