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给我最爱的姑娘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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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月是第一个提出异议的人,她很尴尬的拍了拍夏初临的肩膀,小声提醒:

“二少爷,你求婚求错对象了。”

我回头看了看邓珩和宋安戈的表情,他们丝毫都没有感到惊讶,显然是早已知晓结果。

倒是王潇潇急的咳嗽了两声,夏初临起身抽了纸巾递给她,并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他重新回到刚刚那个单膝下跪的地方,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王潇潇坐起身来,接了那束鲜花。

而后他们两人十指紧扣,王潇潇沙哑着声音说:

“江离,对不起,你还有全世界,而我只有二少爷,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祝福。

我最好的闺蜜和爱了我十一年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应该祝福吗?

在那一瞬间,我根本无从分辨自己是应该祝福还是有些别的情绪或者语言,我只是怔怔的跟随着王潇潇的声音说:

“嗯,祝福你们。”

王潇潇张开双手:

“如果你真心祝福我们,就给我一个拥抱吧。”

我给了她一个拥抱。王潇潇噙着泪水捧着我的脸说:

“相信我,这世上的人,如果只剩下一个从未伤害过你的人,那个人一定会是我,我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

我抚着她的后背,流着眼泪说:

“都说再好的闺蜜,也有牙刷和男人是不能共享的,但我愿意把一切都让给你,我什么都不会问,只要你们幸福就足够。”

夏初临将我们拉开,大声宣布:

“唐医生过几天要去纽约,我跟潇潇一起走,离离,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和宋安戈已经修成正果,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潇潇等会有个检查,你们都在的话不太好。”

剧情反转,杨柳月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们什么都没说,姐妹之间,没有聊心,也没有撕扯。

就连宋安戈和邓珩,都只是静静的陪伴着我,我不曾开口说半个字,他们便不曾多言半语。

求婚成功的第二天,我去医院探望王潇潇,才得知她已经出院,我去夏家找过夏初临,他们家的别墅已经拍卖掉了,就连夏初芸也出了国。

他走了。

她也走了。

他们一起走了。

偌大的城市,我不知道自己应当何去何从,我没有工作,没有家,也拒绝被人陪伴,直到我路过小杯茶,在江边唱歌的流浪歌手也换了人,依旧唱着撕心裂肺的情歌,我突然想去找宋安戈,让他陪我喝两杯酒,说说心里话。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我跟夏初临的租房里。

那是夏初芸的房子。

夏家破产清算后,夏初芸卖了名下所有的房产来偿还债务,只剩下这一间小公寓,好些天没回来了,公寓的门旁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

小窝。

宋安戈说,这是夏初临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在我还不知道夏初临就是夏家二公子的时候,我曾经信誓旦旦的对夏初临说,总有一天,我会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打拼出一个温馨的小窝,一个只属于我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把我赶走的小窝。

第一段婚姻的结束,我负债累累,就连自以为是保障的家都没有了。

我站在阳台上,七月的最后一天。星城是阴天,微风清凉的吹送着,乍一拂面,还有些初秋的味道了。

宋安戈端了一杯红酒给我:

“阿珩千叮咛万嘱咐,你现在要养好身子,不能喝酒。”

我接过杯子:

“所以你没听他的话?”

宋安戈跟我碰了碰杯:

“酒是个好东西,我初见你的那一天。原本有很多的工作要处理,还有许多的交际要应酬,但我在出门的那一刻,就想喝杯酒,于是折返回来洗了个澡,然后遇见了你。”

算一算时间,一年过去了。

宋安戈转身面对着我:

“江离。如果那天我出门了,后来的故事,会不会没那么多的悲伤。”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点点头说:

“你说得对,如果那天你没在家,我的故事在那一天就会结束,后来所有的悲剧或许还是会发生。但我不再是参与者,而是一缕冤魂。”

宋安戈清浅一笑,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伴随着凉凉入怀的微风,很清爽。

我没有拒绝,任由自己的脑袋靠在宋安戈的肩膀上。

良久,宋安戈在我耳边轻声问:

“痛吗?”

我抬起头来,仰视着他:

“你指的是哪儿?”

宋安戈朝我的心口伸了伸手:

“这儿。”

我戏谑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宋安戈刮刮我的鼻翼:“笨女人,我什么时候有听假话的癖好了,不过你不用回答,我能感受得到。”

尽管如此,我还是诚实的回答他:

“痛,当然痛,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宋安戈放下酒杯握住我的双臂。凝视许久后长叹一声: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希望我们之间不管到任何时候都是坦诚的,我们一起经历过贫穷,疾病,追逐,疼痛,甚至是死亡,江离,你跟我来吧。”

宋安戈拉着我的手回了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厚厚的相册来:

“一本是精心制作已久的,一本是临时加急赶出来的,江离,夏初临走之前对我说,无论如何都要等我成功的把你娶回家之后,才把这两本相册连同这套小公寓当成结婚礼物送给你,但我觉得这样对你对他对潇潇都不公平,我先去做饭,你慢慢看,如果需要我,就喊一声。”

我有些呆滞了。宋安戈莫名其妙送了两本相册给我,难道跟夏初临突然向王潇潇求婚有关吗?

