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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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得胜的消息一经传回,安定沸腾了,家家换下了吊丧的白布,换上一块块红布,处处掌灯,处处结彩,整个安定变成了一片火红。.人们蜂拥上街头去迎接得胜的军队,小孩在人群中左穿右突,老人裂着缺牙的嘴笑得合也合不拢,熟人之间互致问候,互相传递着胜利的喜悦。
入夜时分,府尹韩皓传出沈思的安民令,减免工商业五月的税负,将今年的农田税降低一成作为此次西凉兵犯境后对百姓的补偿。
军中则由段正执行吴晨的奖赏令,对此次战役有功的兵丁进行造册封赏,除必要的留守和驻防兵丁外,所有兵丁给假三天。
二更时分,文书苏俊发布由太守令史竑起草,吴晨签署的屯田令。令中放宽对个人屯田的限制,由原先的最高限一百亩增加到二百亩,多耕田的人进行奖励,对上缴粮食到官库或者将粮食卖给官库的人进行奖励。同时,在令中谕示,流亡的百姓只要到安定郡所在州府进行登记造册,就可以获得由官方分配的粮田、种子、农具等物。
三令一出,百姓欢腾,各家各户都涌上街头,再加上兵士归家,到三更时分安定的大街上仍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吴晨、徐庶、沈思等一行十二人身着便装也挤在人群中。
众人自归城后就一直商讨安定、天水两军和并的事宜。此前吴晨已经派李卓到“隆福盛”订好席位,准备设宴宴请段正、王乐、董愈等一众功勋卓著的将领,顺便为成宜和一众天水将军洗尘。合并的细节商讨完毕,天色已近三更,一行人换上便装,从后门绕出太守府,没想到三更天街上的人竟然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众人被挤在缓缓涌动的人群中,却是急前不得。
徐庶叹道:“像这样慢慢往前蹭,到明天天亮我们也赶不到‘隆福盛’。”
翟星道:“呵呵,刚才程掌柜就说派人把菜肴送到府里,可惜因为某人的原因,所以此刻大伙儿就只能在这里空着肚子看别人游街、自己嗑西北风了。”
吴晨笑道:“空着肚子有什么不好?‘饱肚吃蜜蜜不甜,空肚吃糠甜如蜜’,而且又不是没得吃,等到了‘隆福盛’,那些‘白斩鸡’,‘清蒸鲈鱼’,‘五香驴肉’,统统叫上来,还有百年的‘玉泉酿’,入口干洌清爽……”
王乐急忙道:“公子不要再说了,再说,我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到时淹了安定被黄艾打板子事小,冲塌民房可就是大事了。”
众人一阵大笑。
沈思撸着长须微笑道:“这几天白天治丧,晚上宵禁,百姓生活困苦,心中更苦。现在公子无恙,安定无事,西凉大军又被击退,好日子突然就到了眼前。所有好事一齐降临,任谁都会睡不着觉的。”
姜叙道:“沈太守说得极是。以前极少有机会和老百姓在一起,今天跟着公子,看着身边这些人的笑容,心里感受到他们心中的喜悦,自己也被感染了,现在只觉夜好、星好、灯好,人更好……”
成宜笑道:“述之的雅兴上来了,看来是要写一篇《安定夜行赋》了。”
姜叙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川流何涌涌,济济群彦至。风起云汤汤(shang),蒙蒙见(an)真鳞。”
苏俊抚掌道:“好诗,姜军师好文采。”
成宜低笑道:“好一个‘济济群彦至’,经述之这么一说,我这个俗人也变成圣贤了。”
段正朗声笑道:“不但是将军,连我这粗人也成圣贤了。”
沈思捻须道:“最妙就是后两句,风云际会,飞龙在天,好诗,好诗。”
吴晨奸笑道:“述之的文采我一向佩服得紧。师兄,你平常不是也喜欢吟上几句的吗?今天大家兴致这么好,你也来两句啊!”
