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宴会风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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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乾这时道∶「这《群芳谱》出来还不是最大的事。还有一事才是天下震动阿。」
陆羽不由疑惑的看向孙乾。孙乾还没开口,旁边糜芳已经道∶「公佑所说的,可是上古八大奇书出世的消息?」
「正是。」孙乾点点头道∶「这八大奇书据说是从上古洪荒时期就开始流传下来的,里面包含著藏天含地的大秘密。数千年来,这八本奇书偶现踪迹,无不造就了一时人杰,甚至是一代帝王。」
听到这些,陆羽不由大感兴趣,随即追问道∶「但不知这八本奇书是哪八本?」
陈登这时终於找到插上嘴的机会,立即装出一副博学的样子道∶「这本八奇书就是《太平要术》、《太平清道领》、《文王答策》、《鬼谷兵法》、《九锡铭文》、《扁鹊神篇》、《遁甲天书》、《玄素经》。」
孙乾微微点头道∶「而原来这本八奇书,竟有六本都掌握在三宗的手中,分别是云航道宗的《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道领》,《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道领》都是出自道祖陈鸿所作的《天衍录》,後被道祖的二徒,即後世所传的上清和玉清两位真人,分为两部分,而成了这两大奇书,这两本书又直接造就了云航道宗两大宗师南华真人和鬼师于吉。」
「而与云航道宗格格不入的天华慈宗则有《遁甲天书》和《玄素经》两部镇山宝典。《遁甲天书》据说乃当年黄帝得盘古大神之力後所书,《玄素经》则是黄帝的爱侣九天玄女受大地之母女娲托梦写出的。天华慈宗每代必出一男一女两个门人结为夫妻,男子修习《遁甲天书》,女子修习《玄素经》。但是到了上一代天华慈宗却只传了一人,即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左慈。不过另外据说,其弟子秦思雨得传《玄素经》,已有青出於蓝之势,成就可超越之前的女子;却不知这《遁甲天书》却传给了何人?想来也该是一代人杰。」听到左慈把《遁甲天书》传给了不知何人,陆羽猛的一凛。自己无意间得到《遁甲天书》一事,只有貂蝉、糜贞知道;看来不能再给别人知道,否则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闹得天下人都晓得的话,恐怕都会来抢这等奇书。待会儿得找机会告诉秀儿、贞儿,以免先让这几个「广播电台」知晓了。
这时孙乾一口气说了这麽多,就先喝了几口酒,抹一抹嘴唇,接著说道∶「至於神卜门,他们得到的是《文王答策》和从九锡上印下的《九锡铭文》拓本。这二宝分别掌握在神卜门一南一北两宗手里。据说《文王答策》乃是周文王根据伏羲六十四卦所测出,可测个人吉凶、辨天下大势,只是常人难以习得。听说神卜门北宗宗主,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管辂,也只不过学得十之一二。而《九锡铭文》则是周武王平定天下後,在镇压九州的神鼎上刻下的上古奇书。据说上面不仅记载了周武王一生的文治武功,而且还有姜太公传自元始天尊的兵法和道术。南宗宗主的许劭据说也是只习得道术之一二。这本《九锡铭文》原是南宗镇派之宝,不过听闻由於受到要胁,此时已经落入曹操手中。曹操正让手下日夜翻译上面的铭文呢。」
陈登听了,有些忿忿不平的道∶「八本奇书竟有六本落在这三家手里,难怪三宗几百年来都长盛不衰,连历代帝皇都要让他们三分。」
旁边糜芳这时问孙乾道∶「曹操得了九锡,即便能译出来,也不一定习得会。南宗传了多年,岂会不懂其文?看来他们一定有所保留。不过他们虽然看得懂,显然还是学不会。看来这当中一定有甚麽秘密。对了,其他两部书的下落又如何呢?」
孙乾道∶「先说《扁鹊神篇》。这《扁鹊神篇》据闻乃传自上古神农炎帝所著的《神农百草经》,後来此书传至名医扁鹊之手,加以整编而成。听说这本书现在应该是落入当今天下四大神医之中的「天医」张仲景和「神医」华佗手中,两人根据所得到的《扁鹊神篇》,分别写出了《伤寒杂病论》和《青囊书》,也都是旷世奇书。至於《鬼谷兵法》,则是春秋时一代仙师鬼谷子根据剑祖秦广子留下的石刻,和自已毕生所学写出的。传说鬼谷子活了六百七十八岁,如孙武、吴起、孙膑、庞涓、李牧等名将都出自他的门下。而孙武的《孙子兵法》和孙膑、吴起的《孙吴兵法》,都是根据此书所撰。《鬼谷兵法》据说真正的传人是大弟子孙武,而江东孙家就是孙武的後人。所以大家都认为,此书现在应该在东吴手中。」
陈登咋舌道∶「曹操和孙吴各有一本,莫非他们也是应了甚麽天命?看来我们也得设去弄它个一本来才行。」接著大家又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陆羽没有参与讨论,反而走了开去,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太震惊了。有谁知道天下人苦心寻找的八本奇书,竟然有两本是在自己的手中?这到底是福是祸?该不让让刘备知道,以安其心呢?
