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不理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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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何正茂,也难怪健儿威队的队员们个个恨得牙根儿痒痒,这小子的确是坏,属于缺德带冒烟儿的那种。他原本是健儿威队的主力前锋,当然,这也是仗着有自己的舅舅何国年在背后撑腰的结果。
有他在队里面的那两年,健儿威球队的成绩,怎一个惨字了得。这位仁兄仗着自己背后那层铁靠山,比赛时在场上那是兢兢业业,跑位飘忽地让人捉摸不定:不但对方后卫搞不清楚他的意图,就是自己的本方队员也吃不准这小子到底要干啥。
何正茂同志充分理解了国产运动品牌李宁的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的真正含义,在场上那就跟没了头的苍蝇似的:瞎跑。久而久之,其他球队的后卫都懒得去防守他。这位何正茂同志就在甲A球场混了两年,得了个外号:球场狗不理。
而在中国足坛中,能长期占据场上王牌废物的角色并不多见,南北各一个。南边这位就是中甲的球场狗不理何正茂同志,至于北边中超的那位仁兄,我们后面也会提到,外号叫赛场人不管,这是后话。
所以老安看着何正茂这家伙,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口袋里既然揣着何国年递过来的票子,人那就得听话。虽说何正茂这小子踢球踢得忒臭,可在球队里面还挺横,没少给老安惹事儿。
为了这事情何国年也专门找老安谈过话,长篇大论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何正茂,我外甥;你,请来的。
老安也是个明白人,何总这一通软硬兼施,他哪有不懂的道理?何总花钱请自个儿,那是慧眼识才;让自己外甥何正茂上场,那是让他老安投桃报李。何国年钱有的是,在国内像老安这种二流教练随便找,可外甥就这一个。
老安用力点头:明白,大大的明白。
于是这位何正茂球员,创造了甲A联赛的前锋经典记录,那就是连续两年的个人进球数为一球。而这一球,还是本方数名球员在对方禁区前大混战,争夺中健儿威球员在禁区线上大力射门,皮球射中门框,弹回来时,正撞到这位走位飘忽不定的何正茂同志的脑门子上。
对方门将惊魂方定,一看,这球居然又回来了,顶球的那位,居然还是这位外号“球场狗不理”的何前锋,这般鬼使神差的事儿,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大意之下,被健儿威队痛下一城。
据说这位何正茂同志,被球一撞,立马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位仁兄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第一句话便是:X你X,我X死你全家,哪个射门不长眼睛啊,我XXXXXXXX。他骂得正起劲呢,一看球进门了,这小子乐了:“好漂亮的助攻,老子在这儿埋伏半天了,看这配合打的,够欧洲一流球队的水平。”
赛后的总结会上,何国年狠狠地表扬了自己的外甥,长篇大论以万字计,大意就是:是金子总会闪光,是铁树总会开花,是我的外甥何正茂总会进球。何正茂在边上嘿嘿直乐,倭瓜脸儿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儿,一开口就是:“老子在门口守株待兔这么多年,终于给我逮到只兔子,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他正想继续摆呼,一看自己舅舅那脸色都变了,赶紧住了口。
老安也对何正茂的进球给予了肯定,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何正茂这名球员,在场上一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虽然跑位有点问题,可向着对方球门的大方向还是对的。虽然等了这么多日子,但是何正茂还是用自己的进球,回报了我们对他的信任。”
开会的球员们个个都低着头,偷偷地往地上狠吐唾沫。那把球射在何正茂脑门子上的球员,把肠子都悔青了,心说我咋不把自己吃奶的力气都使上,把这小子的脑袋射爆了那才好呢。。。
自从何正茂进了这一“欧洲水平”的进球后,在球队中,他俨然便成了说一不二的领军人物。大伙儿心里都明白:是金子总能发光,是铁树总能开花,是瞎猫。。。总能碰上死耗子。
当然,何正茂同志在球场上,还是继续着他那不能进球的一贯传统,其外号“球场狗不理”还是继续为其他球队所传颂。直到他舅舅何国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买回了那个像吃了炸药包般,一点就着的叶圣,他何正茂的好日子,才总算是熬到了头。
