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做那种事情怎么能不关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个时刻,深夜一点零一分。

杨柳月竟然会带着易成则出现在我家门口,不光我和宋安戈傻了眼,杨柳月和易成则更是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江离,你们家怎么没关门啊,那个,你们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再进来。”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我都来不及叫住他们。

宋安戈嘿嘿一笑,捏着我的脸蛋:

“这下你好惨了。”

我将他从我身上推开,整了整衣衫:“闭上你的乌鸦嘴。”

宋安戈不急不慢的穿着衣服:

“这要是被潇潇遇到的话,她会很开心的,不会对你进行说教,偏偏被杨柳月遇上了,虽然她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扯不断理不清,但她肯定会作为大姐大,好好的训斥你一番。”

这些担忧早在我看到杨柳月那张吃惊且带着愤怒的脸蛋就知晓了。

但我也不能因此就把她晾在门外啊,而且深夜来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整理好自己后,我起身去开门,宋安戈在后面喊:

“喂,喂喂喂,等一下。”

我没搭理他,开了门先出去跟杨柳月解释。

果然,杨柳月一看到我就开口说教:

“江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

易成则急忙阻止:

“柳月,江离是个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柳月倒也听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指了指门对我说:“再怎么样,你也要记得关门,到底是有多饥渴,你们两个成年人,竟然跟个小年轻似的。”

我是想解释来着,但我根本插不上话。

一定是邓珩走的太急忘了把门关紧,糗大了。

还好易成则比较开明,拉着杨柳月进屋:

“不说这些,先说说正事。”

进了屋。还没穿好衣服的宋安戈往卧室去了,我给易成则和杨柳月倒了杯水,坐下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大晚上的你们来找我?”

杨柳月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水:

“是关于楼下老板娘的事情。”

韩伊蕊。

邓珩今晚才和我聊过韩伊蕊的事情,我笑着说:“怎么你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的啊,我都知道了,柳月,你带着易大哥来我这儿,不会是想让我劝说韩伊蕊一起加入24条公益群吧,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想再听到更多悲伤的故事,我没那么多的正能量带给其余人,也不想被其余人的伤痛所感染。”

杨柳月放下杯子:

“虽然易大哥很想让你加入24条,我也进了群,大家都听说过你,都觉得你是个很勇敢的女人,但我们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韩伊蕊也是24条的受害者了,那你应该知道前几天,韩伊蕊的老公出狱了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考虑到邓珩喜欢韩伊蕊,关于韩伊蕊老公的事情,我半个字都没多问,只知道韩伊蕊这次回去,是跟老公办离婚的。

不过就算韩伊蕊的老公出狱,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但易成则的表情有点沉重,我讪讪的问:

“怎么?她老公不同意离婚?”

易成则局促的看着我:

“是这样的,虽然她一直不愿意加入我们,但我听朋友说她老公找了律师,如果离婚的话,就要争取玥玥的抚养权,你知道的,这个孩子是她的命,所以我觉得她现在可能需要法律方面的支援,不知道你有没有韩伊蕊的联系方式?”

原来他们是想做韩伊蕊的后援,联系方式我这儿没有,但邓珩有,宋安戈应该也有。

我朝着屋里喊:

“宋大叔,你出来一下。”

宋安戈磨磨蹭蹭的出来了,很不好意思的跟易成则打了个招呼。

我拉着他在我身旁坐下:

“你有韩伊蕊的联系方式吗?把她电话给易大哥吧?”

宋安戈拿了手机:“你们等一下,我找一下。”

电话是找到了,但是打过去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劝易成则别着急:“可能是太晚了就睡下了,她老公刚从监狱出来,想争取玥玥的抚养权,应该很难才对,我跟韩伊蕊不熟,但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不会就这样屈服的,她老公利用孩子捆绑她,很明显是不想离婚。”

易成则的担忧却全都挂在脸上,他缓缓跟我说起了关于韩伊蕊之前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用着急,但我听说她遭遇变故后,工作上也受了打击,后来被诊断出她患有重度抑郁症。”

韩伊蕊患有重度抑郁症!