翟星摇头道:“心中有句吟不得,述之雅赋在前头。”
沈思、苏俊、成宜笑道:“好诗,好诗!”
吴晨为之气结,原本想刁难奸商,不想又被奸商顺手借了李白的诗。正转着眼珠想再怎么刁难一下他,前面传来一阵吆喝声。
“什么事这么吵?”吴晨皱眉问道。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霆道:“好像是兵丁巡城来了。”
吴晨这时也看到了云仪。云仪领着十几个巡城的兵丁,提着大红灯笼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人群看到巡城兵丁,向两边让开,一时之间人潮推推搡搡,王乐,王霆、段正、庞德在众人身前,保护着众人不让人群挤过来,但人潮汹涌,众人仍是被挤得立足不稳,向墙边靠去。
王霆突然叫道:“云仪身边那人不就是李卓吗?喂,李卓,我们……”王乐从身旁窜上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你这样一叫,我们还用得着穿便服出来吗?”
吴晨微微一笑,心道,王乐越来越成气候了。王霆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看着王乐,王乐沉声道:“我们换便装就是不要惊动城里的人,你这样一叫,大家都知道公子出府了,那时人人都挤过来,别说吃饭,就是想回府都难了,懂了吗?”王霆使劲的点了点头,王乐这才松开手。
李卓停了下来张望了一阵,低头和云仪交谈了几声,就又向前奔去。
吴晨长出一口气,笑道:“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我觉得像刚才走走谈谈也不错,不知众位觉得怎么样?”
众人齐声称是。吴晨点头道:“那就找点话题好了。对了,成将军,天水和西凉交战也有半年多了,对马腾部应该有非常深的了解,而安定对马腾却了解不深,不知道成将军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成宜低笑道:“了解深说不上,不过和他打仗也打了大半年了,总有些大概的了解。西凉马家源远流长,所以马腾的战术也非常古老。他的战术不仅与西凉其他诸侯如董卓、郭汜不同,即使是与韩遂也绝不相同。”众人轻哦一声,成宜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董卓、郭汜的战法是正统的骑兵战术,注重骑兵的突袭与迂回包抄,军队也以弓骑兵为主,配备利于近身厮杀的环首刀;韩遂的西凉铁骑注重骑兵的正面冲击,马兵都配备奇长的铁矛和沉重的巨盾。而马腾的战术则注重步兵与骑兵的交替掩护。”
吴晨道:“这么说来马腾军中不止有骑兵还有大量的步兵了?”
成宜道:“不错,马腾军阵前三排一般为盾牌兵,手持巨盾和长矛,盾牌兵身侧一般都有两名步兵护卫,大刀兵防止敌军近身攻击,投矛兵向敌阵投掷长标,远程攻敌;轻骑兵隐伏在步兵身后,当敌人多次进攻不果而要后撤时,骑兵突然从步兵阵中杀出,真正是出其不意。”
成宜虽然作为与马腾的敌对一方,仍然对马腾的战术赞不绝口,显然是对马腾的战术极其钦服。
吴晨皱了皱眉:“奇怪,这种战术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唔,很像李牧在宜什么之战时用过的战术,只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宜什么。”
徐庶沉吟道:“公子是不是想说宜安之战?”
战国之时,秦兵分南北两路夹击赵国,北路王翦,南路恒齮。当时,邯郓以南的秦军来势凶猛,邺和安阳相继失守。但中途有漳水断隔,进兵困难。所以,恒齮分师北上,直抵肥下(今河北肥乡西),以配合北兵的攻击。李牧根据形势,采取击溃南部秦兵,阻遏北部秦兵的作战方针。这一方针的要旨在于消灭企图配合北路秦军攻击邯郓的桓齮部队,阻止两路秦军的汇合,以夺取战局的优势。所以,李牧迅速北上,迎战桓齮部队于肥下,终于在宜安阻截到秦兵。李牧以三万步兵列阵阻击秦军,两万步兵攻击秦军侧翼,就在两方相持不下时,三万骑兵突然从步兵身后包抄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突袭秦军后翼,秦军遭受重创,沿汾水溃败,一直退到百里外的曲沃才算稳住脚跟,二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八万人。
吴晨一拍脑袋:“是了,是宜安之战。”
一直沉默不语的残废军师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公子果然厉害,竟然能一眼看出二者的渊源。”
吴晨大惊道:“什么?难道真的是同一战术?”
