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养鸡开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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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切从养鸡开始2



日子仍旧照样过,一大清早大叔就带着大家去挖矿,不过和以往不同,总有一个人会留下来看家,顺便照料那些鸡蛋。
四天之后,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鸡雏破壳而出。
在那片山崖上早已经多了一间大棚,棚子是按照江南养蚕的蚕房建造的,唯一不同的是棚子顶上多了一块块微微内凹的铜镜,这东西叫阳燧镜,能聚光于一点,汇聚的光被内壁镀银的铜管导入每一层搁板间,所以到了白天,棚子里面很亮,没有光线照不到的死角。
小鸡破壳之后,立刻被移入了这座棚子。
两百只鸡只用一个木架就放满了,剩余的空间一小半用来养虫,另外一大半放着一根根的管子,管子上挖出了一个个食指粗细的窟窿。
那些管子是谢小玉的另外一个试验,他打算试试不用泥土种植庄稼。
有一种叫雾铃草的药材和五行相克,金木水火土都不能沾,所以这种药材只能种在陶制的管子里面,再灌入雾气。
在棚子的外面,那个样子古怪的铜壶在火炉上烧着,从铜管的另一头一滴滴的清水不停地滴落下来。
养鸡、养虫,再加上以后种植粮食,都需要用到水,如果这些水从外面运进来的话,那代价都太昂贵了。在行空巨舟上的时候,谢小玉就已经意识到,关键在于能不能用这里的河水蒸馏之后使用?
几天下来,证明他的想法能行。
鸡,特别是鸡雏,远比人要娇嫩,人如果直接饮用这里的河水,三个月之后才会出现虚弱的症状,鸡雏的话,三天就会有反应。
三天过去之后,一只只鸡雏仍旧鲜蹦活跳,不像有事的样子。
谢小玉暗自松了口气。
心中安定下来,他不再为这些俗务而烦恼,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剑修之道并不是只要打坐就行,光有一身浑厚的真气,一点用都没有,剑修厉害的地方就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
只在梦境中练剑是不够的,练得再好也仅仅是舞剑,真正的剑术是生死系于一线的杀戮之术。
每天清晨,其他人还没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矿区。
在十几里外的地方,有一条很大的瀑布。
瀑布下有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被湍急的水流冲刷得滑溜异常,一般人根本就站不住脚。
那就是他练剑的地方。
他就站在石头上,手里握着一把直刀。
他的刀很长,长达一丈,刀身和刀柄各占一半,不用的时候刀身可以收进刀柄里面。
瀑布高达百丈,水流落下,声势惊人,他却一点都不在乎,连脚跟都不动一下。
蓄势聚力。
一刀划出。
整条瀑布瞬间被拦腰截断,半挂瀑布哗啦一下落下,另外半挂瀑布就仿佛凝滞于半空中。
几天的苦练,已经让他得了“如电”一式的精髓,出刀收刀间,根本就看不清楚刀的影子,只有刀过之后的那一抹刀光。
重新蓄势聚力。
又是一刀划出……
他每天要在这里挥刀千下,这一千下可不是随意出手,而是全力以赴,没有丝毫保留。
这是武人的练法,而不是修士练剑的法门,不过道理是一样的,武人对剑术的理解甚至还在修士之上,因为他们的剑术更加纯粹,不像修士的剑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又是一刀挥出。
瀑布再一次被斩断。不过这一次,断口之处飞起了一片水刃。
刀过不可见,这片水刃却可见,水刃远远飞出,渐渐展开,变得越来越薄。
阳光透过水刃的时候,被折射成霓虹一般的炫丽光华。
这是绝美的一刀。
但是这种美艳只是持续了顷刻,转瞬间就消失于无痕。
谢小玉停下手来,他看着天空,回味着刚才那一抹刀光,仿佛又有所领悟。
可惜这一次的感觉如梦似幻,有些难以捉摸。
突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轻响,还有一朵紫色的烟云在东边的天空弥漫开来,那是求援的信号。
谢小玉不是热心的人,不过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朝着那边飞奔而去。