我和宋安戈都有些吃惊,虽然我知道韩伊蕊平时不太愿意和谁打交道,但我以为是她太忙了,而且我觉得有才的人大多是不太合群的,所以也没太在意。

但重度抑郁症,那得多严重?

“不会吧,平时也看不出来啊,我觉得她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女人,一个经营一家服装店,还坚持做自己的原创品牌,怎么可能就抑郁了呢?”

易成则叹口气:

“她之前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老公是个走秀模特,按理说这是女才男貌的最佳组合,偏偏他老公染上了毒瘾后借了很多的外债,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毁了,她之所以搬到星城来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店主,是有人剽窃了她的作品,但为了孩子不受到债权人的侵扰,也为了能安心给孩子治病,她被迫收了一笔钱,承认是自己抄袭,从此前途尽毁,她也患上了抑郁症。”

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从云端掉入谷底,任谁也熬不住的。

在这个夜里听到这样的故事,我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如果是这样的状况,你觉得她能争取到玥玥的抚养权吗?”

我上次听到韩伊蕊跟邓珩说起,玥玥送到老家去了,乡里空气好。

也就是说,韩伊蕊的父母是可以抚养孩子的,毕竟韩伊蕊的老公吸毒抢劫有过不良记录,对孩子以后的发展不利。

易成则低着头,沉默良久才艰难启齿:

“很难,几乎没有可能,据我所知,韩伊蕊的老家是农村的,且父母都年事已高,又都有病在身,要照顾一个重度抑郁症的女儿已经很难了,再加上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先不说经济能力如何,就拿看病来说吧,老两口带着孩子上城里看病,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更别提医院的一些流程了。”

如果韩伊蕊得不到孩子的抚养权。对她的病情只怕有影响。

易成则接着说道:

“我得到的消息,对方要抚养权,并非真的想跟韩伊蕊决裂,而是想和韩伊蕊在一起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如果韩伊蕊能够接受她老公的话,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杨柳月立即反驳:

“那怎么行,她这大好的年华,就因为跟错了人就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她好不容易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从那个恶魔身边离开,你要她再回到那个龙潭虎穴中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如果她老公打的是不离婚的算盘,韩伊蕊若是不从,很有可能连孩子的探视权都拿不到,毕竟重度抑郁症随时有可能威胁到身边人的人身安全。”

这么说来,好像毫无希望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宋安戈,突然灵机一动:

“易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韩伊蕊和她老公离婚后,找到了一个正常的男人恋爱,那孩子的抚养权是不是就可以争取过来?”

宋安戈连忙挥手:

“你别看着我,我也是癌症晚期,我帮不上忙。”

我很鄙视的瞧着他: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邓珩,邓珩亲口跟我承认他很喜欢韩伊蕊,而且他准备等韩伊蕊离开后就正式向韩伊蕊表白,易大哥,你看啊,虽然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但也不是毫无转机,韩伊蕊是什么时候被诊断出抑郁症的?”

易成则思索了一会儿:

“三年了,事情一出她的情况就很不妙,被诊断出抑郁症,也是因为她有了自杀倾向,要不是孩子嗷嗷哭惊动了邻居,她恐怕早就不在了,糟糕的是,她的诊断报告在婆家人手中,这是对她争取抚养权一个很不利的因素。”

我摆摆手:

“不不不,我们不能过于悲观,韩伊蕊被诊断出抑郁症是三年前的事情,但抑郁症不是绝症啊,这三年,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没有犯过病,而且很积极努力的赚钱还债,给孩子治病,也就是说她现在很可能是一个痊愈的状态,如果她能证明自己已经痊愈,那抚养权的问题就毫无争议了。”

