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原来他爱的如此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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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你。”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如烟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安馨曼面色如水立在门外,月色下她清冷羸弱。
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温暖如花,清新美丽。
而此时,她早已不复那个模样。一张面容上尽显憔悴之色尽显,眉宇间也再没有了那份纯真和逍遥。
她变了。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谁又没变呢?
如烟没有说话,默默的与她走到院子里的玉石桌边。
两个女人怀着同样的心事,那个男人她们都想要。
从前她们允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而此时她们中却只能有一个留下。
因为,她们都深爱他。
输赢其实早已注定,只是当女人被爱冲昏了头脑,嫉妒成恨便会变得疯狂。
面对面坐下,两双美眸互相对望。
没有剑拔弩张的杀气,没有除之而后快的厌恶,而那份必须要赢的士气却充满双眼。
“安姑姑想说什么就说吧。”如烟先开口。
“我姓木,名字是师兄为我取得,灵溪。”
如烟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亲口听她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原来灵溪是他取的。
她轻笑,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她知道安馨曼今日要说的话只怕这一句是最平淡无奇的。
果然,她继续开口,脸上带着弥足的笑。
“我七岁便与师兄认识,十三年相依为命。师兄说过,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这一生只要我孕育之子。得天下那天,我便是玄冥的皇后。”
她的眼神中含着高傲与幸福,看着对面的如烟,继续说,“师兄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却从没有人为他生下子嗣。他宠爱静妃,宠爱皇后,宠爱你,你们却没有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她冷笑道,“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世上配有他孩儿的人,只有我木灵溪。还有,不忘了告诉你,你上次与段景宏被误会,其实师兄早知道那两封信是静妃伪造的。”
如同一记闷棒当头打在头上,如烟只觉的眼前泛着金星一阵头晕,他知道?
他当时就知道了,却看着她血流满地,痛苦挣扎?
“否则你以为他会如此轻易便会去青楼吗?还有你每天的膳食中,他都命人放了子息之药。难道你都没怀疑过,为何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身孕吗?他一直信守对我的承诺,无论怎样,皇后之位,他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我。”
如烟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只听信她人之言便误会了自己所爱的人。
她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待自己,绝不相信。
“我不会相信你的,他只爱我一个。这就够了,至于你说的这些,我无需求证。”
如烟淡然的模样让安馨曼气急,“你凭什么说他爱你。”
“他为了我可以死,就凭这一点。你以为一个帝王最在意的是什么,是他的命。”
她不急不缓的说,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已经动了怒气。
心中暗喜,自己说对了。
“那日刺客来袭,最后救了他的可是我?你凭什么爱他,你只会给他添麻烦。”
安馨曼大声说道。
如烟轻声的笑了,“那天有两支箭同时向你我而来,你却不见躲避。不就是想看看他最后会救谁吗?可惜,最后让你失望了。他救了我,你救了他只能说明你爱他,而他为了我甘愿受那一箭,说明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的话犹如利剑一般狠狠刺穿了安馨曼的心房,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是的这是她心中的痛楚,是依旧到了今天仍旧血流不止的疮疤。
再睁开眼睛,她的双眸已经将痛苦之色尽数收起。
如烟不得感叹,又是一个烈性女子,只是有时那烈性也会如同一把刀,伤了自己,伤了别人。
“芊如烟,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道,到底这一份你笃定的爱情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真如你说以为的那般坚不可摧。”
她的语气恢复如前,手躲在衣袍中紧紧的攥在一起。
“灵溪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如烟只想说一句话,爱情强求不来,缘分无从争取,要相信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烟轻声的说道,对于安馨曼她心中有怨,可是她同样感念安馨曼为皇上所作的一切。
她希望她能够放下,若是玄冥一风至今心中只爱她一个人,她会闪身撤退,绝不犹豫。
可是,他不是。他的心中只有她,只爱她。
她不能让自己不幸福,再牺牲他的幸福。
安馨曼轻轻的笑了,站起身看着她,“我的幸福此生只有一个,做师兄唯一的女人。永难改变。”
她说完,轻轻的走过她的身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啪嗒一声,一个东西自安馨曼的袖中掉落在如烟的脚下。
只望去一眼,如烟却觉得如此刺眼,她们都伸手去捡起。
如烟坐着,手先到,安馨曼的手就握在了如烟的手上。
捡起地上的东西,却刺痛了如烟的眼。
一把梳子,做工不如大师的精细,却也精雕细琢,看得出雕刻的人极其用心。
上面的一个凸点被上了红色,其余的地方只是涂了亮油。

记得那日,她被刺伤了手,她玩笑的说,给它点了朱砂胎记,从此后她便是它的娘亲。
安馨曼紧紧握住如烟的手,“请还给我。”
如烟没有松手,“这是哪里来的?”
