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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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话说有人留言说在看我的文真的粉开心。感谢Ъ葉子Л感谢火火离。感谢我的桃子大人的留言。这是我第一次写文。谢谢支持。我会努力的。
话说这一章里,苍蚁们其实都是单纯而可爱的哥哥呢。Hoho
又话说半夜可真是饿……
写文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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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海郁闷的躺在卧榻上。
刚才被一个侍卫大力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胸口闷痛。血到了嘴里,怕荆言看到担心,硬是咽回去了。活了26年外带一个多月“穿越”时光,也没受过这么大罪。王子美人啊王子美人,这亏不能白吃,这打不能白挨,你可一定要替我报仇雪恨啊。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
都说声音可以缓解病痛,似乎不错,叫了叫,果然胸口闷闷的刺痛逐渐缓解了。手腕上也麻麻的没什么感觉。树海在心里祷告上苍,把基督上帝如来佛祖玉皇王母都感谢了一遍。
幸亏他娘的没让我是个哑巴。
痛觉在思考中仿佛渐渐远离了身体。
总算可以静下心来用什么招数来对付老皇帝了。
现在离开了荆言,身边都是敌人。唯一可以自力更生的办法,就是靠前世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这话说得真是对啊,不过是谁说得来着?英国的什么斯什么什么根…………!虽然树海的记忆力超群,很可惜,遇到外国人名地名就彻底白给。想起自己念书时候的英语不及格的次数,树海不禁又把基督上帝如来佛祖玉皇王母感谢了一遍……幸亏它娘的没“穿越”到外国,真的真的很幸运。
寝殿外忽然一片嘈杂。
“哎~!我说苍老九,你来胡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呆着去啊。”
“就是,我们人已经够啦。四多一。”
“老九你出去遛遛啊。去遛遛。好不容易派了个闲差……”
“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不仗义,你也知道哥儿几个凑起来不容易,凭什么玩儿鬼四不带我!”一个声音格外清亮的嗓音怒气冲冲的说。
“你都说了,鬼四鬼四,四个人玩儿的玩意儿,多你一个,怎么玩儿?”
“那怎么是你们四个玩?我呐?”
“谁让你最小!”
“我不干。咱们比试比试。输了的出去遛!”
“打?咱们几个不分上下,要想分输赢,没三天恐怕难啊。”
“那你说怎么办?”
外面一阵喧哗,却又安静下来,似乎几个人都没了主意。树海听在耳朵里,心里小小的邪笑了一下。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我这辈子就不叫白树海了。略略把嗓子咽了咽,血水吞进肚子,胸口木木讷讷,没什么痛感。于是越发放了心,装出一片清灵的声线,向门外的方向喊道:“你们吵什么?不就是分配问题嘛!我有办法。”
听到动静,几个外面的人转瞬都进了屋子,脚上轻的没一丝声响。其中一个开口,“你有办法?”
“啊……”怎么这么快啊,没听见他们脚步声就到我近前来了。看来逃跑无望了。树海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回答,“我有办法。要不要听?”附送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说!”
“说可以,不过……”嘿嘿笑两声,“不过,不管玩儿什么,要带我一起玩儿。”
几个苍衣侍卫有点纳闷的看着面前这个和罗囚徒。脆弱的一捏就碎的样子,额角见汗,唇角隐隐见血,一条胳膊无力的垂着,显然伤得不轻。量他也使不出什么手段。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是刚才那个苍衣人开了口:“好,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噢,我有一个绕口令,按着顺序念,一人一句。规则是这样的,倘若一个人念错,后面的人还念这一句,直到有人把它念对,才轮到后面的人念下一句。总共念十遍,到最后看谁对的多。前四个念对最多的,就去玩儿鬼四。”
“嗯?”几个人眼睛忽闪忽闪。“这办法倒是新奇啊。”
“十遍以后,怎么记得谁多谁少?”又是刚才那个清亮的声线。
“我来记录。给我在你们衣服上撕五条布条儿。”
“啊!”几个人同时大叫,把树海吓了一条。只听那个叫苍九的说:“要撕衣服?这可是上好的蛛丝布!弄个血点子都心疼,我可不撕。”
蛛丝布?很贵的吗?过去看那些日本少年漫画,主人公的衣服动不动就烂的七七八八,没想到古人还是很心疼衣服的嘛!
