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他绝对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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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
如果说前半句话冰舞还没什么反映,那么后半句话,却让冰舞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那是一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惧。
那种一种见识过无数黑暗以后仍然会对他产生恐惧的本能的恐惧!
因为距离近,冰舞看清了那双魔一般的双色美瞳。
深邃的黑,黑的找不到任何杂质,看不到一丝污秽,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甚至还透着单纯与对未知世界的新奇与茫然!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冰舞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这双眼睛里面,空无一物!
干枯的,就象是抽干的泉水,剩下的,只有空洞。
甚至在他说出这样的话之后,那双魔一般的美眸,还是空空的,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这个男人,没有心!
霎时间,冰舞知道了,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新鲜的玩具!
只是一个玩具!
可笑,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被人当成了玩具。
手上的血刃,仿佛要吞噬人一般龇着细微的口子,从冰舞半掩的衣袖下滑出。下一秒,她果断的出招,眼看着血刃就要抵上男子的腰侧,却被对方轻巧的化解。
“嘘。”
冰舞张口想要说话,男子竖起一根中指贴在仿若上了胭脂一般的红唇上,做了禁口的手势,拥着她的手却没有任何松动。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虚无:“别动,不然……它会咬你哦。”
他的声音很好听,非常好听,可,心中升起的感觉,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让冰舞心中有些毛骨悚然。
她一颤,身子在顷刻绷的极紧。
当即,随着男子话音的落下,手上有异样的感觉升起。
有什么东西在冰舞手上慢慢的挪动,一寸,一寸的,贴着血与肉,从肌肤上慢慢……慢慢爬过,仿佛从肌肤上爬到了心底,片刻,连心都凉了下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冰冰的,凉凉的,仿佛蛇在手上爬一般。
刹那间,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冰舞不敢动,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缓缓的转动黑白分明的大眼,她顺着手上的异样看去,视线挪到小手臂上,瞳孔遽然一缩。
纯黑的眸,霎那间闪过一抹煞气!
只见,一条拇指粗的蜈蚣,在冰舞的手上转着圈圈,蠕动着N只腿,一点一点的爬行着。
赤金色的头,暗黄色的尾,赤黑色的身子,致命的毒蜈蚣,看起来好不恐怖!
被蜈蚣爬过的肌肤,无不起了细微的疙瘩。
冰舞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恶心的想要吐。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这种爬行动物!
让人恶心到了骨子里!
男子还在笑,笑声轻巧又慵懒,像个无知的孩子:“这是见面礼,送给你当手链好不好,好不好?”
那语气,就像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冰舞没做声。
捏紧的手指,根根泛白。
很好,如此对她。上帝保佑,他最好别落到她手上!
蜈蚣在冰舞手上转了一圈,仿佛得了主人命令般,在冰舞手腕上围成一个圈,就像一条手链般,乖巧的落在手腕处,一动不动。
蜈蚣身上浓郁的色泽,就像一条上好的玛瑙手链。
手链,真的是一条特殊的手链!
冰舞的瞳孔无限放大。
“喜欢吗?”仿佛察觉不到冰舞的恐惧,他眨着纯粹的黑眸看着她,上扬的嘴角有些纯粹的微笑。
冰舞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目光看着手上的“手链”,一动不动。
不等冰舞回答,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冰舞。”
“你撒谎!”
“我没有。”冰舞下意识的反驳。
他撇撇嘴,眼中有了些许不悦:“你说,醒来时就在洛冰舞身体中,怎么还会叫洛冰舞?若不是撒谎,又是什么?”
显然,问这句话,证明冰舞和怡宝谈判时他已经在外面了。
他来了那么久,她却不知道。
冰舞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细长的眼睛弯成明月,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看着她不快的脸,他像个求知欲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固执的想要了解他感兴趣的一切。
“你的名字,我要知道。”
顿了顿,又补一句:“记住,不能对我撒谎哦……否则,放它咬你。”
“秦、九。”从牙缝里挤出俩个字,冰舞目光始终不离手上的蜈蚣。
她相信,只要她继续撒谎,他绝对会咬她!
放蜈蚣咬她!
抓紧手上的血刃,冰舞拇指和中指轻巧的使力,一个趋势待发的动作。
男子眯眼睛的刹那,血刃如飞旋的箭,紧贴着肌肤划过去,浓稠的毒液泻了一地,蜈蚣被血刃从中斩断,从冰舞手上脱落掉到地上,划成一缕轻烟。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终于从身上离开,冰舞轻吁了一口气,还未回过神来,只听男子笑嘻嘻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兴奋在耳侧响起:“阿九,没关系。外面还有很多,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送给你……”

“阿九,你要吗?”