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问出这句话之后甚至有些恐惧她的回答。
安馨曼却丝毫没有犹豫,“师兄送我的。”
如烟的心刹那间坠入万丈深渊,心上被万千刀刃割剜着,她却冷冷的笑了。
他竟然将它送与了安馨曼,他竟然将沾染着她的鲜血的梳子送给了安馨曼。
他该知道,这把梳子对于她的重要。
安馨曼自她的手中将梳子拿走,离去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她忘记了坐下,也忘记了要回到房间。
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安馨曼的话,他们相濡以沫十三年,那无可撼动的情份便是她无可比拟的。
他说只要她所生之子,将来的皇后宝座也只留给她。
他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却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他的眼前夭折。
他在她的膳食中放着子息之药,他将那把梳子赠与了安馨曼。
她的脑袋几乎炸掉,最后她跌坐在地上,无声的留着泪,直到脸上痒痒的,才狠狠用衣袖将那泪抹去。
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那么她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再去利用,再去附和。
她早已没有了价值,不是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又为何会这么狠心的对她,伤她?
她迷茫了,心中的痛漫无边际的散开,那空气都是带着刀剑的,吸一口肝肺具裂。
慕千凡和明月去接玄冥一清和夏渊,将玄冥一清安顿好,他便赶往玄冥一风的房间外。
每日为师兄守夜是他一直不曾更改的规矩,远远的他便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当即他警备的握紧刀柄,走至近前心中一颤。
那是一张满脸泪痕伤痛无比的脸,她哭着睡着了。
她,怎么了?是师兄欺负她了吗?
他急忙上前打算要叫醒她,手却停在半空中。
轻轻的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她呼吸中依旧带着抽噎,他心头如针扎般疼痛。
不由得手臂收紧了些,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可是她一定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突然间的温暖让她越发的靠向他的胸膛,他的心从没有过的狂跳。
仿佛被打乱了节拍,而他却早已控制不了。
她的秀发软软的散在他的手臂上,如丝般光滑,风一吹继而飞到他的脸上。
那缕缕清香让他陶醉,身上越来越觉得滚烫,呼吸渐渐沉重。
他的头慢慢低下,碰触到她柔软的双唇,一阵如电般飞速而过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
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就要醒来。
他忽地睁开双眼,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随后暗道,慕千凡你疯了吧。
怎么会对师嫂产生非分之想。
第二日,如烟醒来之后觉得头疼的厉害,看着一旁空空的位置,她想起与安馨曼的对话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可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似被人抱在怀里,那人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一定是做梦吧。
然后心中又是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安馨曼昨日握住自己的手,她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时心中难受,也没有过多的去想。
而此时,她突然记起。
安馨曼的手,与那日自己走失时最后牵着自己的手是一般大小。
安馨曼是会武之人,所以手心中才有硬茧,而那日的那个人也有硬茧。
如烟的心一阵颤抖,那日将自己遗弃的人是安馨曼。
原来她一直希望自己死,直到现在。
刚要起身,小鱼和碧衣便进来伺候着。
“皇上呢?”她问道。
“紫宁王回来了,皇上很早就过去了。”
碧衣回道。
“主子,您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着凉了?”
小鱼担忧的说。
“我没事,小鱼,告诉厨房我要用早膳,今日想喝粥。”
小鱼说道,“主子您从来不喝粥的啊,今日怎么要气粥来,那我让厨房再给您做吧?”
如烟点头,没说什么。
此刻,她的觉得身心疲惫,话都懒得说。
故意支走了碧衣和小鱼,她穿好衣服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熬粥的是个小太监,夏渊带来的心腹。
他此时往粥里加着什么东西,“你在放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太监心中一惊手下一抖,一包东西都倒进了锅里,还有一些洒在了外面。
“娘娘……”他惊讶的眼神告诉如烟,那包东西有问题。
她慢慢的走近,缓缓开口,“怎么不回答我?”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说不成句,“是夏总管……不……是皇上……”
如烟伸手将散落在外粉末拈入手指,放在鼻下。
随后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将最后一丝血色抽干,同样的清脆,同样好听的声音,碎了,她的心彻底碎了。
原来安馨曼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子息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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