当我正为自己的新发现沾沾自喜时,易成则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图:

“这是我拜托朋友从她老公的律师那儿弄来的资料,上个月的诊断报告,韩伊蕊依然是重度抑郁症的状态,可能是母爱在支撑着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我觉得这种正常可能很快就会被打破,所以我们很担心韩伊蕊目前的处境。”

我捧着头难以相信,韩伊蕊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比较沉默的有故事的女人,说她有抑郁症,我真的不相信。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开在山间幽谷与世无争的鲜花。

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个重症抑郁症患者。

我们正在为如何帮助韩伊蕊而焦虑,后半夜,邓珩也来了,说起韩伊蕊的抑郁症,他坦言: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在她家的化妆台上看到,三个屉子里,装的全都是药,她的,玥玥的,还有她身上的伤痕,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都不会穿短衣短裤,出门一定会带丝巾,因为她身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伤口,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我偷看过她书桌上的日记,她说虞姬自刎成就一段传奇,她也想自刎了此残生。但后来是玥玥的哭声惊醒了她。”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伤,有些人疼了,会哭会嚎叫,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哪儿不舒服,但有些却喜欢埋在心底,关起门来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以前我一直觉得王潇潇是个很麻烦的姑娘,失一次恋就会把我们都闹得天翻地覆,还会去ktv唱歌,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唱许茹芸的歌,其中有句歌词她很喜欢,每次她唱到“我一哭,全世界为我落泪”的时候,我和杨柳月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但是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她不高兴了依然会把我们叫出去陪她疯,只是能让她感到不快乐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她也没有以前那么频繁的来找我们倾诉。

如今想想,像她那样活的敢爱敢恨敢哭敢笑,多好啊。

总比有些事情闷在心里,最后把自己闷出一身伤病要好得多。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下定了决心要爱她追求她?”

我突然觉得邓珩很伟大,他的爱只是因为爱,没有任何的杂质,也不会被任何阻碍所击退。

邓珩噙着泪:

“对啊,像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就遇到坏人的,这世上好人很多,但坏人也不少,她的前半生已经够艰难了,后半生要是再遇不到对的人,我怕她坚持不下去,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去爱她,能给她更好的未来。”

宋安戈把手搭在邓珩的肩上:

“支持你,你是对的。”

邓珩侧头看他:

“那你呢?你可比我胆小多了,我以前就是太懦弱,总是畏手畏脚的,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明明那么爱一个人,却不敢表明心迹,你可别学以前的我。要向现在的我学习,别等事情到了不可逆转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许许多多的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邓珩还看了看我。

我装作听不懂,拉着杨柳月的手问:

“你最近怎么样?李云新没犯浑了吧?”

杨柳月笑了笑:“他很好,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勤快多了,每天回到家还主动帮我做家务,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安心了许多,看到杨柳月和易成则一起出现,我真怕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菜刀的李云新。

黎明时分,我们才商量出对策,邓珩请假先去韩伊蕊的老家看看,等他找到了韩伊蕊,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如果韩伊蕊愿意接受邓珩的话,抚养权的事情要简单许多。

不过易成则说,玥玥的抚养权,最有可能落在玥玥的姑姑手里。

也就是韩伊蕊的小姑子,一个离异多年没有再婚也没有孩子,这两年身价暴涨的一个女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姑子能眼看着韩伊蕊一个人带着孩子还着巨额债务却没及时伸手,跟韩伊蕊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孩子的抚养权,最好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

因为熬了一夜,宋安戈不许我去上班,我请了假在家休息。

宋安戈倒是没有招惹我,我上午睡了一觉,吃了午饭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就看见王潇潇贼笑贼笑的看着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爬起身来揉揉头:

“咦,今晚是你?”

王潇潇趴在床上看着我:“邓珩去了乡下寻找韩伊蕊,我不来接他的班,难不成你想累死宋大叔不可?”

