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绝不能让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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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殿里。
明珠下去准备茶水点心,黎笑妤却不知怎的,好半天都没开口跟小翠说话。直到明珠将茶点备好摆上桌,静静退到黎笑妤身后,黎笑妤方呷了一口茶,道:“小翠,你呆在这也已经多日了,可想过什么时候回去?”
小翠噗通一声跪于地面,坚毅的嗓音沉沉道:“不,小翠不走。”
小翠的一跪,直跪得黎笑妤心中狠狠闷痛。
黎笑妤伸手摸到茶碗翻过来,想为小翠倒杯茶,可再伸手去摸茶壶,却怎么都摸不到。下一刻,明珠便接过黎笑妤手中的茶碗,道:娘娘,明珠来。”
“小翠,来喝杯茶。”黎笑妤说道。
小翠没有起身,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小翠不喝,小翠只要娘娘答应不赶小翠走。”
“小翠,这茶可香了。”黎笑妤拿起一杯茶轻嗅了嗅淡雅的茶香,漫不经心地说道。
“娘娘。小翠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请你不要赶小翠走。”小翠恳求道。
“小翠,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为何,不能听我的话呢?黎笑妤的声音很轻,似乎所有的自信一下子都被抽走了一般。
小翠瞧着她落寂的面容,似是被风雪摧残后的花朵一般萎靡,失了所有的精神气。心中莫名地酸胀一下,哭着说道:“娘娘,正是因为小翠知道,小翠更不希望娘娘犯错,不希望娘娘受伤,更希望陪伴着娘娘。”
黎笑妤微微怔愣,在心底细细品味着小翠的话。
“小翠,谢谢你。”黎笑妤终于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来。人这一辈子,总要说很多“谢谢”,可是这一句却是那么的真心。
小翠拉住黎笑妤的群袖摇摇头,随即说道:“小翠不要娘娘的感谢,小翠是心甘情愿的。”
黎笑妤握紧拳头咬紧牙关,隐忍住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小翠,你走吧。”
小翠听到这句话,像被抽干了一样,松开了黎笑妤的群袖。
黎笑妤从容自若地摸到茶杯端在手中抿了一口茶,继道:“小翠,会木府做你的木府女主人吧,以后,若生了孩儿再带到宫里给我瞧瞧吧!”
“娘娘,娘娘,小翠不走。”小翠哭喊着。
黎笑妤对着明珠吩咐道:“本宫乏了,明珠让人送小翠出宫。”
明珠礼貌的说道:“小翠姑娘,请吧。”
黎笑妤一直笑着。
小翠终究看不过她强颜欢笑的摸样,上前握着黎笑妤的手说道:“这次我不叫你娘娘了,小姐,我走,小翠走,你不要再难过了,小翠听话。”
黎笑妤一愣,拂开小翠的手,笑着朝她摇摇头,“走吧,不要再留恋我了。”
小姐……”小翠哽咽一声,便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了。
小翠走了,明珠按照黎笑妤吩咐亲自送小翠出宫。
小翠和明珠一起离开凤鸣殿后,黎笑妤觉得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可她的心里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悲怆的苍凉感来。
忽而,黎笑妤觉得手上一暖,抬起眼眸时,睫毛上还挂着湿润的小水珠。林子杰长叹一声,修长温暖的大手将黎笑妤的手紧紧暖暖地握住,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从手心传过去,渐渐熨干了黎笑妤睫毛上的水珠。

“是你吧,明珠不在,我又看不见,你又不会说话,看来我们俩只能这样静静坐着了。”黎笑妤开玩笑的说道。
林子杰不再说话,只是上前将她抱住,他从来都知道,她的心思一向比谁都深。若是以后她知晓了一切,会不会很恨很恨自己。
黎笑妤只是静静的靠在林子杰身上,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
黎笑妤拭干眼角的清泪,想要安慰林子杰别为她担心,不想,屋外忽而想起轻柔有节奏的叩门声。
“娘娘,小翠姑娘已经出宫了。”
黎笑妤应声道:“好,下去吧。”
小翠比黎笑妤大五岁,十年前来到黎府,二人人前是主仆,私下里,却是比亲姐妹还亲。小翠的母亲死于难产,且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她的父亲在她三岁那年又娶了一位填房。第二年,继母为父亲添了一位儿子,小翠的父亲大喜过望,便从此冷落了女儿。小翠时常受继母的欺负,日子虽贫苦倒也不至过不下去。直到她七岁那年,继母以家贫为由,狠心要将她卖到青楼里当雏妓,小翠的生父竟然觉得用卖女儿的钱来养儿子甚为值得,便没有阻拦。青楼那种地方,女子一旦落进去,这辈子便毁了。小翠虽然年纪小,却知晓其中利害,自然死也不肯。谁知继母见她抵死不从,便用绑的将小翠绑到了妓院门口。小翠哭喊着求继母不要卖了自己,声嘶力竭,却换不来丝毫的心软。寒冬腊月,天还下着大雪,小翠跪在地上,单薄破旧的衣衫被雪浸湿,小小的身子陷在厚厚的雪中,凄凉不已。恰好,黎将军一家路过,是黎笑妤对走投无路的小翠伸出了手。黎将军见女儿喜欢小翠,便将小翠买下来给黎笑妤做了婢女。小翠永远也忘不了在那个大雪天里,黎笑妤穿着一身粉嫩的小袄,像她伸出手拉她起来,将身上雪白的狐裘大麾披在她身上,然后扭头对黎将军说:“爹爹,这个姐姐的爹娘不要她,那我们带她回家好不好?”一句话,便将她从地狱的边缘拯救了回来。小翠感激黎府的恩情,从此对黎笑妤言听计从百般维护。这么多年来,黎笑妤也对她甚是好。
对小翠来说,黎笑妤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仙女。如果没有黎笑妤,小翠不敢想,自己现在的生活会是怎样凄惨的摸样。
但是黎笑妤也感激小翠,自己自幼丧母,父亲虽疼爱自己却经常出征,身边有一个人陪伴自己,陪着自己倒是不寂寞了。
所以十几年来,她虽离不开小翠,却也是担心,终有一日自己会耽误了小翠的幸福。小翠的忠心,黎笑妤比谁都清楚,更是因为如此黎笑妤更是明白,若是小翠亲眼看见她死去,那么定会伤心欲绝,甚至还会做出傻事,她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木安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好许多。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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