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同门相煎恶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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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日
夜间的风声渐渐大了起来,一阵紧挨着一阵。无敌盘膝端坐在树后,双手合十,正低头闭目,颂佛不止。妖舞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抬头来瞧了瞧天色,笑道:“差不多了,和尚,我们该上路了。”
无敌轻轻答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道:“我不会这融景之法,恐怕这风力再大,也无法把我吹到对面那千丈崖上。”
妖舞没好气地道:“有本姑娘捎带着你不就行了?整日里便知道念经,却也没见佛祖施恩,将你扔到那千丈崖上。”
无敌忙又低头颂了声阿弥陀佛,道:“姑娘此言差矣。须知世间万千,皆有佛理,犹如今夜的大风,对面的千丈崖。。。昔须菩提云: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他还未说完,便已被妖舞打断了道:“和尚,这半夜三更的,谁有兴趣去搞明白这什么一合相不一合相的?”紧走几步,到了无敌身前,半转了身子道:“你抓着我的肩膀,这便一同御风而去。待会儿等到了那千丈崖上,再来讨论你这一合相好了。”
无敌忙摇头道:“此万万不可,你我当守男女之仪,佛祖云:。。。。”
他还没有云完,妖舞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拦腰一抱,头靠在他耳边轻轻道:“佛祖云:色即是空嘛。”脚尖点地,立时便顺着风势,腾空而起。
无敌一凛,心道:“色即是空,我平日里脑中念了万遍,怎地她一说话,我便又忘了个干净?”此时自己身在半空,上下都不着落,被妖舞这般抱着,巧借风势,便向着那千丈崖飞去。
二人这般紧贴着拥在一起,无敌虽是金刚之躯,却也能感受到身后的软香温柔,脸上不自禁地有些发烧起来。他的脑中一片晕眩,心中竟盼着那千丈峰顶,离自己越远越好,能晚到一刻,便晚到一刻好了,若能这般与妖舞永远在一起,前面纵是无尽长路,漫漫远途,却也胜过人间万般的仙境。
他睁开双眼,却见脚下的一切,都变得这般虚无缥缈,远处的群山峻岭,沼泽湖泊,在淡淡月色的照耀下,躲在无边的夜色深处,都显得有些恍恍惚惚,看不太真切。那千丈崖离自己越来越近,山顶上的树木,都已看得清清楚楚的。妖舞轻轻笑道:“和尚莫慌,山顶已经快要到了。”她踩着这阵狂风,看准了方向,便要朝着峰顶而下。
哪知这狂风本吹得正急,忽然便停了下来,事先竟无半分征兆。妖舞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抱着无敌,便从高空中直坠了下来。无敌立时便从温柔乡中清醒了过来,眼见二人坠势不止,这便要从百尺高空,直向着千丈崖的山腰处直坠了下去。
此时已是千钧一发,容不得他再有片刻的犹豫。无敌立时气沉丹田,屈腰强将自己的身子朝下,同时急速将妖舞的双手解开,叫道:“你站在我背上,快落地时便借我的身子跃起。”
二人这般直直地坠下,妖舞却还哪里来得及在他背上站起身子?无敌聚起大神金刚的法身,怒目圆睁,双手急结起金刚墙印,在身前布出气墙,以减坠力。
妖舞亦不敢怠慢,双手在空中连捏数诀,强招风势来托住二人。但仓促之间,风势尚未聚足,二人便已直直坠落到了半山腰的土石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虽强靠着无敌的金刚法门相护,却亦都摔得头昏眼花,将半山腰处的山石直砸得凹陷了进去。
二人只感到头晕眼花,在地上躺了半晌,这才相互扶持着,缓缓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妖舞轻轻抚了抚额头,奇道:“这风怎地如此怪异?说停便停,事先却无半分征兆。”
无敌忽然心中一紧,有种说不出来的庄严肃穆之相,猛地便压在了自己的心头。他站起身来,缓缓扫视四周,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穿着黄色僧袍的老僧,正冷冷地瞧着自己。
虽是深夜,但那黄袍僧人的面相,他却是瞧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惊呼道:“四师兄,是你。。。。”话音未落,那黄袍僧人已大步直冲过来,二话不说,挥拳当胸便打了过来。
妖舞一声惊呼,无敌忙侧身避开,叫道:“无我师兄,你。。。你怎地会在此处?”
那黄袍僧人非是旁人,却正是无我。只见他面露杀气,拳出如风,竟一口气便如连珠一般向着无敌的身上狂轰过去,显是动了杀机,誓要将无敌毙于拳下一般。
无敌无奈,只得聚起金刚法身,强与无我斗在一处。他方才从高处跌下,气劲微岔,此时尚未恢复过来,被无我这一轮急攻,顿时便手忙脚乱起来,只得仗着金刚之躯力挡对方的重拳。
妖舞在旁边见势不妙,虽知这老和尚应该是无敌的师兄,但看着心上人被如此欺负,以她的性子,却哪里肯作壁上观,忙挥袖挺掌来攻。无我冷哼了一声,不闪不避,竟由着她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肩头。
这一掌如同轰中了坚铁一般,竟震得自己的掌心隐隐作痛。妖舞一愣,正想挥掌再攻,却见无我怒吼一声,右拳便直奔她的面门而来,竟是快若奔雷,瞬间即至。妖舞大惊失色,忙向后急退,拳风擦面而过,却也是割脸生疼。
她这一阻,无我攻向无敌的拳势稍滞,无敌立时便缓过一口气来,叫道:“无我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师弟无敌啊。”
无我却是一言不发,双手急速运劲,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鼓起日轮印,猛地便朝着无敌胸口强轰了过来。无敌不敢怠慢,默运起金刚萨锤心咒,双手结起大金刚轮印,与之硬撼。
一声巨响,二人都往后连退了数步,无敌的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显是方才无我那一下日轮印,毫无留手,竟是全力打来,似乎大有要将他置于死地之意。
无我止住身形,却不回气,双手在空中虚捏,忽地抓出两个风球来,远远地朝着无敌掷去。无敌忙聚起青除灾金刚的法身,铁臂急舞,将那两个风球发力震开。
哪知这两个风球被他铁臂一震,立时便散成了无数的小型风球,呈各个方向,向着他的百会,哑门,天鼎,极泉,尺泽,太渊,章门,期门,肾俞,关元等各大穴道钻去。无敌心知无法避开,忙劲聚全身,凭借金刚之躯硬挡。
那些风球在自己周身的穴道上猛钻狂噬,无敌咬紧牙关,苦苦硬撑,却见无我一个箭步已纵到了自己的身前,双手聚起日轮印,便朝着自己的胸膛上猛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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