邓珩。

我朝王潇潇打了个响指:

“点名道姓,你这是放下了?以前不总是学长长,学长短的吗?”

王潇潇坐起身来拍拍大腿:

“放下啦,一般人我最多用三天就忘个精光,至于邓珩学长嘛,看在他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我就多用了几天,也算对得起他那张脸了,不过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对不起我自己啦,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状态如何?够不够资格当你的看护?”

换了以往,我肯定带着她一起去吃一顿,她要是正常饭量的话,那就说明放下了,要是暴饮暴食的话,就证明我还需要多请她吃几顿饭。

但是现在,我不敢用这么草率的方式来探查她有没有放下。

有了我自己这个不知道怎么就得了的抑郁症,还有韩伊蕊的前车之鉴,我很慎重的问她:

“真放下了?没骗我吧?你这次可是没有大吵大闹啊,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王潇潇往我身上一躺:

“我知道,你是怕我也得抑郁症,但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所谓的抑郁症,又不是什么传染病,怎么可能你有她有我就非得有,再说了,你看看,来,你好好看看,我这鼻子眼睛嘴稍一动弹,就能闹个天翻地覆的主,你觉得抑郁症敢找上我吗?那不明显找死吗?”

看着确实不太像,但她前段时间比较消沉,是我从来都没见到过的。

不等我开口,王潇潇拍拍我的胸口: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以前那些臭男人,我哭一下无伤大雅,但人家这次是暗恋,无疾而终的暗恋,邓珩学长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师出无名,也没什么理由嚎啕大哭,就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忧伤忧伤再忧伤,然后躲起来默默的治疗这还没见光就已伤透的情伤,现在我没事啦,满血复活,不信的话,你可以请我吃大餐啊。”

我苦着一张脸回她:

“今非昔比,我可请不起什么大餐,现在你没车了,晚上我们怎么去市里?”


王潇潇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串钥匙来:

“宋大叔给的,让我兢兢业业的给你当保姆当司机,大餐呢,是有的,不过不是你请,当然也不是我,是宋大叔。”

我从床上爬起来:

“那你等着,我先收拾收拾自己,对了,你有那种深v露背的裙子吗?最好是开叉的,越性感越好,我看宋安戈这个老流氓要怎么收场。”

王潇潇趁我刷牙的时候凑到我跟前来:

“怎么?你想看宋大叔的笑话啊?恐怕你是难以如愿咯,你最近是不是没看手机没看新闻?”

我边刷牙边回她:

“像我这种连人身自由都快没了的人,还上什么网关注什么新闻啊,我现在就想着如何赚钱,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自己给卖了。”

王潇潇接话:

“卖呗,反正宋大叔现在东山再起了,买你还是买得起的。”

我一拳头作势要丢过去,王潇潇握住我的手把手机给我看:

“这两天的新闻,快看看吧,今天晚上你就能看到好音门口门庭若市,而云泉九曲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惨状了。”

我小声嘀咕:

“说大话都不怕闪了舌头。”

但我看到网上的新闻后,顿时咂舌。

王潇潇拍着我的后背:

“廖空火了,还有你也火了,不过幸好你只露了个完美的侧脸和低头的瞬间,要是露了正脸,估计一堆的债权人现在就得挖空心思的在好音门口等着堵你咯。”

什么破新闻,什么情歌王子,什么痴心一人。

“这算是弄虚作假吧?宋安戈这个人渣,竟然用我做噱头赚钱,看我怎么收拾他。”

王潇潇兴奋的窜动着:

“收拾他,狠狠的收拾他,我支持你,最好是像昨天晚上那样收拾他,毫不留情。”

昨天晚上!

