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
墙上人影是鬼奴,
被撞飞的阮老倒在了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
生死未卜,
“我说过你身边的人会死的,”
鬼奴从墙上走了,
丑陋无比的一张脸上带着一丝报仇的快感,
“阮老,阮老……”
关灵大声的喊着阮老,但是另外一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阮老……”
一道刮骨一般的刺痛从心底爬上头顶,
狂怒如同火山一般,要将我的胸腔炸开,
“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发狂一般的向着鬼奴扑了上去,
桃木飞镖,银针红线,朱砂九节竹,八卦镜……
能用之物全部都用上了,
老子不过了,
就算是同归于尽,老子也要弄死这个怪物,
弄死它,
但,怪事发生了,
所有的法器打在了鬼奴的身上都无济于事,
“啪,”
九节竹打在了鬼奴的身上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声,
完了,
又是一个噩耗,
九节竹断了,
爷爷留给我的九节竹断了,
九节竹断裂之际就是我大难临头之际,
这是乌蒙所说的话,
乌蒙的话从来都很准确,
至少从我认识他开始,
他所说的话,全部都已经应验了,
如今,九节竹断了,
鬼奴说,我身边的人会死,
阮老恐怕已经离我而去了,
“老子杀了你,”
我一把将手中九节竹一丢,冲了上去,
就是赤手空拳,我也要将鬼奴打死,
“唰,”
我还没有冲到鬼奴的面前,
身体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给过你机会的,”
鬼奴如同?爪子一把的手,将我衣领扯住了,抬了上来,
我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我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杀我啊,动手啊,我呸,”
一泡口水吐在了鬼奴的脸上,
“刺啦,”
浓烟滚滚的燃烧了起来,
我的口水如同一团火焰一般燃烧了起来,
但是,很快就烟消云散,
伤口消失了,鬼奴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鬼奴空前的强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从前一晚的情况来看,鬼奴不能对我下手,
如果,它可以下手,昨晚就可以冲我抢鞋子了,
“来吧,杀了我啊,”
“来啊,你个老怪物,”
“我呸,”
我破口大骂的,
鬼奴气得全身发抖,但是他不能冲着我动手,
我看着它在拼命的压制,
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我已经做好跟它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相信只要他敢动手杀我,一定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而且,它的下场要远远的凄惨于我,
“赌,”
赌一把,
若是不赌,我们没有半分的胜算,
“小杂种,小傻叉,你动手啊,老子……”
我破口大骂,一定要激怒的鬼奴冲着我动手,
“啊……吼,”
鬼奴发出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呼啸声,
巨大的呼啸声,几乎要将我的耳膜震碎,
我的脑袋如同要炸开了一样疼,
我激怒了它了,我成功激怒它了,
“来啊,杀了我啊,”
我大声怒吼道,
“唰,”
沉思之间我将手中一枚桃木飞镖插进了鬼奴眼睛中,
“废物,”
“啊,”
鬼奴发出了怒吼声,巨大的怒吼声传来,
鬼奴动了,飞一般的跑了起来,像一阵风一样,
我听见了耳边呼呼的风声,
“哗,”
我离开了鬼奴的手,鬼奴终于对我动手了,
同归于尽,谁怕谁啊,
来啊,
我是被鬼奴扔了出去,
“噗嗤,”
我落在了水中,
冷,冰冷,如同掉入了冰窖中,
是流动着的水,
我的身体在快速的下沉,几乎已经沉到了水底,
我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我还在不断的下沉,我看见什么是密密麻麻的灯光,莲花灯一盏一盏的落了下来,
沉入了水底之中,
莲花灯,光亮……
九幽河……
鬼奴将我扔进了九幽河,
河水还在不断的流淌着,
眼前不断浮现出一些人和事物,
我看见了爷爷,彭婆,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他们就那样的看着我,看着我微笑,然后出现了一些很熟悉的画面,
我看见六岁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爷爷给我一只毛笔,不是教我写字,而是让我照着符印临摹,
我看见爷爷第一次带着我出去送葬,我看见棺材的第一眼,吓得哭了,那时候我九岁,
我看见了彭婆,彭婆坐在那颗大榕树下面,抽着烟锅,
“张朝阳,你不要命了……”
关灵大声的宠着我说道,
我看见了很多已经死去的人,
这些人很清楚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真实,
我看着他们,就好像我也和他们一样,
我已经死了吧,
这应该就是死亡的感觉了,
原来,死亡原来并不可拍,
原来,死亡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你所怀念的人,
原来,死亡也有美好的时候,
足够了,足够了,
只可惜没有看见关灵,
遗憾,好遗憾,
但是,没有看见关灵也是好的,
至少,关灵还没有死,
阮老也没有看见,
阮老是不是也没有死,
如果阮老也没死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我为什么看见了大壮了,
“朝阳哥,你别看我壮,其实我年级比你小的,”
大壮,我看见了大壮,
大壮死了,大壮可惜了,
我不该带他来的,
“朝阳哥,朝阳哥……”
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叫我,
谁呢,谁会叫我呢,
声音这么熟悉,
朝阳哥,
是不是关灵,
不是的,关灵从来都不这么叫我,
好像有一道暖流下来,然后我就开始往上面漂浮了上来,
身体变得温暖了起来,我好像离开了水面,
我睁着眼睛,但却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孤魂野鬼的生活了吧,
以后我就得这样毫无知觉的在世间游荡了,
作为送葬者,将不计其数的孤魂野鬼送进了冥界,现在却没人来送我走了,
野鬼也好,孤魂也罢,就是灰飞烟灭也是一样,
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就是关灵和阮老……
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也是需要很大勇气,
有一股暖流从我嘴巴里面进来了,然后我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但是,我感觉到了轻飘飘的感觉,我已经漂浮了起来了,
是啊,鬼魂是飘忽的状态呢,
没错啊,
只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东西呢,
听不见声音呢,
或许,鬼魂就是这样吧,
一片白雾茫茫,我开始看见了人影绰绰,我终于能够看见了人了,
前面竟然还有一个放牛的小男孩,
我鬼使神差一般的走了过去,我看见了小男孩,
“小孩,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啊,”
我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
我竟然直接都不清楚,如果我还活着,如果我给第三个人这么说,那个人也一定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吧,
“一个人掉进了九幽河,在里面泡了三天三夜还能不能活,”
啊,这句话是我说的,但好像又不是我说的,
似乎,有人在用我的身体帮我问问题,
“能啊,为什么不能,只要他想活着……”
“轰……”
猛然之间,一片混沌的世界打开了,
我看见了天空,看见白云,看见了孩子,还有他的牛,
“哥哥,九幽河在什么地方,”
孩子突然开口问我,
“九幽河,什么九幽河,”
“你刚刚才问的九幽河啊,”
“我,问你,九幽河,”
“是啊,”
“啪,”
我一巴掌摔在了脸上,
“能活,能活……”
我想了小孩子说的话,
疼,
我还是知道疼痛的,
我活着,我还活着……
我一咕噜站了起来,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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