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分歧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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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你又没有上过战场当然不明白了!”昌哥对于杨幕雨的疑问显得很理解,对于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说,不知道这些很正常,更何况她只是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战场上的残酷。要是她真能到战场上面去走上一走,就自然明白他们三个为什么会有现这样的想法了。
阿昌、杜月平和纪东临都是满古尔泰手底下的士兵,是驻藏的清兵,他们亲眼目睹了巴勒布勇士们在战场上的英勇和善战,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打算离开部队的想法。
“是啊,巴勒布虽然是个小民族部落,但是在科尔噶汗王统一之后就形成了相当的战斗力,他们入藏作战的军队全是巴勒布的精锐,更加上能征善战的莫也冲,几乎是无懈可击,前几次的战斗,我们一整协的队伍刚上去,就遭到了莫邪冲的埋伏,一协人马回来的不到三分之一了。”杜月平说道,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实。经过几次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似乎已经看透了这场战争,大清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巴勒布的士兵匹敌,不管是战略战术都不是莫邪冲的对手,因此他不想再充当那些当官的升官发财的牺牲品了。
“是啊,很多时候,昨天和你还是一起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的兄弟,但是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甚至都没有谁帮着收尸。而那些当官的不管士兵的死活,依旧在营帐内喝酒听戏,唱歌聊天,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样才能减少不对伤亡,让军队战胜敌军而结束这场抵抗战争,而是想着如何享乐,如何能够虚报战功、踩着弟兄们的尸骨升官发财!”纪东临也很敢开的说道。将军们只管自己的享乐,根本就不顾士兵的死活,他觉得心寒了,原本的那一腔报国之心也被这些事情摧残殆尽,此刻他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乡,和妻子儿女共享天伦之乐。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王爷不是来驰援了吗?他带了三镇兵马,以及阿科萨齐、李维轩等将领到来,守住窝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啊,你们选择在只管时候离开这里,那国家怎么办?西藏又怎么办?难道你们真的甘心将西藏丢给巴勒布吗?”杨幕雨义正言辞的说道,似乎觉得他们就算心里有千万个抱怨或者不满,也不该在只管时间离开,要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的话,王爷驰援西藏的战略不就彻底流产了吗?
其实她关心的倒不是糯米王爷是不是会战败,她关心的是王爷战败后,会连累到她的好哥们丢掉性命,因此她才会极力的像劝阻他们三个离开队伍。
“那三镇兵马?”杜月平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没有下去,也许是觉得自己说了,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因此他就没有打算说下去了。
“他们都是南方的人,刚来西藏就因为高原反应而丧失了战斗力,让他们上战场,除了送死还有第二条路吗?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陪葬呢!”纪东临接着杜月平的话说道,那些南方兵在南方也许还能算得上是有战斗力的军队,可是入藏以来,他们生病的生病,虚弱的虚弱,几乎将原有的战斗力全部削弱了,要在这样的状态下让他们去杀敌,除了血染窝河外,他还真的找不到别的什么出路了。
“是啊,而且今天拔营的时间,我听到我们的将军在私底下说,王爷让大部队撤退,却留守了一支守营军队驻守营帐,并在大营的两侧插满战旗,佯装大军在里面的样子以便吸引敌军,并让我们严守大军撤退的机密不让他们那些兵士知道,这不是光等着让那一千多人就这样送死吗?”阿昌说道,这些可都是他亲耳听到的,因此他觉得王爷也和满古尔泰他们一样,没有将士兵的性命当一回事,只要他们的一句话,就能让成千上万的士兵为此送掉性命,于是他才打算离开的。
但是策划逃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王爷对军纪管理的很严,再加上把满古尔泰的残军败将收编在里面,凭着满古尔泰的为人,他们要逃走就更加的困难了,因此就一直没有机会逃跑。
不过上天像是特别的眷顾他们一样,偏偏在今天遇到了杨幕雨但闹中军卫队,这才让他们想到了借押送杨幕雨见王爷的机会,策划逃离。不过因为酝酿了很久,就连地图他们也看过了,所以对于路线问题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个糯米王爷,不光是糯米,还这样的凶残!”杨幕雨听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虽然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只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找不到辩驳的借口了,于是她嘀咕完后又说道,“也许王爷有一定的用意咱不明白呢?”
“这话你相信吗?他们这些当官的,眼睛里只是盯着白花花的银子和自己的前程,什么时间将国家大事当一回事了?我看你也别天真了!”阿昌说着将架在杨幕雨脖子上的刀撤了下来,大概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几乎是和他们一样的了吧,所以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用刀说话了。
“是啊,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反正你不是军队里的士兵,也不要承担什么临阵脱逃的罪责的!”杜月平劝说着,现在的战场已经很不安全了,她一个女人留在战场上面,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甚至因此丢掉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行的,我哥们还在军营呢,要是跟你们走了的话,那他在军营里无依无靠的,可怎么办?我可做不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杨幕雨一听他们要让自己个他们一道当逃兵,于是立刻说道。在这个事情上她几乎是不会有半点犹豫的,尽管她很清楚战场上面的危险系数很高,不知道哪天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是自己的哥们这会还在军中组织与敌军大战,要是这个时间自己离开的话,就显得自己太不仗义了。更何况香草此刻也在军中,当时自己只顾着抢马去追那几个将军,却将香草扔到了一边,相信这个时间最着急的人可能就是她了,此刻要是自己再来个不辞而别的话,那对香草可是不负责任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铁定不能做的,因此她回答他们的时间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哥们?哥们是上面意思?”杜月明显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的世界里恐怕也不会听到这样现代化的词语了,因此她满脸迷惑的期待别人的解释。

“哥们大概是她相好的吧!”纪东临听了猜测着说道,他也不理解这个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她这样关心那个哥们,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猜测那人是她的情郎,否则谁能让她这样的牵挂和放不下呢?