我回头看着王潇潇:“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潇潇举手投降:

“我交代我交代,你现在别动不动就跟女汉子似的。你这眼神啊,能吓死个人,你先把牛奶和面包吃了,宋大叔交代的,你中午吃得少,出门之前喝了牛奶吃了面包垫垫胃,免得你晕车,你看,宋大叔多贴心,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令人好生羡慕嫉妒恨哟。”

我白了她一眼,在沙发上坐好:

“你要是喜欢的话,去追啊,狠狠的追,毫不留情。”

王潇潇哈哈大笑:

“男人之间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我们之间不需要防火防盗防闺蜜,我跟你的眼光不一样,宋大叔不是我的菜,不过话说回来。我必须坦白交代,我来这儿,一是接到宋大叔的指令好好照顾你,二是受月姐的嘱托,来这儿给你上上教育课。”

我就知道,杨柳月要是不多嘴,宋安戈是绝对不会大嘴巴的。

昨天晚上要不是易成则拦着,杨柳月当时就控制不住给我上教育课了。

我喝着牛奶悠然的说:

“开始吧,柳月像个大姐一样,你要是不把她交代的话都说出来,估计她改天还的来找我。”

王潇潇掩嘴笑着:

“你说你也是的,做那种事情怎么能不关门呢?一点常识都没有,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一点防患意识都没有,你要是个明星啊,估计狗仔队都乐开了花,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有数不尽的好新闻。”

我嚼着面包问:

“这就是柳月交代你跟我说的话?”

王潇潇蹲在我身旁:

“当然不是了,她说,要你好好珍惜自己的感情,人家小夏。好歹是爱了你十年,从青春年少爱到正当壮年,你们之间错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不要再错过后半辈子了,而且你现在既然答应跟人家小夏在一起,就要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做人家的女朋友,不要玩火,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小夏,要相信你们的爱情肯定能战胜世俗的眼光,总有一天你会光明正大的被小夏娶回家当老婆的,在此之前,你别落下什么把柄被人家夏家人知道,免得到时候给自己抹黑。”

这些话,听着就像是从杨柳月嘴里说出来的。

“还有吗?就这些?”

王潇潇撇撇嘴: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就是关于宋安戈的,月姐说,宋安戈确实是个好男人,但再好的男人也架不住福薄命薄,宋安戈都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很有可能只是想抓住生命的委屈再轰轰烈烈的爱一次,你要的是长长久久,不能因为眼前的浪漫而置自己的一生与水深火热之中。”

我听不下去了,双手交叉:

“打住,到此为止,剩下没说完的话,你自己消化了吧,别说出来让我心里添堵,我跟宋安戈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是你们误会了,昨天晚上的情景根本就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你说也巧了,偏偏在宋安戈摔倒的时候,柳月啪的一下推开门进来,正好看到宋安戈摔倒在我身上,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王潇潇笑得前俯后仰:

“江离,你认真解释的样子,看着好好笑哦,你干嘛解释的这么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斜啊。除非你自己心里也有点猫腻。”

我擦擦嘴起身:

“还去不去看节目了?大餐还吃不吃?吃的话赶紧起身,不然得堵在路上。”

王潇潇跟在我屁股后面:

“江离,说真的,我很不赞成月姐的说法,难道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换好衣服穿了鞋瞪着她:

“你出不出门,你不去吃大餐的话,把钥匙给我,要是去的话,就闭嘴行吗?本来就莫须有的事情,被你们这么一闹,搞的好像我又见不得光的女干情似的。”

王潇潇怕我真急眼,乖乖跟我出了门。

只是一路上也不消停,宋大叔长宋大叔短的,恨不得立即把我和宋安戈凑成一对。

我无奈之下只好告诉她:

“再过几天初临就回来了,你当着他的面,可别这么口无遮拦的。”

王潇潇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旁:

“江离,你真打算跟二少爷在一起啊?你可要想清楚,二少爷爱你,但他妈妈坚决反对,同样的。宋大叔也爱你,他妈妈还坚决拥护你们在一起。”

我打断她的话:

“感情是不能这样衡量的,你不爱的人,就算全世界都支持也没用。”

王潇潇小心翼翼的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二少爷,对宋大叔没感觉?”

