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开局小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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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之际,对敌方也罢,对己方也好,正是秘密行事的最好时机,只是能够把握住这个绝佳机会,笑到最后的人往往会印证螳螂捕蛇,黄雀在后这个相当有哲理性的寓言故事。
白日里,凰雪歌隐匿在天狼城的内线在获知先前烧毁的不过是一成粮草罢了,而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九成粮草现在就安置在新建的库房中,且安排了三班精英侍卫在新建库房的四周轮流巡视着。
自然而然,天狼城的内线按耐不住地将消息通过特殊的联络渠道传递了出去,只是却瞒不过燕山而亲手训练而成的十三隐卫,那是她严格地从白虎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一批孤儿,并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方式加以培养,经过一层层筛选,历经无数次血的考验,优胜劣汰,从万人之中决胜而出的十三人,他们每个人无论从武功、智慧、毅力、忠心等各个方面,可谓都是出类拔萃的,是顶尖的。
按照她的现代词汇来说,他们同她当初在魔鬼训练营训练的项目内容一样,目标是成为钢铁战士,成为一流的杀手特工。
所以此次出征,她带着十三隐卫出来,便是为了以防不测,让他们盯着天狼城的将领,监督自己人在背后有没有任何的不轨举动。
而十三隐卫不负她所望,果然在夜间就带来了各个将领的一切行迹报告,内容上详细记录他们什么时辰吃饭,食量多少,什么时辰安歇,如厕几次,什么时辰出门,去做什么,什么时辰里见了什么人,甚至包括他们见面说了什么话,一字一句,全无遗漏地摘录下来,呈到燕山而的案台上。
燕山而摊开那些将领的行迹报告,一份一份地翻开,细细地推敲着摘录在文字间任何有可疑的地方。
翻着翻着,她的目光忽而停顿在一份行迹报告上。稍刻,视线移上,手指在这份报告的人名上敲了敲。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敌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七号,你去将他拿下,连同他房间里的那些同伴们一起带过来。”
“是。”被点到的一名隐卫飞身而去,身影很快便消融在夜色中。
“其余的人,现在就出发赶往新建库房,记得一个不留,来多少人杀多少人,将他们的尸首全部带回来,明白吗?”没有血的教训,不足以震慑敌方。
“是。”十二人异口同声,身形掠空而去,速度惊人。
天狼城内新建库房那边,原本安置九成粮草的地方,现在已是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照红了半边天。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快来救火!”黑暗中不知道谁呼喊了一句,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了。
呐喊声,喘气声,慌乱的脚步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顿时乱成了一团。
此时刚好是四个时辰换班之际,赵虎手下的三十名精英侍卫已经退离,眼下正是王小翼手下的三十名精英侍卫巡查库房。
他看到粮草被烧,心急如焚,唤来周边所有的将士扑火。
“快救火,救火啊!”王小翼刚接到如此重任,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如何跟元帅交代呢?
这可是关乎天狼城所有将士性命的九成粮草啊,要是被烧毁了,他就算死十次都不够赎罪的。
王小翼一边担心着,一边带着将士们全力地扑火着。
而在一片混乱中,另外一方人马却在黑夜里追逐着那些逃离的黑色影子。
他们正是燕山而手下的十二隐卫,身形敏捷若一头头黑豹,行动快得惊人,在那些黑色影子逃出十里开外便已经追上了他们,成功地阻截了他们的去路。
一旦截了他们的去路,十二隐卫便开始全力击杀他们,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给对方。
对方的武功也不弱,在十二隐卫的眼中,他们个个也算得上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只是很可惜,今晚他们的运气很糟,遇到的对手是他们十二隐卫,自然就没有侥幸逃离的机会。