紫色烟云看上去就在头顶,实际上离开这边少说有二十余里,谢小玉并不太擅长飞遁之术,他只会一门很大路的“陆地飞腾术”。
“陆地飞腾术”号称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不过也仅止于此,速度只比马快一些,又不能离开地面。
他以前倒是会一门速度极快的遁术,可惜要那件本命法器才能施展,现在法器没了,这门遁术也算是彻底废了。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他总算到了地方。
前面有兽吼的声音,还有厮杀的声音,地上树上到处是折断的枝杈和掉落的树叶,还有不少树倒在地上,最粗的一棵树要两个人才抱得过来。
循声而去,又跑了一里,他终于看到前面有七八个人被许多虚影围拢着。
这些虚影看上去像狼,颜色暗淡,而且轮廓模模糊糊,像是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又像是一连串影子重叠而成。
那是妖兽。
谢小玉放慢了脚步,他在犹豫。
天宝州是财富之地,同时也是危险之境,最危险的就是三样东西——毒瘴、土蛮和妖兽。他已经领教了毒瘴的厉害,现在又看到了妖兽。
中土也有妖兽,不过因为门派众多,人口也多,早已经没有了蛮荒之地,妖兽没有栖息之处,只能在人迹较少的地方苟延残喘,所以大多属于体型小,活动迅疾,没威胁的那种。
眼前这些妖兽就不一样了,一看便知道非常危险。
被围困的那几个人也不简单,大部分人围拢在外围,手中各持利刃,一个中年文士被保护在中间,正是这个人御使一件由无数花瓣组成的法器,把那些妖狼给挡在了外面。
这件法器非常漂亮,只见成千上万片花瓣将这几个人团团围拢住,花瓣盘旋飞舞,随意乱卷着。
就算这只是一件下品法器,也非常难得,因为这件法器攻守皆能。
一般的人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法器。
他犹豫的不只是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他还在犹豫这些人值不值得他救?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他可以放心地结交大叔那样的人,但是对眼前这些人,他提防还来不及呢。
谢小玉正犹豫着是救是走?突然听到那个文士朝着这边高声喊道:“这位朋友,若肯援手,在下必有厚报。”
谢小玉一阵愕然,朝着那人仔细看去。
他马上明白了。
在那人边上有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手里捧着一个镜子大小的罗盘。
谢小玉知道自己疏忽了。
天宝州到处是高山密林,难得看到平地,敢深入内陆,肯定要带上一个会六爻定位的人,而会六爻易术,在危急关口肯定会占算凶吉祸福,这样一算,就把他给算出来了。
既然被看破行藏,谢小玉也不再隐藏,飞身窜了出去。
他这边一动,立刻有两条妖狼朝着他冲来。
刚才在一旁看热闹,谢小玉还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可怕,但是当面对上,他立刻知道厉害了。
原本只有两条妖狼,但是一靠近过来,面前就变成了重重狼影,四面八方少说有千条之多。
这东西有幻化万千之能。
谢小玉连忙手掐法决,在眼睛上一抹。
“观天彻地洞幽大法”并非只能用来望气,同样也是各种迷幻之术的克星。
万千狼影仍旧存在,但是大部分真得变成了影子,显得异常暗淡,真身顿时显露出来。
他猛地一个滑步,手中的长刀闪电般劈出。
他的刀长,长达一丈,再加上刀快,那条妖狼根本来不及躲闪。
刀过无痕。
那条妖狼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被吓了一跳,往后连退几步。
刚一移动,它的身体猛地一歪,血从脖颈处往外乱喷,原本看上去一点没事的脖颈上,多了一条纤细的血痕。
转眼间一颗狼头滚落到地上。
另外一头妖狼看到同伴被斩,顿时仰天厉啸。
原本围拢着那些人的群狼,纷纷调转头来。
“走,快走,这是唯一的机会。”被保护在中间的那个文士大声喊道。
边上的人仿佛早有默契,没有一点犹豫,撒腿就跑。
看到这群人跑了,谢小玉气得差一点吐出一口血来。他来救人,被救的人居然拿他当诱饵,当垫背。
不过此刻他没空想其他的事,先保命要紧。
他的脚步又是一滑,一刀横斩了出去。
刀还是那样快,另一头妖狼仍旧保持着仰天长啸的姿势,但是它的生机已绝。