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我竟然回答不上来,面对王潇潇的追问,我才吐出一句:

“那是自然,我不爱他,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王潇潇重新发动车子,不自觉的慨叹一声:

“感情的事情,别人不能替你做主,你选择谁我都支持,但有些道理我得告诉你,如果一个男人婚前不能让你笑,婚后就很有可能让你哭,人生苦短,还是要想清楚,你是要跟一个让你事事忧心时时谨慎且让你伤感流泪的人在一起。还是要跟一个能逗你开怀大笑能够放松自己的人在一起?”

和宋安戈在一起会让我笑吗?

我闭上眼想了想,好像跟他在一起,确实没什么压力,他就像是一座靠山,帮我挡住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还能抵挡这个世界的飘摇与动荡。

可那又怎样呢?

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很短的时间,我希望他是轻轻松松活着的。

我背负的债,拉着他一起还,未免太残忍了。

“江离,江离,你在想什么呢?”

等红绿灯的间隙,王潇潇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感觉脸有点烧得慌,对啊,我在想什么呢?

王潇潇长叹一声:“关于二少爷和宋大叔的事情,我再说最后一句,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固然可喜可贵,但你要知道,一个能为了你放弃一切的男人,他很有可能也会放弃你。当然,我这么说很片刻,也对二少爷不公平,但我认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是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事事都想在你前面,替你分忧,为你解难,关键时候也是先保全你。”

我知道王潇潇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认同,也不想点评。

之后我们再无话,宋安戈在餐厅见到我们的时候,一眼就瞧出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王潇潇去了洗手间,宋安戈挪到我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也对你说教了?”

我没好气的回他:

“关你屁事,别惹我,我心烦。”

宋安戈赔着笑脸哄着我:

“是因为今天晚上看不到我穿裙子跳肚皮舞吗?今天晚上我准备带你去参观一下云泉九曲,你可要吃饱一点。”

看到桌上的那几张云泉九曲的票,我很鄙夷的看着他:

“你这么做,跟邵文信又有什么区别?还是你想见陆可儿了,所以找了个借口去看看旧情人?”

宋安戈也不生气,笑着说:

“你这是吃醋了?我好像闻到了酸酸的味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今天晚上很多人都是冲着廖空来的,关于炒作的事情,你不介意吧?”

只是炒作吗?

其实从王潇潇手机上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很生气,恨不得立即质问宋安戈,为什么要用我来炒作。

但现在从他口中听到炒作二字,我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只是炒作吗?我还以为宋总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

宋安戈把手放在我后背:

“当然不只是炒作,我想表达什么,你懂的。”

我甩开他的手:

“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宋安戈突然用那种溺溺的目光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赶紧转移话题:“点菜了吗?我都快饿死了,都点了什么?”

宋安戈温柔的说:

“你放心,都是你爱吃的。”

我很不给面子的反驳他:

“我没有爱吃的。”

王潇潇从厕所里回来,看到我们两个,忍不住说了句:

“你们这样,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

宋安戈喜笑颜开,我置之不理权当没听见。

为了去报开业当天被邵文信奚落了一番的仇,宋安戈本来都放弃了去云泉九曲走一走的念头,但王潇潇坚持要去,说是风水轮流转,该得瑟的时候千万别端着。

于是乎,宋安戈左拥右抱的带着我和王潇潇,从门庭若市的好音走到了凄凄惨惨戚戚的云泉九曲,据说云泉九曲今天晚上还请来了三线明显助阵,但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云泉九曲空了好多的位置。

当然,这其中也有宋安戈的手段,云泉九曲的店门口,好多的托。

宋安戈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很正常的小动作,就跟火车站拉客的一样,你不主动出击,难道等别人来找你?