他们出手快、狠、准,利落干净,出招诡异,是那些高手从未见过的招式,却是致命的杀招,全部是根据人体的脆弱穴位进攻的,等到他们意识到危险之时,他们便已经死在了十二隐卫的手下。
倒下时,他们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像是无法置信,又像是不甘心,死后都没有闭上眼睛。
只是无论他们甘心不甘心,他们死了,过往的一切便会消散在世间,痕迹将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会留下。
十二隐卫再次检查了所有黑衣人,发现每个人都断绝了生机,这才开始收拾他们的尸首,找来两辆战车,将这些人的尸首全部抛上去,推向主帅大营。
主帅大营内,此时众位将领同白日那般一样聚集在营内,只是有一人是被捆绑着上来,陪同那个人的还有一笼子的各种鸟类。
“元帅,这是?”箫天宇惊闻到新建库房的粮草再次被大火烧毁的消息之后,他急急地赶到主帅大营商讨此事。
没想到其他将领也几乎是同时抵达了主帅大营,他们皆一脸惊诧地看着那个捆绑在地的清瘦少年。那清瘦少年正是天狼城的王清吏,掌管着天狼城的军务后方事务,更兼着天狼城文书一职,只是眼下不知道因何得罪了元帅,竟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主帅大营。
众位将领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经历林大东一事,让他们也断然不敢莽撞行事,只能忍着怒意。不过终究还是会有一两个胆大的,上前开口问道:“元帅,末将斗胆一问,不知道王清吏因何得罪了元帅,值得元帅深夜派人如此兴师动众将他五花大绑地捆来大营处置?”关于燕山而突然的发作,就连王清吏本人也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是他的身份暴露了?王清吏目光飘了飘旁侧的鸟笼子,心下有些发寒,但还是果断地否决了这个可能。
不——
他的身份绝无问题,就是被调查到了,他的背景资料也是干干净净的,任谁也挖不出什么来。
除非是因为他职务的关系,元帅莫非是想要——
“元帅若是因为下官失职,没有看守好新建库房,导致粮草被烧的话,那么下官甘愿领罚,绝无怨言。”王清吏此言一出,天狼城的将领心中更为不平了。
只是不等他们上前王清吏说情,燕山而已经开口了。
“难道在你们的心目中,本帅会是这样赏罚不分明的糊涂将帅不成?”她冷眉一横。“先前第一次库房失火,用得全部都是天狼城内的将士,本帅都未曾追究过什么责任。如今第二次库房失火,安排搬运的人选,巡视的侍卫全都由本帅亲自安排,出了问题,本帅有任何颜面责怪手下之人?若真要怪责的话,那么也应该是本帅本人,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燕山而此言一出,王小翼等人暗暗舒了一口长气,王清吏的心却开始七上八下的。
“那元帅捆绑下官来此是——”王清吏不知道为何,此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头,他不敢直视燕山而的眼睛。
“自然是因为本帅查到了天狼城的内奸。”燕山而则看着王清吏一个字一个字道,清晰入耳。
众将一惊,面上困惑,不会吧,王清吏会是天狼城的内奸?

王清吏最坏的预感终于来临了,然而他还是不想就此放弃,坚持着否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帅若是因为粮草被烧一事迁怒于下官,下官无话可说。可是若是将这等罪名加到下官身上,下官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绝不承认。”
燕山而挑了挑眉尖。“莫非到此时,王清吏认为你还有这个本事侥幸绕过去不成?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唇角一冷,她唤了一声。“来人,去打开王清吏身边的鸟笼子,本帅现在就当场验证,叫你铁证确凿,无话可说。”燕山而命令一下,公孙羽便去打开了鸟笼。
鸟笼一开,各种飞鸟围绕着王清吏团团而飞,情景离奇。
“元帅莫非因为这个就要定下官的罪?这些飞鸟可不是什么信鸽。下官一向喜欢养各种飞鸟,天狼城所有的将士都可以为下官作证,下官养的各种飞鸟一贯如此,都喜欢围着下官转悠,并不稀奇。”王清吏到此时还在辩驳着,而燕山而又岂会给他否决的机会?
“王清吏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么可否有胆量当场验证一番?”