“也不是必须要撕衣服。我就是要5根布条。你们谁说错了一句,我就结个套儿。”
“好,你等着。”一个苍衣人飞身出去,片刻回来,扔给树海5根细布条。万事俱备,树海虎牙微露,却一脸正经的说:“你们听好了,那个绕口令是‘一堆粪、一堆灰、灰混粪、粪混灰。’记住了吗?”
哼。当年爷爷我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句说顺溜了。小样儿,整不死你们!
几个苍衣人默默在嘴边念了念。
“开始吧。一人一句,按顺序接好了。”
“那好,我们安排行来吧。我老二,我先来,接着是老四,老五,老六。最后老九。……呃……我是什么来着?”
“一堆粪。”树海提醒。
“对,一堆粪。”
“一堆灰。”老四接着说了,看着老五。
“灰混混。”
“错错错!不是灰混混,你是灰混粪。”树海毫不留情的抓过一个布条,绑了个结。“下一个该老六了。还是这句。”
“灰……灰……混……混粪!”
“挤牙膏啊,快点说才叫绕口令。下次说慢了我就拴个套儿。”树海嚣张的炫耀着虎牙,甩了甩手里的布条儿。“下一个,该九哥哥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树海对于声音好听的人有明显的好感。一声九哥哥叫得甜蜜又诚恳。
“嗯,粪……粪粪粪。”
“我倒。你从茅厕出来啊。三堆粪……”树海毫不留情的在另一个布条上绑了个结。其他几个苍衣人也笑得很夸张。“下一个,轮到老二了。”树海维持秩序。
“嗯,粪……很灰。”
“错!粪不灰,粪是黄的。谢谢。”老二看着树海的手里又结了一个布疙瘩,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粪混灰。”
“嗯,总算说对了。我说你们几个怎么比猪还笨啊。一遍结束,还有九遍。”
几个苍衣人一身汗。
“该我了。”老五说。“灰混粪!”
“你不是灰混粪,你是一堆粪!”树海纠正。外加一个布疙瘩。
“不,不是啊。我刚才不是一堆粪。”
“你现在是一堆粪了!接着说。下一个也是一堆粪。下一个是一堆灰,下一个是三堆粪,下一个的粪很黄。又黄又稀又黄又稀~~!!”
几个苍衣人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儿什么。愣愣的站着看树海。突然老五说,“哥儿几个,这小子耍我们。他骂我们是粪啊。”
“我可没骂你们,是你们自己承认的哦。还有布条为证。”树海的虎牙泛着亮光。
几个侍卫气急。老五被骂得最惨,上来一把拽住树海的前襟,把他细小的身子从软塌上拽的悬了空。
树海想要开口,可胸口却一阵木然的钝痛,一口暗红的血从口鼻里蹿了出来。
吓的老五慌忙把树海扔回床上。这一扔,又引得树海止不住地咳嗽,霎时间血沫燃红了前襟胸口。
“这……这,我没用力啊。”老五无辜的和周围的几个人对视。
“恐怕是送来之前就伤了。这事我们做不得主,老九,去报告荆棘王。”老二令一下,老九已经点头飞身,没了踪影。老二又说:“老五,去把胡太医找来。暂时还不能让这个和罗碧瞳死掉。”
“好,这就去。”老五因为出手伤了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儿,丢了面子,脸上烧得很,也迅速的去了。
树海咳了一阵,总算顺过一口气来,伏在床头可怜巴巴的喘个不停。说实话,其实并不是很痛,只是闷得难过。痛感依然在一丝一丝抽离身体,浑身找不到一点力气,昏昏沉沉的。忽然感到身上发冷。哆哆嗦嗦的向身边的求救:“我冷。抱抱我。冷死了……”
苍老四在树海身边站着,忽然听到这孩子断断续续的恳求,惊了一跳。看看同样表情的老二和老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身坐在床边,伸手把树海抱了,暖在怀里。又抽手拉过锦被的一角,盖在树海的小身子上。手触到手腕和脸颊,一片冰凉。忽然有了一点不忍。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开口喃喃骂道:“老五下手没个轻重。跟一个孩子质什么气!”
