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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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蛮力,我肯定是斗不过他的。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行,你问吧,我保证认认真真的回答,如有虚假,你能奈我何?”

宋安戈再次俯身,我赶紧改口:

“怎么可能有虚假嘛,不就一个问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问你问,十个八个问题我都回答,只要我还醒着就行,就怕你问题太长,我还没等你问完就先睡着了,那你可不能怪我啊。”

宋安戈掐了掐的我脸:

“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醒过来。”

我嘿嘿两声指着他的胸膛说:“俗话说的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宋安戈不服气的看着我:

“宝贝儿,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着去关掉他的空调。”

现在是夏天,离三伏天也没几日了,全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就要到来,很多人都会在朋友圈发一些关于天气炎热的段子。

这个叫醒方式,我很服气!

我很友好的冲他笑了笑:

“闲话莫聊,你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问题,就赶紧问吧。”

宋安戈捉住我的手,一字一顿的问:

“江离,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我先夏初临一步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就是他要认认真真问我,且要我认认真真回答的问题。

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他:

“不愿意。”

宋安戈皱皱眉:

“为何?”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你一个将死之人,连跟你相恋十六年的陆可儿听到你病重的消息都能不念旧情拔腿便跑,我凭啥上赶着去照顾你这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废物,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让我嫁给你,除非我脑袋秀逗了。”

宋安戈敲了敲我的脑袋:

“你这回答太不走心了,江离,你能不能好好作答。”

我直面宋安戈: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回答击不中你心中的正确答案,我就不是在好好作答?我已经很认真的回答你了,我想嫁给夏初临,是因为我十年前就喜欢上他了,你是谁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你对我而言就是个救命恩人而已,要是没有夏初临,你或许会成为我的暖床工具,当然咯,现在是夏天,不需要暖床。”

宋安戈很自信的甩甩头:

“你猜中了我心里的正确答案,像你这种女人,是不会当着我的面承认你对我有感觉的,但我敢保证,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即使夏初临躺在你的身边,能够给你带来安全感的男人,依然是我。”

我白了他一眼:

“宋总哪来的自信?你这么张狂,你妈妈应该不知道吧?”

宋安戈淡笑:

“可我姐知道啊,我姐说,女人都有一种初恋情缘,如果初恋是自然成熟后分离的,女人会比男人更绝情的将初恋看成是一段往事,如果是被迫分开的,心里想的就是再续前缘,但往往结局都不尽人意,所以我姐给我的建议是,等。”

我呵呵一笑:

“等?等什么?等死么?”

宋安戈眉梢上扬:

“当然是等你前缘续够了之后,转身投入我的怀抱。”

我指了指宋安戈的胸膛:

“那你满意了吧,我现在就在你怀中,你要是觉得冷的话,尽管抱,管够。”

宋安戈在我耳边吐气:

“江离,我是真的想娶你。”

这话从谁口中说出来都别有一番深情,唯独从宋安戈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像是个笑话。

我就当做是玩笑,听过之后一笑置之。

宋安戈却喋喋不休的说:

“你的出现,就好像是阴暗的地牢里突然折射进来的一道光,让人忍不住跟随着她寻找到出口,以此来求生,并因此而依托,江离,你能懂这种感觉吗?不是我狂妄自大,每次你遇到事情都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在你心里比夏初临重要。”

我闭着眼装睡,懒得跟他这个自大狂废话。

宋安戈又问: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想娶你的念头吗?”

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睁开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

宋安戈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的说:

“在我看到你抱着小宝跪在挂号大厅磕头求人救他的时候,在你抱着小宝想要沉入江水之中的时候,也在那一晚的烟花绽放时你眼里闪烁着泪光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想娶你,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全世界最狼狈最无助的女人吧。

所有人在那个时候看到我,都应该觉得这个女人面目可憎才是。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打个哈欠对他说:

“睡觉吧,大晚上的,除了睡觉,别的都是小事。”

我转身关了灯,黑暗中,宋安戈抱着我轻声问:

“江离,你真的没有哪一刻对我动过心吗?”