再者,几百年来偶一现踪的奇书,难得有人知其下落,何况八本一齐出世?那岂不翻了天吗?为甚麽几百年来的秘密,今天一口气全部都被漏出来?看来这好像是有心人精心策划的,所以消息才会真真假假。
想到那个救了自己一命,将《遁甲天书》交给自己的老人,若如孙乾所说的,岂不就是左慈老兄了?但陆羽直觉上感到,那个老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不过他又为甚麽要把这本人人欲得之而後快的宝书交给自己?难道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要让自己藉之以拯救苍生吗?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来历,肯定自己办得到?刚才听说,天华慈宗每代只传一男一女结为夫妇;现任传人左慈是孤身,只传了个女弟子,即四美之一的「西雨」的秦思雨,但是天下一半的人他不找,偏偏将《遁甲天书》交给他,难道┅┅陆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再想到那部《扁鹊神篇》,刚才说是在张仲景和华佗手里。若这消息是真,那麽自己在桃源小谷中得到的那一卷又是甚麽呢?何况自己已经亲自暗中多次验证了上面的医术,确实是旷古绝今,不可能有假,这又如何解释呢?
如果一定要说有甚麽问题的话,陆羽只能推测,放消息的人必定是想得到这八部书的人。那麽,恐怕曹操和孙策手中并没有那两部书。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们有的话,又何必四处求才?曹操何致有黎阳之败?孙坚又怎麽可能会战死,而且是死在实力并不算强的刘表手里?看来三宗仍保有五部书,而自己有两部,只有一部《鬼谷兵法》有待追查了。┅┅等等,难道,难道这有心的人目标,就是这部奇书吗?
方今天下战乱,谁能决胜强场,就能有主宰天下的实力。若如孙乾所说,那「鬼谷子」王利老兄的门生都那麽厉害,他写的这部书一定大有看头,难怪会这麽引起觊觎了。看来放消息的人,恐怕就是要世人帮他找出这部《鬼谷兵法》罢?
陆羽的脑中塞满了问题,如果此时有人看向他,一定会发现,他虽然睁著眼睛,却是一片迷离,眼神根本没有焦点。
这时大厅门口走进一对青年男女,女的面貌姣好,只是眉宇间透著一股傲气;而男的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身後,看两人的长相和态度,应该是兄妹关系,正是蒯舞蝶和蒯明。
蒯舞蝶有些气闷的走进大厅,还以为是甚麽重要的宴会,原来只是庆祝小孩子满周岁的家家酒,结果让自己听不成陆子诚的演讲课,这是多大的损失阿。要是自己有黄芸的命就好了,自己怎麽就会有在这麽一个顽固的老爹?他不就是想拿自己这个荆山书院榜上头一名的女儿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好让他多几分面子吗?
想著蒯舞蝶就气不打一处来。阿芸现在应该已经听陆子诚完的演讲罢?不知道内容有多耸动人?有没有令人惊艳的辞赋发表?
想想那个听课的场面,觉得自己若能参加,那是多幸福的事呀!明天一定要让阿芸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给自己听┅┅
从黄芸又想到今天上午跟自己作对的那个低年级生,他到底是甚麽人?竟然对那些书那麽熟悉,而且那些可是六部的教材阿!