听得周围两个人一愣。看着树海鼻口上残留的血痕,倒是也同意了一大半。顿时三个人没了心气儿,定定的看着这个小人儿。
树海暖了一点。用手摸摸身边的人,感激地笑笑。说道:“各位哥哥,刚才开了个小玩笑。别见怪。还有个办法。我教给你们。不过说好了的,要带我一起玩儿。”
声音细若蚊蝇,听得几个人眉头紧了紧。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玩儿。小孩子心性。心下的不忍又加了几分。
树海接着说:“有一种办法,叫做猜拳。这个是石头,这个是剪子,这个是布。”用颤巍巍的小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石头可以砸烂剪刀,所以石头大。布可以包住石头,所以布大。剪刀可以剪碎布,所以剪刀大。每人每次只能出一种,两人为一组,两两相抵,最后留下的就是胜利的人。”
却听殿外声如洪钟,刚劲有力的声音答道。“好个猜拳法!”
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人,青布青衫,黑色的长披风盖在身后,脸色青中泛红,眼中却时时透着一丝异芒。矫健的体型,在宽松厚重的夹袍里,依然清晰可辨。
他身后还随着进来了一个人,高冠束发,面色如玉,浩然一身苍翠,双眸宛若盛了水,瞳色深不见底。
三个苍衣人听了一声,早已一脸的惊慌,老六老二已经伏身跪倒,高呼“参见荆棘王,参见安棕安大人”,老四怀里抱了树海,刚想把树海放在一旁,赶着行礼。荆棘王一摆手,说一声“免了”,示意他不要动作太大。低头伏身,观察苍四怀里的树海。“好个猜拳法。石头剪刀布,两两相克,相抵相容,容而生,克而亡。这游戏,是你发明的?”声音内里雄浑,震得树海耳皮发麻,禁不住又咳两声,血沫顺着嘴角直流。

“怎么伤了?”荆棘王眉上泛起暗青。
吓得身边的几个侍卫赶紧躬身答话。“属下也不知道。像是尹大人送来的时候就伤了。”
“伤在哪里?”
“似乎、似乎是胸骨和内脏。”
“太医呢?”
“马上就到。苍五去请了。”
树海听到身边的人称呼这人“荆棘王”,猜想这个大概就是棉阴帝王荆棘了。
荆棘啊荆棘。颁布碧瞳屠令的杀人魔王,下令杀了陆家满门的屠夫。王子美人的禽兽老爸。为了王位意图嗜子的变态!
张口就说:“你就是那个老不死?”
说的荆棘脸上顿时变成了砂锅底。阴恻恻的声音听得人汗毛骤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那个为政不仁,残暴无道,怎、么、老、也、不、肯、死的荆棘王吗?”两排小尖牙一亮,做咬人状。“怎么老也不肯死”这几个字还故意拖了长音,着重强调了一下。
几个苍衣侍卫听得浑身发麻。惊恐的看了一眼荆棘王和他身后的安大人。
安大人一脸苦笑,饶有兴味却一言不发。
荆棘王好像也听出了兴趣,讪讪的看着这个满面是血脸色苍白还依然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停了半天才说:“看来,外面所传的并不都是虚的。你真的知道很多很多。”哼哼冷笑两声,“为政不仁?残暴无道?你所说的仁和道,是什么?说来听听。”
炸了半天毛儿,没有激怒对方反而让对方轻轻一句就把自己的毛捋顺了。树海很不甘心。“我不告诉你。我凭什么告诉你。给我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先!”