“郁闷!我拿你们几个当兄弟,可是你们几个却拿我开蒜,我说过,他只是我的哥们,与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样,你们这样胡乱的猜测完全是在伤害我,懂吗?”杨幕雨抗辩着说道,她绝对不允许谁将自己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联系在一起,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有一天是能离开这里的,不希望自己对这个世界拥有太多的不舍得。
其实她自己对那个哥们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也分不清楚,只是模糊笼统的,不过她坚信自己是不会和他有感情上的纠葛的,即便是有,她也要克制,毕竟这个事情对她来说是会带来很大伤害的,她承受不起。
“你这样大的反应做什么?我也只是猜测,难道你和那家伙真的有什么”纪东临吃惊的望着她,似乎很不理解她现在这样的反应,这对他们来说,她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太反常了,几乎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地步,实在是让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喂喂喂,够了哦!你再这样说就连兄弟也没得做了!”杨幕雨继续抗辩着,但是却不敢说过多的话,大概是害怕自己杯越描越黑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解释的好,刚才自己好不容易解释了一大堆,到后来还是依旧引起了对方才猜测,逼近没有起到任何澄清的作用,反倒愈加让事情变得复杂难辨了,因此她只是强烈的威胁着,不想让对方再继续下去了。
“好了,纪东临,不要再和她开玩笑了,说说我们的打算吧,前面是沼泽地,危险不亚于后面的大军,咱们真的要带着她去吗?”杜月平还是自己的意见,他觉得带着她不方便,女孩子的体力本来就比男孩子的差,一旦到了沼泽地里,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估计得到她呢?因此他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让她回去的好,毕竟当逃兵的罪过已经成为了事实,即便是她不向王爷告密,恐怕王爷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秘密。
“算了,她这弱不经风的样子,真要跟着我们走,看样子也不行,我看还是让她回去吧!”纪东临似乎也是罪过意思,他也觉得事情没有昌哥想的那样的复杂,前线战事吃紧,军队随时要保持和敌人作战,而且加上他们经过的是沼泽地,就算是大军真的有空闲的话,恐怕也不会派军队跨越沼泽来抓捕他们的,更何况此刻的前线已经没有半点空闲了。
“不行,不能让她走!你们几个不要头脑一热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好吗?放她回去的话,一定是个危险,但是要我杀了她,又觉得很不忍心,毕竟她和我们都无冤无仇的。这样吧,咱带上她一起上路,大家伙在路上多照顾着一点就行!”阿昌显然不同意,他做事情比较谨慎,不抱任何的侥幸心理,因为一次的意外,就有可能将他们三个人的性命给断送掉,他根本就输不起,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拿三个人的性命去冒险,因此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了。
“但是我那哥们”杨幕雨想继续抗争着,自己是来找王爷的,看看王爷究竟想怎么样,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却遇上了这样三个兵痞,居然将她绑架着去当逃兵,这还真是旷古奇闻,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些却都是事实,容不得半点质疑。尽管她很清楚自己的抗争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作用,对方更加不会采纳,但是为了自己能逃脱他们三个的手掌,就算是有那样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不敢有所放弃,因此她才继续选择请求他们放自己走。
“你哥们不是小孩子,他回照顾好自己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等我们过了沼泽地,你要是还想回到军队的话,我们三个绝对不会强加阻拦的!”阿昌鉴定的说道,根本就没有半分和她商量的余地。他很清楚,他们大家只要是过了沼泽,就算是杨幕雨重新回到部队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等她回到军队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给王爷的话,那个时间有沼泽作为阻挡,相信王爷也不会为了他们三个人而大费周章的,因此他才敢在照顾时间说放她离开。
“什么?过了沼泽?”杨幕雨惊恐的望着对方,差点没有晕过去,沼泽地可是死亡线,以前自己看历史时,看到红军长征那段过草地时,就有有关沼泽地的描述,许多的战士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丢在了沼泽地了,如今他们几个要过沼泽地,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吗?等到到过晚沼泽地的时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性命在回去呢,因此她十分惊慌的望着这些不知道死活的逃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们自己要去送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拉上自己呢?要知道自己才刚过二十三岁的生日,人生才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就这样陪着他们断送掉性命,那不是太冤枉了吗?但是他们却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权利,非要逼迫她跟着他们一道而去,难道这就算上天给她安排的命运吗?
她几乎是绝望了。
“那好吧,继续前进!”杜月平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昌哥,于是只能服从昌哥的安排,押着杨幕雨朝着前面走去。
他们几个人穿过那个灌木林,正要走向那片看上去比较平坦的地方时,杨幕雨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既然你们非要过那片草地的话,那就先砍些灌木,每人背上一捆!”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逃脱厄运了,那么她就只能想好办法让大家一起平安的过沼泽地,因为这个时间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是互相的生存希望,谁也不能缺少谁,这一点她很清楚,因此她才让大家在走出这片灌木林之前,就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我们走路都够呛,还让我们砍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阿昌显然是不同意她的提议,甚至觉得这是她想逃离的借口,自然就不答应了。
“我像开玩笑吗?你们要真的想过沼泽地,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咱们谁也出不了沼泽。”杨幕雨很坚定的说道。她很清楚有了灌木的帮助,他们过沼泽就不会是什么问题,但是这家伙不听,实在是让她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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