挥刀、再挥刀。
谢小玉的脑子里面变得一片空白,挥刀早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这是他和那群凶徒关在一起的收获,在牢里的半年和行空巨舟上的半年里面,他根本就不敢睡觉,因为一旦睡觉就可能被人暴起干掉。他只敢眯缝着打个盹,身体则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姿态,一旦遇袭立刻反击。
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以前他觉得挺惨,甚至不想回忆那非人的生活,但是此刻他却发现这一年没白费。
没有那段经历,他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
又是一刀挥出。
又是一条妖狼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妖狼已经不敢靠近,远远围拢着他。
谢小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一步步往空地挪。
这些妖狼不同于普通野狼,力气大得很,他就算背靠大树也不安全,而且在树林里面,长刀根本施展不开。
换成以前,他首先想的是逃跑,要不然就是借用地势,刚才他来的路上就看到一片悬崖,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至少用不着担心四面受敌。但是现在,他情愿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年来的遭遇,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过太太平平的日子,先要有应对飞来横祸的实力。
突然一声尖啸从一头妖狼的嘴里发了出来,其他妖狼同时从四面八方猛冲。
发号施令的是狼群的首领。以多欺少并不是人的专利,畜生也明白这个道理。
谢小玉没动,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刀的机会,必须一刀把所有的妖狼全部斩杀,不然的话,只要有一头妖狼冲近过来,他就必死无疑。
那些妖狼有前有后,显然它们也知道排成一排,可能会被一下子干掉。
眨眼间,最近的狼已经奔到三尺之内,甚至飞扑而起。
刀终于动了,锋快的长刀割裂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没有雷声那般震慑人心,却也令人胆寒。
灿烂的刀光连成了一片,他的身体四周仿佛围着一道光弧,飞扑而起的那几条狼全都被拦腰截断。
光弧的外侧是一道血环,血环均匀散开,其薄如纸,却又锋利如刃。
后面的群狼一只接着一只撞上了血环。
血环远没有刀刃那样锋利,却已经足够切进肉里。
纷乱的脚步和嘈杂的狼啸瞬间停滞了,只有一连串扑通扑通的轻响,一具具狼尸倒在了地上。
谢小玉仍旧紧握着长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牢里的时候,他吃过亏,以为别人已经被他打趴下了,没想到那个人装死,趁他转头的机会,用一根筷子在他的胸口捅了个窟窿。
一阵金属破裂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刀刃裂开了。
这不是什么宝刀,更不是法器,是他花了五两银子让铁匠师傅打的,用的材料只是普通的精钢。刚才他全力以赴斩出那一刀,刀身勉强承受住了,可刀刃实在太过脆弱,所以崩碎了。
看着那犬牙错齿一般的刀刃,他暗自庆幸,刃口是在群狼倒下之后崩碎的,要不然他恐怕凶多吉少。
凡俗的兵刃还是不能用,必须弄一把法剑。
不过这也让他有些纠结,
《六如法》是御气运剑之术。飞剑纵横千丈,来去数里,绝不是这种近身搏杀,一丈之内皆是死地的剑术。他倒底弄一把飞剑?还是弄一把和手中直刀一样的法剑?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的真气不够,根本御使不了。如果是后者的话,他现在只是借鉴武人的练法,感悟剑术的真谛,并不打算走近身搏杀的路子,弄到这样的法剑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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