我叹口气说:

“当然有啊。”

宋安戈立即开了灯,捧着我的脸问:

“有吗?什么时候?”

他的手真的太热了,那股温度一下子从表皮传输到我的体内,好像血管里都要沸腾了起来。

我没好气的说: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全世界最能让我心动的男人,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长的漂亮一点,能够让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我见犹怜的感觉的话,是不是他就可以伸以援手救救我,事实证明,你救了我,所以我谢谢你。”

宋安戈略显失望:

“仅此而已?”

我厚着脸皮说:

“不仅如此,还有我被侯邺的人关进小木屋的时候,你进来的那一刻,在我眼里你就是万丈光芒的存在,还有后来的好多次你救了我给我解围帮助我,总而言之呢,你就是我的恩人。”

宋安戈控诉道:

“除了恩人之外呢?我是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

“你是什么?”

宋安戈指着自己大声说:“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我是个男人,你看看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你对他有没有一点点想要...”

我盖好被子唏嘘道:

“不想要,好了,你别像个更年期似的叨叨叨叨了,赶紧睡吧,你要是不想跟我睡的话,就去外面,邓珩肯定在等着看你笑话呢。”

宋安戈长叹一声:

“你还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算了,你死鸭子嘴硬,我不跟你计较,等你哪天哭着喊着想嫁给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重要了。”

我忍不住坐起身来盯着宋安戈看了半天,我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哪儿打的鸡血,硬是觉得我对他情有独钟。

宋安戈被我盯的久了,很不自然的摸摸脸:

“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颓然倒下,关了灯,说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脸皮变厚了。”

宋安戈翻身抱住我:

“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做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

我觉得好笑,便问:

“为什么不敢?”

宋安戈嗷嗷说:

“我觉得自己打不过你。”

我拍拍他的脸:“有自知之明就好,以前我觉得跟你睡觉这件事情会让我有羞辱感和罪恶感,现在这种感觉都没了,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跟你睡觉。”

宋安戈兴奋的问:

“真的吗?”

我嗯了一声:

“因为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娘们,我就当跟王潇潇和杨柳月她们睡觉了,好了,姐们,抓紧时间睡大觉,一觉醒来还有事情要做呢。”

宋安戈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掀了被子就要走,宋安戈急忙认错。

有时候我在想,宋安戈对于我的意义,大概就是不管我遇到多么重大的事情,他都有本事将我心中的阴云赶走。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片祥和。

就好比今天夜里,陈沉的出现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我本该失眠无法入睡才对,但睡前被宋安戈这么一闹,我几乎快把陈沉出现的事情给忘了,脑海里还不自觉的在想,如果宋安戈真的向我求婚,我会拒绝吗?

这个很简单的问题,我竟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迷失了答案。

就好比夏初临兴师动众的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的骨子里,竟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翻腾。

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那种翻腾的情绪,叫做抗拒。

曾几何时,我想要嫁给夏初临的迫切心情,一点一点的就被不知名的情绪给平复了。

我还梦见,宋安戈抱着一束满天星,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下,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他的身后,是漫天绽放的烟火,那么的绚烂夺目。

他深情款款的问:

“江离,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但我的嘴唇却不自觉的蠕动出三个字:

“我愿意。”

我多想叫醒梦里的我。我不愿意,我不可以,我怎么能辜负一个爱了我十多年的男人呢?

两个我在梦里闹的不可开交,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被烫醒,天已大亮,宋安戈坐在床前问我:

“做恶梦了?”

这个梦,对他而言算是美梦吧。

但对我而言,是个让人很纠结的“噩梦”。


我坐起身来,揉揉太阳穴:

“几点了?”