我是见过火车站拉客的,但我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公司竟然也做这种小动作的。

云泉九曲的演播厅很华丽,舞台更是绚烂夺目,我们去的时候,正好陆可儿在台上唱歌,我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歌。

王潇潇毫不客气的批评:

“鬼哭狼嚎的,好好的一首歌都唱成了什么样?”

我很吃惊的问:

“你知道她唱的什么歌?”

王潇潇甩给我一个大白眼:

“这首歌都没听过?天后王菲的啊,你在终点等我,算了,你没听过很正常,不过像她这样的嗓音唱王菲的歌,不是我对她有敌意,是真的不好听。”

我掐了掐她的腰:

“别说了。”

好歹陆可儿是宋安戈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在我面前意气奋发油嘴滑舌的宋安戈,一见到陆可儿就立马歇菜,沉默的样子让人看着都不爽。

宋安戈定的是贵宾席的票,邵文信正在陪客户,压根没看到我们。

倒是台上的陆可儿见到我们到来后,那表情先是一喜,然后就忘词了。

王潇潇忍不住笑了:

“不会吧,立志要开演唱会的陆可儿。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算忘词了,哼哼调也行啊。”

我再次给了王潇潇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忍了忍,又笑了:

“宋大叔,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忍不住,可能最近高兴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见谅啊。”

宋安戈压根没搭理王潇潇,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陆可儿。

倒是主持人很机灵,帮着陆可儿唱了几句,陆可儿也很快就找回了之前的状态,接下来她又唱了两首,因为王潇潇笑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邵文信这才注意到我们来了。

等邵文信一起身,王潇潇也紧跟着起了身,拉了拉我们:

“这都是什么歌啊,简直听不下去,难听。还是去好音听廖空唱情歌吧。”

我被她拽了起来,宋安戈很难堪的站在那儿,走也不好,留也不对。

倒是邵文信过来伸手:

“宋总,不再坐会儿?”

宋安戈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搂着我的腰说:

“我家小离对你们这儿的空气清新剂过敏,所以我们要先走了,邵总,祝你生意兴隆,改日再来欣赏你们的好节目。”

走出云泉九曲,王潇潇伸出大拇指:

“宋大叔,厉害啊。”

宋安戈轻松笑了笑:

“你们开心就好,赶紧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廖空唱歌,我还有事,你们先进去。”

王潇潇拉着我,心虚的问: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我摁了摁她的脑瓜:

“你呀,人家陆可儿唱的不错,虽然没唱出王菲的感觉来,但人家又不是模仿。哪能有那么高的要求,更何况陆可儿能被宋安戈爱十六年都不离弃,就证明陆可儿身上有值得让人深爱的东西,你别另眼看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王潇潇耷拉着脑袋认错:

“好吧,等会我跟他道歉,我也得向你道歉,你看宋大叔这样,肯定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着陆可儿唱完后巴巴的去讨好人家了,我呀我,逞一时嘴快,没想到给陆可儿创造了机会,不行,我去宋大叔叫回来,这都春天了,古人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这个滥情的年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要把他们这点星星之火给掐灭了去。”

我揪着王潇潇的大衣:

“你给我回来,去什么去,不想听廖空唱歌了?”

里面已经传来了廖空的歌声,台下的叫喊声震耳欲聋,王潇潇贴在我身上:

“姐,这个廖空,有对象吗?”

我推了她一把:

“有没有对象,你自己没长嘴不会问啊,刚刚还牙尖嘴利的,自己问去。”

王潇潇对我扮了个鬼脸:

“那我去了,你就在这儿安心等宋大叔吧。”

我刚想反驳,我哪是想等他,我只是想透透气罢了。

但王潇潇已经进去了,我深呼吸一口气,拿了手机出来,才看到手机睡觉关的静音,一直忘了调,手机里有好多的未接来电,都是杨柳月和易成则打来的。我正想回过去,宋安戈从云泉九曲那边朝我跑来,拉着我的手就往车子那儿狂奔去。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