自己只看其中一部的书,已经是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他竟然能琅琅上口的背诵无碍!难道他也是陆子诚的子侄?可是据说陆子诚的年纪并不大,怎麽可能有他那麽大的子侄?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精通医术,看他救醒阿芸的方法,自己可从来没见过┅。

想著蒯舞蝶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蒯明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的妹妹身後。对这个妹妹,他可是从心里敬畏;从小到大,她无论武艺还是书画,都是最优秀的,而且性格最是骄傲,时常对自己大呼小叱的,可怜自己这一介书生,哪有还手之力?这次若不是父亲吩咐自己看紧她,自己才不要来自讨苦吃呢。
蒯舞蝶一边胡思乱想著,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赫然便是自己刚刚想起的那个家伙!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儒衫,飘逸间略显丰神俊朗,虽长相不怎麽出色,却浑身上下透出一丝温文尔雅的气质。蒯舞蝶看了,不由微微一呆。
这时陆羽转头看向蒯舞蝶一边,蒯舞蝶不由心头一喜;但见陆羽射向自己的眼神却是空洞一片,彷佛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蒯舞蝶顿时心头怒火上升。
蒯舞蝶快步走到陆羽跟前,满脸怒容的道∶「小子,你是怎麽混进来的?这里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
蒯明跟著妹妹後头,也早已看到陆羽;知道陆羽身分的他,一见蒯舞蝶满脸怒容冲向陆羽时,他就心知不妙,连忙想要拉住蒯舞蝶,却被蒯舞蝶给甩开了;所以只能赶紧快步跟上。这时又听到蒯舞蝶的话,吓得连忙从身後拉扯她的衣袖,只盼能把她拉开;蒯舞蝶仍是用力一甩,回身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著陆羽。
陆羽原来一直陷入深思中,此时听到身边似乎有人对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蒯舞蝶,遂微微一笑作道∶「原来是蒯小姐。」
蒯舞蝶还想要往下说,蒯明已经顾不了许多,从後伸出手来,一把就捂住蒯舞蝶的嘴巴,想要把她架离开;无奈本事实在不如,蒯舞蝶一下就挣脱了,反手就打了蒯明一下,戟指想要大骂。
正在两兄妹扭打之际,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原来是荆州礼部尚书蒯良。
陆羽对蒯良仍是很敬重,此时见了连忙打招呼。
蒯良赶紧回礼,然後眉头深皱,一脸怒容的看向蒯明和蒯舞蝶,问他们兄妹道∶「你们两个在干甚麽?」
蒯明和蒯舞蝶吓得连忙松开了手,低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蒯良转身向陆羽作道∶「下官管教不周,教大人笑话了。」陆羽摇摇手笑道∶「蒯大人客气,叫我子诚就可以了。」
蒯良转头瞪了两兄妹一眼,喝道∶「还不来见过陆子诚陆大人?」
陆羽赶紧笑道∶「别客气,我们已经见过了。」
听到父亲的话,蒯舞蝶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道∶「他┅┅,他是陆子诚?」
蒯良一听,眉头皱得更深,喝道∶「没大没小,怎麽直呼陆大人名讳?爹平时怎麽教你的?还不过来陪罪!」
蒯舞蝶一听,脸突然红了,不但没道歉,反而转身就跑了出去。
蒯良吓了一跳,正想叫住女儿,陆羽已经开口道∶「蒯大人不必多礼,我跟令公子和令媛差不多年纪,以字相称也不算无礼,就不必介意了。」
蒯良点头道∶「陆大人海涵了。」接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女儿的背影一眼,又道∶「陆大人认识犬子和小女?」
想到上午的闹剧和下午的场景,陆羽轻轻笑了笑道∶「曾在书院和西城门分别见过他们一面。」
就在这时,陈登突然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道∶「大消息,大消息,子诚,大消息。」
陆羽听到,不由看向陈登道∶「甚麽消息,莫非是曹军在河北有了动静?」
陈登作出一副被打败、差点要晕倒的样子道∶「曹操能有甚麽消息?他现在正被审正南牵制在邺城下动弹不得。双方正在比看看谁较能挨饿呢。」
陆羽听了,不由疑惑道∶「那还有甚麽大消息?」
这时陈登脸上又露出那种很暖昧的笑容,慢慢踱到陆羽旁边,附耳低声道∶「据说今晚三大名姬之一的沈碧芸会被请来演出,这好像是出自糜子仲那个家伙的手笔!」
陆羽听毕,不由哭笑不得。不过对这个家伙来说,这确实是个大消息了。