“理由?”荆棘王大概从来也没有听过别人这么质问他,伸手,用坚硬的指头,在树海的胸口上轻轻一按,“你的命在我手里,这个理由够吗?”
只一下,树海忽然觉得钝痛扩大了一层,嗓子里涌出的腥咸控制不住,沿着口鼻一个劲儿的往下淌,连出声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荆棘王!”安棕在一边看不下去,轻轻地唤了一声。
荆棘王才撤了手,悻悻的说道:“叫太医给他诊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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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苍五传了太医肖胜前来。
“听说前日就是你去二王子府给他看的诊。再给他看看。”肖胜听了荆棘王这话,心里犯了一个激灵。不知道是福是祸。应了一声是,上前看到苍四怀里的树海时,却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抓过手腕探脉,微微一个叹息。
不过才几日,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急忙拿出随身银针,命苍四把树海平放在软塌上,挥手施救。
忙了好一阵,轻轻抬袖子擦了头上的汗,扭身向荆棘复命。“秉大王,和罗碧瞳胸骨碎裂,伤及肺管,右手腕骨伤口裂开,再加上前日风寒未愈……”瞥见荆棘脸色沉了几分,心里七上八下,略顿了顿才说:“恐怕,恐怕是……没有几日的命了。”
“怎么会胸骨碎裂?尹泰然逮一个小娃娃还需要动手吗?”
“微臣不知。不过碧瞳由于长年在地牢中不见天日,身体孱弱,筋骨经不起半点力道,或许是误伤也不一定。”
荆棘王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树海,牙关微咬。
费尽周折才把这传说中的碧眼神童弄到手,半个字也没问到,却不日就要死了?声音里顿时加了五成冰,“肖胜,把他治好,本王重赏。治不好,重罚。听明白了?”
肖胜战战兢兢,刚想回复,却听到软塌上一阵混着混浊的轻笑。
树海边笑边咳,浑身上下随着咳声一阵一阵的颤。
“老不死,原来你这么不想让我死啊。你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让我来猜一猜。猜一猜呀嘛猜一猜……马镫?”
听得荆棘和安棕两人眼里一亮。
树海接着说。“要不,就是骑兵咯?”
这两个词,正中荆棘的心事。前日听荆言上报的时候提到马镫骑兵,吃惊不小。早就想听一听这个孩子亲口描述一下了。
荆棘沉声道:“你肯说?”
树海却像是没听到。“要不嘛,就是刚才说的为政不仁,残暴无道?对对对对,应该是这个。”轻咳两声,接着说,“老不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了你就懂了。从前————有个老不死,他叫做荆棘。”
荆棘牙一咬,没动声色。
“荆棘有一天吃坏了肚子,又吐又泻,无处不吐,无处不泻,无所不拉,一共拉了我看看啊,一、二、三、四五、六七……”树海小手指屈屈伸伸,煞有介事的数,“七泡。七泡屎啊。这七泡屎里面,有黄的,绿的,黑的,粉色的,白色的,橘黄色的,外加一泡透明的。然后突然,安大人来了……”
一直静默的安棕略微趸眉,波澜在星眸中闪而过。
“荆棘王当然是不想让安大人看到,但他只有两只手,大家来说说,他要用手捂住哪两个?”