“不……不要了。”
冰舞想要骂娘!
为什么?
如此单纯的孩子,为什么如此歹毒?
歹毒也就算了,他偏偏还如此强大!
这么大个人,眼睛比婴儿单纯,心却比鹤顶红还要歹毒,他甚至把这种歹毒,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一种供人消遣的游戏?
看着他单纯的笑容,乌黑的眼,冰舞压下心中的怒意,放柔了声音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这一刻,看着那双不染尘埃的眼,冰舞有种错觉,其实他就是个孩子。
可她没忘记,眼前的人,是个魔鬼!
是个单纯的魔鬼,将人当成玩具的魔鬼,是个没有心的魔鬼!
而这种人,往往比任何人都可怕!
“第一次,有人问我的名字呢……呵呵……”他轻轻笑了起来,似乎很愉悦,笑声中却没有了轻灵,反而沉甸甸的,却有似乎带着难以言喻的开怀。
只见他眨了眨眼,眼睛下的瞳乌黑像宝石,长长的睫毛如展翅的蝶羽,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两份认真:“十艳,阿九,记住了,我叫十艳。”
十艳?
冰舞一呆,他却在此时握住冰舞的手,执拗的,认真的,用食指在她手掌心画着什么。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冰舞有些不适,她想要逃,却被再次用力握紧。见她还想再挣扎,他瞪她一眼,见她乖乖的妥协,他才满意地的低下头,倔强又认真的在她手心处一笔一划的刻下他的名字,刻下“十艳”两个字。
或许冰舞从来没有想过,当这个少年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刻在她手心那一刻起,他和她就象是一个圆,离了谁都不能圆满。
“好了。”他放开她的手,转而拥抱她的身子,见她不挣扎,翘起的嘴角神采飞扬:“十艳,我叫十艳,阿九,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呢。”
第一个问?
如果不是怕连自己仇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冰舞才不会问!
当然,冰舞也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再做无谓的挣扎。
“姓呢?”
擦了擦手掌心,冰舞总觉得被他握过的手,他的手指在上面刻画时,那种麻麻酥酥的感觉还留在手掌,甚至从手掌一直进到了心底,让她有些不适。
当然,为了防止十艳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冰舞连擦手这个动作,都是背着他,乘他不注意时,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擦掉的。
这么个小动作,她都要偷偷的进行,想来,还真讽刺!
“姓?”十艳目光放在虚空,果然没有看到冰舞的动作,这让冰舞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见他眼中露出两份疑惑,双手无意识的放开冰舞,退后两步,身子懒懒的倚靠着身后的墙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慵懒中带着致命的性感。
可,他身上厚重的感觉,总让冰舞觉得无比寂寞。
末了,见他皱起精致的眉,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不一会儿,想是想通了,天真的笑容爬上眼角眉梢。
“没有姓,为什么一定要有姓呢,我就叫十艳嘛。”
面具下另外半张脸,因了这艳色迷离的一笑,倾国倾城。
这个男人,即使半张脸,也风华无双!
“十、艳……”我记住你了,冰舞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纯粹的笑意,问她:“这名字,好听吗?”
“好听。”的确好听,所以冰舞点了头。
她龇着牙,漫不经心的朝着十艳走过去,他一动不动,倚着墙,没有任何防备的看着她。
真的,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冰舞心想,走了两步,纤细的手,微微抬起,不费吹灰之力的放在他小手臂上的大动脉上,甜甜的睨了他一笑,笑着吐出两个字:“十艳?”
这是个契机,谁动手晚谁输。
他点头,仿佛没看到那支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致他于死地的手。
没有看到那片贴着他肌肤的刀片。
冰舞笑的嚣张跋扈,带着点小得意:“十艳,你知道么?我从来不记仇……”
“所以……阿九现在想要杀了我来报之前的仇吗?”他毫不在意的看着她,看着她嚣张跋扈的笑颜,乌黑的瞳,深幽的,如没有尽头的宇宙美眸,划过一丝笑意。
冰舞灿然一笑,双眼弯成月牙,露出八颗细细的贝齿:“当然,我秦九一向不记仇,信奉有仇当场就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话虽然不错,可如果没有这个命可咋办?
动脉上的手,手上的血刃,贴着肌肤的暗器,冰冰凉凉的,一如人的心,冷而硬,没有柔软。看十艳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冰舞冷哼一声,握着刀片的手指骤然使力,一点一点的,毫不犹豫的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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