宋安戈拿了闹钟放我眼前:

“十点半了,九分钟之前,唐攸宁跟陈沉见面了,但是对面的窗帘一直拉着,偶尔能感觉到窗帘在动,我想,他们的聊天应该很不愉快,邓珩在盯着,你先起来洗个澡,清醒清醒。”

说到洗澡,我还真是满头大汗。

宋安戈忍不住又问:

“江离,你是不是梦见陈沉了?”

我穿了鞋子下床:“我梦见你了。”

宋安戈跟在我身后,我刷牙他都在一旁看着:“梦见我做什么了?”

我吐掉嘴里的泡沫,一五一十的对他说:

“我梦见你向我求婚了,而我答应了。”

宋安戈像中了五百万一样的兴奋的问:“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准备求婚,而你会答应的,对不对?”

我很淡定的擦擦嘴:

“宋先生,请问您今年几岁?”

宋安戈掰着手指头回答:

“三十七。”

我推开他,拿了毛巾在他面前晃晃:“你刚刚那番话,给人的感觉你只有三岁,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一脸幼稚的模样,你听过一句话吗?梦都是反的。”

宋安戈依然欢喜:

“梦是潜意识的反应,你现在不肯承认你对我有感觉。那是因为在你心中,你觉得自己应该给夏初临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个回应,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现在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你却还能让夏初临远渡重洋的忙着自己的事,你这算是爱吗?”

我反问他:

“难道这不叫爱吗?”

宋安戈很严肃的对我说:

“如果我是你的爱人,你出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而你却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你回来吧,我需要你之类的话,那就证明。在你心中,我是一个不被你需要的人,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如果不被需要,那就证明他存在的意义几乎为零,所以我现在很庆幸,庆幸我站在你身边,庆幸我被你所需要,这也是我为什么狂妄自大的认为,我比夏初临更能带给你安全感的原因。”

我试图辩解:

“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毕竟...”

宋安戈捂住我的嘴:

“江离。别解释,你自己在心里想一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并且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不管到任何时候,不管嫁给谁,你都要想清楚,婚姻不是逛街,你有钱他有货就行,婚姻是需要情感来维系的,这种情感,必须是热爱,而非将就。”

在这样的清晨,他跟我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弄得我一早上的心情都很沉重。

夜里的梦更是搅的我心神不宁。

我依赖宋安戈,这是铁打的事实。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宋安戈。

我一直觉得是他救过我的原因,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有需要,他就一定会出现,并且帮助我。

久而久之,寻求他的帮助就成了一种习惯。

一上午的时间,唐攸宁都在对面的屋子里,也不知道他们交谈的怎么样。

中午他们叫了外卖,宋安戈把外卖员换成了自己人。

外卖的回来之后说,屋子里一直在争吵,好像是关于钱的事情,只听到一个男的说,这点钱不够,女的很气愤。

宋安戈面露喜色:

“看来这条同盟战线,还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组成。”

我们已经拍到了唐攸宁和陈沉见面的图片和视频,按理说,等唐攸宁走后,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去找他们,宋安戈带着王潇潇去找陈沉,用视频和图片来逼陈沉说出诈死的缘由,而我则可以带着视频和图片,带着侯邺一起去找唐攸宁。

如果能劝唐攸宁收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如果不能,起码也能抓到唐攸宁的把柄,让她有所克制。

但宋安戈反对我这么做,他的担忧是,万一陈沉和孟以柔的事情,并非唐攸宁的阴谋,只是唐攸宁在其中起到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邓珩叹息一声:

“这么说来,我们还要继续等待?”

我看了看他们,王潇潇起的比我还晚,并且脸色很差,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说是生理期到了,加上伤还没好,所以没什么精神。

宋安戈劝着我们:

“我们应该是做两手准备,一是拿到充分的证据证明,唐攸宁因为当年卫蓝自杀身亡的事情在报复江离,只要我们证据齐全,我们就能占据主动权,而不是被动的由唐攸宁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二是即使唐攸宁对江离做的所有事情都找不到实际的证据,那我们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给予唐攸宁致命的打击,否则以她的聪明,一旦脱身,后患无穷。”

我能理解宋安戈的意思,他是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由我们决定要不要惩罚唐攸宁。

而不是临阵出变故,被人掐中七寸无力反抗。

邓珩很不乐观的说:

“其实我们已经占了下风,且永远不可能占据上风。”

王潇潇不解的问:

“这话怎么解释?”