“真金不怕火炼,下官既然没有做过,自然不怕元帅验证。”王清吏壮起胆子道。
“那好,本帅就给你这个机会。来人,将王清吏平日所书写的信笺拿来一份,另外为了公平起见,天狼城其他将领书写的信笺也各自拿上一份来。”燕山而淡淡地吩咐着,到此时王清吏才察觉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超过他的预想了。
他没有想到,元帅竟会精通这些。
各份文书信笺拿上来的时候,燕山而让公孙羽递送到其中一只飞鸟面前,很惊奇的现象发生了。
那些飞鸟对其他将领的信笺无动于衷,唯独对王清吏书写的信笺有着强烈的反应。
对着王清吏那份信笺面前的飞鸟,还很快地将信笺咬在了嘴中,首当其中地飞了出去,其他飞鸟跟着一齐飞出去,在空中摆出奇怪的形状,盘旋了一会儿,而后一直向东方飞去,燕山而让身边的公孙羽带着箫天宇手下一名武功极好的部下一同快马加鞭地紧跟飞鸟的行踪。
果然飞鸟很快地飞出去,飞至一处隐秘的树洞,领头的飞鸟动作娴熟地吐出口中的信笺,藏好,随后扑腾扑腾地带着身后的一群飞鸟飞转了回来。
跟去的公孙羽跟箫天宇的部下并没有当时离开,而是蹲守在原位,果然在二个时辰后发现有人动作极快靠近了那个树洞,取下信笺,贴身藏好,随后回返原路。
这时,公孙羽跟箫天宇的部下放弃了战马,直接施展轻功尾随其上,跟在那人身后一段距离,他们发现那人出了密林小道,没有直接去目的地,而是绕了一些路程,但是虽说绕了路程,他最终还是返回了天狼城外三十里的敌方大营。
当公孙羽跟箫天宇在远处亲眼目睹那个人走进敌方军营之后,立即回去向燕山而报告了消息。
而此时天已破晓,天边隐隐露出了亮光来。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忙了一夜,事情终究是有了好的结果,燕山而觉得此事到此可以终结了。
“下官失算,无话可说。”王清吏在燕山而拿出信笺验证那群飞鸟之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只是心中依旧怀着侥幸,希望昨晚平安回去的那批死士已经将消息转达,希望那个人会察觉到飞鸟此时传递消息有蹊跷。
可是他恰恰没有算到的是,燕山而将敌方所有派来的死士全部杀光了,一个不留,没有人回去送消息,敌方大营那边正不知道出了何事,此时见飞鸟传递讯息,自然就派人前来取消息,却正好中了燕山而的计策。
“既然如此,那么本帅就最后还你一个心愿。你不是那么喜欢做信使吗?那么这一次,本帅就用你的人头替你送一次。”燕山而唤侍卫将王清吏拉了出去,随后她也跟着走出了主帅大营。
军营外,赵虎正带着一组将士推着两车的死尸,朝着燕山而的方向推过来。
“报名主帅,末将刚才巡查,发现军营门外放着两车死尸,不知道如何处理?还请元帅示下。”这些死尸个个都穿着夜行装,很明显身份有异,说不定跟昨晚的纵火案有关系。
赵虎请示着意见,燕山而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帅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人都是敌方大营派来的,目的是烧毁新建库房里的粮草,他们都是王清吏传递消息之后过来行动的。王清吏,没错吧?”
事到如今,他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分别,倒不如痛快地承认。
“没错,是我传递的消息,他们是过来烧毁粮草的。只是我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击杀了他们全部?”王清吏吃惊地望着两车尸体,不敢相信天下还有另外一批比这些死士身手还要厉害的高手,竟然能够将他们全部击杀干净,一个逃出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现在,本帅自然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这些敌人,都是本帅昨晚派人追杀后送回来的。”
“什么?莫非元帅从一开始就怀疑下官就是内奸?”难怪,这也就怪不得,怪不得他的飞鸟报信,那个人一点疑虑都没有了,因为燕山而替他此次的报信,正是那个人急等着回报的消息。
而眼前这个女人只要等着对方的人入局便可获胜,这么看来,她行来的一步一步,还真是布局周全,心思缜密到令人惊恐。
燕山而望着王清吏震惊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道:“怀疑你是内奸一事,本帅不可以告诉你。不过本帅可以奉送王清吏一个消息,那九成粮草在搬往新建库房之后,本帅立即派张琼秘密行事,将那粮草又搬回了老库房,所以这次你的身份泄露了,却还是没有完成任务。”其实她对天狼城每个重要职位上的将领,其怀疑都是公平的,针对的绝不是个人,而是事件。只是王清吏有了动作,所以注定便落入了她的局。
“什么?!九成粮草还在……”王清吏惊呼道,他现在忽然发现他很可悲,在她的眼中,恐怕他所有的行动都是一些入不得眼的小把戏吧,都是一个笑话吧。
“如今,王清吏该清楚的都清楚了,本帅想着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燕山而眉间一冷。“来人,将王清吏带下去砍了他首级,连同这两车的尸首一同砍,将他们的人头就挂在城门上,将他们的尸身全部送到敌方大营去。”吩咐完这一切,燕山而回转主帅大营,她决定闭目养神一会儿,因为等到真正天亮,她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而其他将领在燕山而跨步入了主帅房间后,皆交头接耳,私私窃语起来。
“莫非主帅能掐会算?”
“要不就是有神力相助。我们这些人跟王清吏相处那么久了,可从来不知道他养的那群鸟还有这能耐。”
“就是就是,主帅简直是神了!”
…………
天狼城内的将士们一天之内就将燕山而的神算能力传开了,将士们听了之后甚为鼓舞,士气大振。
反之,敌方大营的众位将士,看着那两车被送回来的尸身,看着天狼城城门悬挂的人头,人心开始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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