对於三大名姬的出身,陆羽也早从这些「损友」口中听过一些传闻。据说这三女都是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美女,虽是出身青楼,却是只卖艺不卖身,寻常人家想见之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出得起那价值千金的出场费,还要看她们愿不愿意呢。看来她们似乎都看准了,天下男人有几个不是贱骨头?也正因为如此,王孙公子无不为之疯狂;但据说此三大名姬背後都有一个势力暗中支持,所以无人敢动她们任何一人的念头。
这沈碧芸就是三姬中最负盛名的一位。据说她的一曲清笛幽婉低沉,黯然**,闻之令人肝肠寸断,无不落泪。同时又生沉鱼落雁之貌,比起「四美」、「七香」毫不逊色,只是因为出身青楼楚馆,才没有被列上《群芳谱》。看来自己那位大舅子能够请出她,果然是好大的手笔呀。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走到陆羽身边,陆羽在身边耳语了几句,陆羽微微皱眉,转身随那仆役走了出去。
穿过重重回廊,陆羽被引入内府之中。仆役将陆羽带到一所小厅前,作了一个请君入内的手势,然後退了下去。
陆羽走进小厅,只见小厅正中坐著刘备,左边是一张空位子和徐庶、陈群,右边是诸葛亮、庞统、陈宫。难怪刚才没有看到他们。陆羽这时走到徐庶上首的空位子坐下,看向刘备。
刘备向诸葛亮微微示意,诸葛亮轻轻点头,然後沉声道∶「西蜀来人了。」
「哦?」陆羽的回答,显示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惊奇。不过这也难怪,他甚至也都猜得出西蜀来的人是谁,真正的目的又是甚麽。
这时陆羽与诸葛亮和庞统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微微一笑,均是了然於胸。
陆羽这时笑著对刘备道∶「恭喜主公,又将把益州收入囊中了。」
刘备听了,大吃一惊,刚要发问,这时仆役已经领著两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两人躬身行礼道∶「益州法正、孟达,见过刘备大人,见过几位军师。」
刘备看向两人,法正是一副书生打扮,面貌平常,但眼中时而透出智慧的光芒;而孟达则是身穿盔甲,面留短需,神情镇定如常,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阴气,让人看上去不甚舒服。这时刘备对二人道∶「不知二位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法正这时恭敬的道∶「汉中太守张鲁不仁,侵犯我益州州郡,残民以逞;我二人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求援,希望刘备大人能念在与我家主公同宗的分上,相助一臂之力。」
刘备听了,正沉吟未语,陆羽连忙先插话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荆州军月前南征交州,虽然侥天之幸,打败交州军,助山越百姓获得一块土地,但也损失惨重,府库几近一空,实是无力相助。而且我们与张鲁也曾约定互不相害。先生此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说著陆羽以戏谑的眼光看向法正。
法正神色不变,微微笑道∶「子诚先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天下谁不知荆州如今已是天下第一富邑,钱粮堆积如山。闻听先生在济城、韶关、南海三站都大获全体,这损失惨重不知从何说起?交州士家不过是梁染小丑,如果以荆州军的精锐仍损失惨重,那不知数次败於先生手中的曹操该如何想了?」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
陆羽这时微笑的与法正对视了一眼,都看得出对方眼中的欣赏。此时法正接著道∶「至於与张鲁的关系,我家主公只是请刘备大人帮助防守,而且愿意奉上物资钱粮.张鲁即使知道,也无以责怪。」
陆羽微笑不答,只是转向刘备,等候他的指示。刘备听完,想了一会儿,然後道∶「此议兹事体大,我还要与几位军师商量一番。」
法正听了,微微一笑,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从怀中拿出一个檀紫色盒子道∶「闻听今日乃是大人公子满周岁,法正与子庆特备了一分礼物献与大人。」一间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檀紫色的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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