这位叶圣,长得那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何正茂刚开始还吃不准这家伙的路数,陪着些许小心,不敢去惹这位刺头。叶圣刚一入队,老安就知道这小子要来事儿,怕这位炸药筒点着了炸伤何老板的宝贝外甥,还特意找叶圣谈了次话,中心思想就是:何正茂,老板的外甥;你,老板请来的。

原指望这位老兄能明白点事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训练比赛时看到何正茂那鬼样儿,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也就得了。可谁知道,这位叶圣其实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是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可跑到了球场上,这位仁兄可就是认球不认人了。
那天正赶上球队在场上训练。何正茂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进球的缘故,心情不爽,在训练时可就埋怨开了,说自己这阵子守株待兔,可老没兔子来,肯定是大伙儿传球的意识有问题。
他越说越起劲,加上老不进球带来的精神压抑,也不管在场的这么多人听着是否刺耳,一拉嗓门儿可就骂开了。说健儿威队的后防线是豆腐渣工程,几个人渣封堵不住一个球门;中场线是四大脓包,老子我在门口守株待兔,你们这群饭桶怎么就不知道把兔子给我赶过来呢?至于其他前锋,那更是二百五投胎,若能有一点我何正茂的意识,健儿威队别说冲上超级联赛,就是跑出亚洲冲向月球,那也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
他在那边骂,老安和其他球员一个个都憋着火当没听见,心说就当是有条狗在叫唤吧。可这叶圣就不乐意了,心想这小子骂人可够损的,非让队里的人给打死了不可。
可他左右瞧瞧,众人都低着头,一脸戚容,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一个个大气都不喘上一口。叶圣心里正纳闷呢,忽然听到这位何正茂同志语气激昂的来了那么一句:后防线的大娘们儿都跟着我舅舅去卖妇女用品得了,长得一群屁精样儿的居然还敢来踢球。
于是,炸药筒终于点燃了,叶圣同志的个人觉悟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眼前的这小子,不揍不行了。
老安和其他队员,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新来的叶圣同志,仗着自己本是中后卫出身,身子结实,干得就是力气活,这架势一旦拉开了,那可是全无花巧,拳拳到肉。嘴上更是口沫横飞,什么话脏就往外冒什么话,唾沫星子四溅。
这何正茂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碰到过这种莽汉?经受得住这顿好打?当场就被打得趴在地上,跟条草狗似地嗷嗷乱叫。
众人愣了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大家伙儿开始看着挺乐,可仔细一想这事儿闹大了,到时候万一守株待兔的何正茂被打成了一条死狗,边上围观的众人却个个袖手旁观叉腰看乐子的,到了老板何国年这里可就不好交待了。
老安赶忙领着众球员上前拉架。大家平时被这何正茂欺负得狠了,加上这时看叶圣又是一副玩命的架势,谁都不愿意上去犯险。众人“住手,有话好好说”的口号嚷得震天响,两脚都在原地踏步。老安身为教练,却不敢怠慢,忙上前抱住叶圣,趁众人不注意,还偷偷踹了何正茂两脚。
哪知道何正茂这小子虽然挨着揍,可眼睛却没瞎,见自己被这大个儿狠揍,众人非但不上来帮忙,老安这混蛋居然还趁着混乱下黑脚,这小子这下可算对健儿威这整个球队记上仇了,心说:“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他这一记仇,虽说身上挨着打,可嘴上却不肯服输,居然还指着叶圣嚎了一嗓子:“小子,你有种,等会儿看我舅舅怎么收拾你。”
这句话嚎完了,叶圣一惊,心想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儿了?进队时老安千叮咛万嘱咐,我怎么脑袋一热全扔到脑后去了?可现在人也打了,骑虎难下,叶圣一狠心,心想大不了退队,老子今天我破罐子破摔了。
只见他虎臂一挣,虎躯一扭,抱着他的老安立时就被甩出去好几米远,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惹得众人一阵惊呼。只见这位叶圣,一脸豁出去的大无畏凶相,满嘴唾沫星子乱飞,脏话就跟吹泡泡似的往外乱冒,手脚并用,连问候何正茂同志家人带摧残何正茂同志的身体。精神肉体两不耽误,一块儿折磨。
只听场上“我日XXXXXXXXX”,“哎呦我的妈呀”;“我操XXXXXXXXX”“哎呦我的爹呀”;“我干XXXXXXXXX”,“哎呦我的祖宗呦”。。。。。。这叶圣和何正茂两人是一骂一和,一打一挨,就跟戏台上那唱双簧的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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