不知为何,我突然没有勇气打开这两本相册,于是我拉住了宋安戈的手,仰头乞求:

“你能陪着我吗?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

宋安戈在我身旁坐下:

“当然能,你边看。我边说吧,有些事我不知道邓珩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潇潇的事情,那个流掉的孩子,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唐攸宁的报复来的很凶猛,所以那天对她做了那种事情的人。根本分不清是谁,她所受的伤,外表的,内心的,以及伤及灵魂的,唐医生预言她起码要三五年才能走出来。”


我翻开了第一本相册,第一张照片,是元旦晚会,作为主持人的夏初临站在我的身边,他浑身都像闪着光芒,而我却像极了灰姑娘,即使如此,我依然觉得这张照片无比的美好。

而相册的第一页,赫然写着:

给我最爱的姑娘。

相册里。纪念着从我们第一次相见到他离开的心路历程,包括这些年他从我的社交圈里搜集到的关于我的照片,中间漫长的十年时间,我们没有合照,但他会把我去过的地方,都单独去一遍,然后把他的相片紧紧靠着我。

我以为他在我的人生中有最美好的十年缺席时光,却没想到,他一直不曾走远,以一种我从不知晓的方式陪伴着我。

相册看完,我泪流满面。

宋安戈在一旁给我递纸巾,始终没有开口打扰我的思绪。

我抽泣着问他:

“既然他这么爱我,又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呢?其实那天他向我求婚的话,我会接受的,不管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欠他一个未来。”

宋安戈将我搂入怀中:

“江离,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他选择带着满身伤痕的潇潇远渡重洋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我岂会不知道。

但就是这样的两份深情厚爱,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姿态来承受。

另一本相册,纪念着杨柳月王潇潇和我三个人之间一起走过的十年。

我的泪水一再决堤,最后,宋安戈拿出了两个盒子递给我:

“登机之前,潇潇对我说,如果你能幸福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不钻牛角尖的话,这些东西都由我替你保存,如果我忍不住把结婚礼物提前送给了你,就让我看完后打开这两个盒子,先开这个大的,再开小的。”

大的里面藏着两封信,一封是王潇潇写给我的,一封是夏初临写给我的。

王潇潇的信封里,藏着一个秘密。

她说,卫蓝死之前找到过她。

当时的卫蓝,不允许我跟别的女孩走得太近,唯独对王潇潇这个孤儿,多了几分宽容。

她还说,卫蓝弥留之际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所以卫蓝拜托她,要和我做最好的朋友守护着我。

信的末尾,沾了泪水。

王潇潇应该是哭着写完的,她说这漫长的一生,最不愿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我分离,更何况是带着一个最爱我的男人同她一起离开。

我知道,她不想拖累我。

夏初临亦是如此。

他的心结,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法摆脱。

他不想耽误我的人生。也不愿再耗费我的时间去治愈他的心疾,所以他选择成全我的幸福。

跟王潇潇的信摆在一起的那封信里,夏初临说他是后来发现自己爱上了王潇潇,所以请求我的原谅,让我忘了他跟宋安戈好好过日子。

小盒子里放着另外一封信,是王潇潇代笔的,她说。这世上能从头爱我到尾的男人,也许只有夏初临一个。

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沉重和哀痛,所以夏初临请求她帮忙,两个人一起离开。

这份爱,何其沉甸。

他走了,还帮我把我的负疚也带走了。

王潇潇还说了另外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卫蓝喜欢夏初临,所以才会感觉到夏夫人的话语是一种对她而言最致命的打击。

唐攸宁死后,我瞒着所有人把她的骨灰装了一些在许愿瓶中,我去见过高渤,那么高大的男人,在唐攸宁死后,一夜之间就白了头。

也许他一开始爱的是卫蓝,但后来爱的是谁。他不说,谁又能知晓呢?

纷纷扰扰,却最终尘埃落定。

八月一号,我和陈沉的离婚案时隔一年再次开庭。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

拍案声又起,易成则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法庭: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债权人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主张权利的,应当按夫妻共同债务处理。”

易成则刚说完,坐在旁听席的那些二十四条的受害者已然沸腾,大家的愤懑之声还未平息,易成则很平静的补充道: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在第二十四条的基础上增加的两款,分别作为该条第二款和第三款:

夫妻一方与第三人串通,虚构债务,第三人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夫妻一方在从事赌博、吸毒等违法犯罪活动中所负债务,第三人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唐攸宁涉嫌的案子全都告一段落后,我就已经知道补充条款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但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易成则接下来的话:

“此案经调查,被告违法了第二十四条补充条例第二款,其婚姻存续期间所欠债务属于虚构债务。”

也就是说,我胜诉了。

这桩离婚债权纠纷案,历时整整一年终于以我回归自由之身而告终。

那一刻,全场欢呼。

我看到第一个落下眼泪的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易成则。

这一年的时间,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人能体会到我所经历的绝望路程,那种从云端跌入谷底,又在谷底披荆斩棘后被拯救的滋味,难以言喻。

走出法院的那一瞬,我感觉自己像个含冤入狱最终刑满释放的犯人,呼吸到了第一口自由的空气,好似全身的病痛都在这刹那间被净化。

我的双眼闭上,聆听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再睁开的时候,这个曾经丑陋无比的世界,如今美好到用所有的文字都无法描述。

宋安戈站在我的身边,轻声问:

“走吗?”

我很茫然的抬头看他:

“去哪儿?”

宋安戈握住我的手,镶进他的十指,指着左边的路口对我说: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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