成宜笑道:“这并不奇怪,如果公子知道西凉马家的来历就不会觉得惊讶了。”
吴晨惊问道:“难道马家和李家有什么关系?”
翟星在一旁笑道:“呵呵,马家和李家没关系,赵家和李家才有关系。”
吴晨眨了眨眼:“赵家?我知道李牧和赵奢的关系很不错。”心想,难道赵奢和姓马的某个官员关系也不错,所以马家就和李家扯上干系了?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赵国有哪个是姓马的名人。
苏俊、成宜、沈思、段正、庞德都笑了起来。
徐庶微笑道:“公子忘了赵奢的封号了?赵惠文王时,秦军攻击韩国,韩向赵求救。以廉颇为首的大将认为阏与路途遥远难以救援,即便能赶到,其地势狭小也决难展开兵阵,请求赵王不要派兵。唯有赵奢提出‘狭路相逢,勇者胜’,最终赵王被赵奢说服,由赵奢率领援兵救韩。赵奢在邯郸城外三十里处屯驻二十八天,突然用两天的时间急趋二百里,并采纳军士许历的建议,派万人抢先占领阏与北山高地,居高临下,大败秦军。惠文王遂封赵奢为‘马服君’。”
苏俊接道:“关于‘马服君’,史书众说纷纭。有人说赵奢封地在‘马服’故此称为‘马服君’,也有人说正因为赵奢被封为‘马服君’所以封地才叫‘马服’。后一种说法认为赵奢马战无坚不摧,惠文王叹曰‘战马皆服于奢’,所以封为‘马服君’。”

吴晨笑道:“谈经论史,这里恐怕没人能比得上子雅了。不过依我看后一种的可能较大。兵法曰: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赵奢军调动之快不仅远远突破了前人的限制,而且也超出了秦军谍报的传送速度,所以赵军主力能在秦军毫无准备之时突然出现在阏与战地。这才是赵奢取胜的关键。‘动如发自九天’赵奢的确尽得马战的精髓,让人不得不服。”微顿了顿,接着道:“这样说来,西凉马家应该是由‘马服君’这一支传下来的了。只是赵奢一代名将,与战国四大名将的廉颇、李牧并称,如此煊赫的家世我怎么从来没听义兄说起过?”
翟星笑道:“呵呵,这就要说到赵氏为什么改姓马了。”
吴晨诧异的道:“为什么……”忽然一阵大笑,“原来是他。”
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王霆转过身来搔了搔头,闷声道:“公子,那人谁啊?哑谜俺猜不出。”
吴晨摆摆手:“说不得,说不得,不然义兄回来会找我算账的。子雅,那马家又为什么落脚到西凉了呢?”
苏俊道:“赵国灭亡,赵奢的孙子马兴被秦王政迁到咸阳,至六世马通时马家又从咸阳迁到扶风郡,此后马家世代都在扶风郡。灵帝末年,羌、氐叛乱,马腾投到凉州刺史耿鄙军下,马腾这一支就迁到西凉了。”
吴晨诧异的问道:“赢政竟然如此重视马兴?”