邓珩指了指对面屋里的人:

“除去陈沉诈死将烂摊子丢给你这件事情不论,对于唐攸宁,不管是你还是侯邺,都过于仁慈了,你们在一头凶狠的野兽面前扮演老好人的角色,就注定了会被反咬一口,对付唐攸宁,你们已经输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我承认邓珩说得对,唐攸宁是侯邺的女人,喂喂的妈妈,夫妻之情和母子情分,都不能让侯邺狠心的去伤害她。

而我看在卫蓝的面子上,对唐攸宁更是投鼠忌器,并不能真正的放手和她一搏。

宋安戈沉重的开口:

“所以我们要解除你的困境,还得从陈沉下手。”

我和王潇潇面面相觑,都不能理解宋安戈和邓珩在说什么。

宋安戈握了握我的手:

“江离,要感化一个心中充满了仇恨的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在面对这件事情的同时,还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从目前的窘境当中解脱出来。”

我看着他的双眼,顿时懂了:

“你的意思是,要顺着陈沉和孟以柔消失这一年多的这条线索,去查找他欠下上千万巨款的真正原因?”

宋安戈点点头:

“当时我救了你,对你的事情也侧面打听过,只是觉得做生意失败是难免的事情,并未想过这可能是一出阴谋,直到你说陈沉在二老的葬礼上出现了,我才重新审视我们以前忽略过的问题。”

邓珩拍了拍我的肩膀:

“江离,你现在的心理防线很脆弱。唐医生说,不管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你都有可能承受不住,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陈沉的公司宣布破产只是假象,也就是用来糊弄人的障眼法,实际上,这间公司开的很不错,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就宣布破产了,我们怀疑。是陈沉将公司变卖后转移了财产。”

王潇潇一下子来了精神:

“学长,我记得律师说过,如果能找到这些债务并非正常途径所欠下的话,江离就不用为陈沉的错误买单。”

邓珩赞许的看着她:

“你终于懂了,没错,如果我们能找到陈沉蓄意转移财产的证据,江离,你就是清白的,你就解脱了。”

我就不用每天都像丧家之犬一样的躲避着那些对我穷追猛打的债权人了。

我就可以轻轻松松自由自在的站在蓝天白云之下,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呼吸和行走。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因此而得到解脱。

就连我的梦里,都不会再有令人窒息的恐惧。

一想到这儿,我表了决心:

“你们放心吧,昨天的冲动不会再有了,我一定能沉得住气,只是还得拜托你们,要在解决自己的困难的同时,帮我去寻找这些证据。”

我的内心有一团火焰,一团想要冲破禁锢自由奔走的火焰。

但我们在兴奋的同时,宋安戈也给我们敲响警钟:

“如果我们迈出了这一步。就相当于打草惊蛇了,唐攸宁的本事有多大,我们都领教过,一旦我们寻找证据的事情被唐攸宁和陈沉察觉,江离,你这病,就应该痊愈了。”

我知道,到那时候,演戏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不管即将面对的形势有多严峻,就算是唐攸宁和陈沉达成了联盟想要将我彻底击垮,我都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包括邓珩最后提醒的兔死狗烹两败俱伤,我都心中有数。

说起来,我还有点小激动,虽然我从精神病院出来,就又要面临用自己的身躯去挡刀挡子弹的窘境,但我也可以救大宝出来啊。

救不了小宝,救出一个大宝,也算是我这辈子积德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唐攸宁的人脉网竟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在宋安戈采取行动的第一天,唐攸宁就对我采取了行动,我前脚才从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走出来,后脚就被人拖进了真正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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