问完了,把鲜血沾染的小虎牙亮了亮,等着大家回答。
可是哪有人敢答。
这不明摆着找死吗。屎那么臭,哪个都不是好捂的。
大眼儿瞪小眼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不死,你说呢?”树海再接再厉。荆棘浓眉一拧,差点压不住火。但是安棕在一边略略的拽了他的袖子一下,微笑的示意他不要出声。安棕见没有人答话,才轻轻开口,“我猜,大王遮住的,是我的两只眼睛吧。”
旁边人,包括荆棘在内,心中都莫名的一震。看向树海的眼神陡然升温。
树海也有些吃惊。
啊?竟然答对了?这个安大人究竟何许人也?哼,答对了正合我意,反正我骂也骂完了,图个舒坦。
“切,没劲。我还以为你们一定要说黑屎和绿屎呢。不过无论绿屎还是黑屎,无论橘黄屎还是透明屎,他都是————屎。还是安大人聪明,就是两只眼睛。老不死,把你做得那些糗事,比作臭屎,而安大人的眼睛就代替天下人的眼睛。你,用一只手遮住他一只眼睛,这就叫做‘无道’。你,用另一只手遮住他另一只眼睛,这就叫做‘不仁’。你自以为聪明,觉得这个世界上眼皮最大,遮住了眼睛就遮住了一切,却不知道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心。”
树海几近透明的小手轻轻碰到自己的心口上。血迹染红的衣襟和一片肤色的苍白,看得周围人都脸色变了又变。对这个细弱的小人儿油然的生出几分敬意。
“你捂着眼睛,干一些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勾当,就以为安大人闻不见你的屎臭屁臭,就以为自己的丑事不会遗臭万年了?老不死的。你看看,你看看我的眼睛。我也是瞎的。你下令屠尽天下碧瞳人,害得我被人刺瞎双眼,可是我眼睛瞎了,心却没瞎。一样的,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他们也能看得见你手上的鲜血。”
一个“鲜血”,让荆棘竟然半张了口,看向树海的眼睛带了几分惊惧和慌张。连安棕如玉的面色也暗紫了几分,紧抿双唇,失了刚才的旦定和从容。
树海说了很多话,力气消得更快,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老不死,你说,我会不会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一个无道和不仁的残暴帝王,不会吧。我告诉荆言我也不告诉你。我虽然是个鬼,只会鬼扯,可是千人指万人骂,我可受不了。更何况大夫说了,我这条小命儿,活不过几天了……”淡淡的声音细弱的已经快听不到,意识在黑暗和光明之间游离。
王子美人。我替你把你那个禽兽老爸骂了个狗血喷头。回去以后,你要怎么谢我呢?……呵呵。……到时候……想、想要压你……就有依据了…………
树海脸上渐渐的褪去了刚才的犀利,露出阳光一般的和暖。
肖胜一见,急忙上前探脉。眉头一皱。“禀大王,碧瞳他、他昏死过去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好。”
荆棘看向树海的眼神多了一份复杂。
很难把握自己的感觉。
明明被他骂着,却又恍然顿悟一般。过去因为强硬的手段和政策,和安棕吵了不下数十次,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也许已经忍不住连安棕也杀了。可是我们争吵数十年,竟然被这个骨瘦如柴面目狰狞的小鬼几句就点破。
掩耳盗铃。
自欺欺人。
这真的是那个在陆家地牢中囚禁了十六年不见天日的人吗?还是另有阴谋。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俯身坐到床边,细细抚上树海冰凉的脸。鼻口见血,气息却微弱的骇人。不禁喃喃的说道:“我总算可以明白些了……”
“什么?”安棕问。
“言儿和我对抗,甚至屠我五十苍蚁禁卫的理由。”
想起刚才被这张牙尖齿利的小嘴,一口一个“老不死”骂得毫无办法的荆棘,安棕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柔和。跟了荆棘这么多年,看到荆棘挨骂不报复,还是头一回。压着苦笑说:“言儿那边的确有点麻烦了。当初只以为他是耍脾气,和您对着干,可现在看来……”
安棕没有往下说。
这里人多嘴杂,不便多说,但这句话后面的那个可能,荆棘也猜到了八、九分。诧异之下,瞪向安棕。“你是说,言儿他……对这和罗碧瞳……”
言儿他喜欢这个孩子?
言儿对他动了真情?
看到安棕眼神里面略带悲愁的肯定,荆棘心下已经一片凉意。
难道竟然是冥冥中注定。
世事如索。
父子同命。
七魂六魄。九转而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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