苏俊道:“秦王统一天下,匈奴就成了大秦王朝的心腹之患。而千古之下对匈奴能取得绝对胜利的只有李牧一人,当时匈奴闻李牧之名而丧胆。只是李牧被杀,他的兵法军阵也跟着失传了。马兴手中保留了一些赵奢与李牧谈论兵法的竹简,所以秦王才会如此重视马兴。”
吴晨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说来马腾的战法的确是由李牧首创而延续下来的了。”
残废军师道:“公子说得不完全,马家名将辈出,伏波将军就曾对祖传的阵法进行过修正。其实李牧的军阵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太公战牧野时所摆‘鱼丽阵’的变种,只不过将战车换成了巨盾兵。经此一换,虽然降低了军阵的冲击力,却让军队的布置更加灵活多变,适应多种地形,并且恰好成为秦军与匈奴的克星。”
吴晨皱眉道:“匈奴还好说,成为秦军的克星好像就太过了点。据我所知,秦将白起、王翦等人都擅长布‘鱼丽阵’……咦,前面怎么停下了?”
王乐笑道:“公子,我们到了。”
吴晨道:“呵呵,边走边说,秘闻一桩又一桩,我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了。”抬眼看了看“隆福盛”的招牌,笑道:“里面很热闹嘛,好像比外面还热闹。不知他们在争什么,我们进去瞧瞧。”
众人进到店中,原本只能坐三、四十人的座位竟然挤了百多人。虽然灯火通明,灯火摇曳、人影幢幢,仍显得说不出的晦暗。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店里一片嗡嗡声,却是听不清在说什么。最里面几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偶尔从里面传来一两声尖锐的叫喊,让人知道里面有人正在辩论。
小二看又有客人来到,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来,突然脸色一变,向正笑咪咪的看着最里面那群人的程掌柜跑去,沿路不是踩在这个人脚上就是撞在那个人身上,引起骂声一片。小二也顾不得那么多,凑到程掌柜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程掌柜转头向门口望了望,立即走出了柜台,向众人走来。
“公子,这边请。”程掌柜笑呵呵的在前带路,一行人绕过柜台从侧梯上了楼,底下的人抬头看了看,随即又开始聊天。
众人坐下后,吴晨低笑道:“程伯,你的生意很好啊,我看应该把店面再扩大一倍才是。”
程福苦笑道:“‘人旺财不旺’,这些人多是来看热闹的,正经掏钱的可没几个,若没有公子三不五时的照应着,真是‘穷神上了炕’了。”
吴晨听得程福说得有趣,不由得在心中偷笑。段正沉声道:“刚才那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争些什么?”心中暗道,公子将查奸举恶的责任交给自己,如果让这种事发生在公子眼皮底下,自己这张老脸真不知要往哪儿搁了。
程福道:“争论公子下一个该打谁了。”
徐庶一听,用手摸了摸下巴:“这么大的题目,不知是谁人在争论?”
程福道:“一个是经常在我这里占卜买卦的王遴,另一个是个外乡人,数日前才到安定。”
翟星笑道:“呵呵,刚才听声音已经知道其中一个必定是王半仙。”
段正怕吴晨不知道,接口道:“就是上次煽动安定居民到太守府前看龙气的那个人,后来奸商师傅说王遴是他的朋友,这才没下狱。”因为段明拜在翟星门下,所以段正称呼翟星时后面加上了师傅。
成宜惊讶的问道:“奸商兄竟然认识这样一个人?”翟星笑着点了点头:“而且关系还不错”。
吴晨心道,三教九流,只要是奸商想认识的绝对跑不了,也只有他才能不管什么鸡鸣狗盗统统一网打尽。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看此人口才便给,是个人才。子雅,我上次给你说的‘唯才是举令’,你构思的怎么样了?”
苏俊站起身来,向吴晨深鞠一恭:“下官已经构思好了,也已和太守令史大人商讨过,只等公子钧裁之后就可以发布。”
吴晨笑道:“那就今天钧裁,明天发布好了。”
苏俊摇头晃脑道:“昔伊挚陪嫁之奴,吕牙贩牛屠户,三王任而兴。管仲、伍子,刑徒也,用之而成王霸之业。萧何、曹参,卑微小吏,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有辅弼之能,声著千载。今天下得无有甲兵千万在胸而犹落落垂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散金求官而未遇无知者乎?士有偏短,焉可轻废?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吴晨抚掌笑道:“好,好,写的好,明天就发出去吧。”
残废军师叹道:“‘士有偏短,焉可轻废?’,好,好……”
王乐一边听一边向王霆解释,王霆突然站起身来,大叫道:“公子,苏俊这书包掉的俺头大,俺也不知他摇头晃脑的聒噪什么,公子既然说那个半仙是人才,俺现在就把他抓来。”
徐庶笑道:“像你这般就不是‘唯才是举’而是‘见人就抓’,那些贤才见了我们还不都躲的远远的了。”王霆悻悻然的坐了下来,徐庶转向程福:“程老板,他们争论的结论是什么啊?”
程福笑道:“又有几人听得懂,大家都图个热闹罢了。”
小儿这时托着菜上来了,一边将菜放到每个人面前的小案上,一面说道:“那个外乡人说是秦川的马腾,半仙说是长安的钟繇,其实安定有谁不知道下一个挨揍的肯定是金城的张横,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大家全当是看热闹。”
吴晨呆了呆,问道:“小二,谁告诉你下一个肯定是金城的张横?”
小二笑道:“明摆着的啊。公子上次颁布屯田令已是二个月前了,当时太守府前都是来登记注册的,队伍长长一串几乎绕城十圈,而且安定四周的盗贼也都被神威天将军带兵征讨完了,安定郡周围又哪里还有流民?金城这次被韩遂攻占,全城都遭了劫。公子再次颁布屯田令,说是吸引流民,真要安置的只怕不是什么流民,而是金城百姓吧。”
成宜哈哈大笑:“厉害,厉害,公子颁布屯田令我竟然一点儿疑心都没起。怪不得公子只是泛泛的问问马腾的情况,原来真正要对付的是张横。若非小二点破,我还被蒙在鼓里。”
残废军师笑道:“安定确是卧虎藏龙,连斟茶倒酒的小二都有这般见识,不服不行!”
程福道:“他又有什么见识,还不是听刚才那个刑徒说了几句,就到这儿卖弄。”
小二辩道:“他自说自话,若非我识见高雅,又怎知他说的有理没理。那个外乡人的话我就不用,王半仙的话我也不捡,这就是见识。”
程福道:“是,是,是,你识见高雅,只是你若怠慢了客人,我照样扣你工钱……”
姜叙笑道:“小哥说的有理。小哥,那个刚才说这些话的刑徒还在不在?”
小二眼珠滴溜溜的转,程福走上前去当头就给了一个大暴栗:“大人问你话哪,只管发呆,你的见识被猫叼走了?”小二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眼珠却还是转个不停。
翟星摊开右手,手中赫然有几枚青铜钱,笑道:“估计这个能把见识从猫嘴里抢回来。”
小二紧走几步,探手从翟星手里抢过青铜钱,紧紧攥在胸口,呵呵笑道:“回来了,见识回来了。”
吴晨大笑道:“既然回来了还不快说。”小二道:“他走了。”
徐庶道:“走了?他是安定本地人还是外乡人?”
小二的眼睛又开始转。程福气道:“你不说是不是,明天不用来上工了。”
小二叫道:“他是外乡人,不过来安定已经一个多月了。”
成宜道:“哦,那他住在哪里?”小二道:“不知道,他没说过,不过隔三差五的他会来‘隆福盛’坐坐。”
程福瞪了一眼小二:“还有菜没端上来,还不快去。”小二恭身下去。
吴晨笑道:“既然他住在安定就好办了。如此人物总要见上一见……”忽然楼梯一阵急响,几个人窜上楼来,门随即被打开,一人噗嗵跪了下来:“公子,我负荆请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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