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胡僧?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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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瑷并不喜欢佛教,但对于玄奘此人却有些好感的,而且还有一点点的负罪感。
一个为了理想命都不要的和尚,单枪匹马跋山涉水的去天竺求佛取经。
这份执着,还给后世人启发,写出了《西游记》这本典故。
但要知道《西游记》里,唐僧有各类帮手相助,历史上就他一人,还偷渡而行。所遇劫难,不会比书中逊色。
如此人物,一没得罪人,二没干坏事,硬生生的让自己、李世民、李治困在了长安城,还弄湿了不少佛经。
他们并非恶意针对玄奘,只是玄奘此次西来,已经不是他一人。
就如王玄策说的,万家生佛。
天下数以百千万计佛家信徒心底的活菩萨。
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放任他自由自在。
就算是玄奘什么也没干,谁也没得罪,他都不可能在拥有他自身所期望的自由了。
但不管是李元瑷,李世民、李治对于玄奘的刁难都是处于政治需要,抛却这些,唐王朝对于玄奘还是极其推崇的。
长安最大的寺庙弘福寺,是李世民为了追荐母亲特别建造的。
李世民安排玄奘住弘福寺,给予他比主持还大的权力,并且由国家出资开办译场,弘扬佛法。
历史上李治建造大慈恩寺,特地给玄奘建造三藏院,还为他建造大雁塔保存从西域请回来的经像。
若无李世民、李治给予的荣宠,一群佛门弟子凭什么在长安跟国教信徒发生冲突?
道佛信徒的冲突,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这僧众在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斗殴,还挟持妻女为人质?
这已经不能用出阁二字可以形容了,妥妥的犯罪。
即便是不沾是非长孙冲亦觉得此事过了:“武侯、不良人呢,如此行径,他们坐视不理?”
王玄策道:“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商王若想了解详细情况,不妨找人问问,当地武侯一定知晓因果。”
李元瑷毫不迟疑,道:“如果此事属实,还真的管上一管,将风气压下去。这佛家很倡导聚众讲经,这般妄为下去,那还了得?”
长孙冲见李元瑷想管,遂道:“那就去将武侯招来,一问究竟。”
“好,孤亦有此意!”
长孙冲直接叫来下人,问明了事发地? 让人去请当地武侯。
这武侯与诸葛武侯没半毛钱关系。
长安城面积辽阔,纵横交织的二十五条大街? 一百零八街坊? 每一个街坊都是相对独立的存在。为了维护治安,每一个街坊都会设立了大大小小的武侯铺? 廷根据街坊的大小繁华程度,人数各有不同。
武侯就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干警。
武侯治下是不良人还有坊丁。
所谓的不良人就是有案底在身的差使? 大多是流氓地痞混迹于街巷档口? 而坊丁就如同后世朝阳群众。
故而街坊发生了违法犯忌或者特殊事情? 武侯铺会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古代没有电话报警,上百万人口的大都会,靠的就是这种严谨的制度,才能维持治安和平。

也因如此? 长安街坊发生的大小事情? 就没有当地武侯不了解的。
长孙冲是何等身份?
召见一个武侯,那是轻易之事。
三人一并闲聊,不过半个时辰,以得下人通报? 说升道坊武侯求见。
来人是一个精干的汉子,以从门卫处了解到召见自己的是长孙冲? 但殿中主事坐着的是商王李元瑷。
“赵武见过商王、长孙秘书监!”
在他们两人面前,王玄策就是小歘歘,无需向他行礼。
李元瑷道:“你叫赵武?不用紧张。召你前来,只是问一下日前升道坊发生动荡的经过。听说恶僧在升道坊作恶,可有此事?”
赵武面露尴尬。
长孙冲道:“如实说来,商王想知实情,你有所隐瞒,只会祸及自身。”
赵武忙道:“此事鄙人亲自参与,不敢隐瞒,只是没有想过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是这样的,就在三天前。弘福寺的僧人智律法师来武侯铺告之鄙人上司说有一胡僧在弘福寺偷取了玄奘法师从西天取来的真经。玄奘法师是得道高僧,长安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圣人都对其尤为重视,专门为之组建翻译道场。上司由其慎重,提别让鄙人与不良帅、不良人配合,将那胡僧拿下。”
“智律法师说那胡僧精于武艺,也安排寺中僧人配合我们行动。”
“本想着多一人多一份力,拿一个偷书的胡僧,也不废什么事。”
“哪里想到,那胡僧特别厉害!我们十余人竟然拿不下他,还给他打伤逃脱了。”
李元瑷看着赵武,发现他的眼神里竟然有着点点惧意,插嘴问了一句:“那胡僧很厉害!”
赵武吞了口唾沫,道:“很厉害,不怕商王笑话。他真要吓狠手,我们十几人,一个都跑不了。升道坊的右街,有一个家豆腐店。院子里有一个大型磨盘,在逃跑的时候,那胡僧,两手将磨墩高举起来,向我们砸来。那石墩给它在地下,差不多有四百来斤。那胡僧小小个的瘦的跟竹竿一样,竟然轻易的将它举了起来。”
李元瑷心中一动,追问道:“他长得是不是像猴子?”
赵武诧异道:“商王怎么知道?我们近日私底下讨论,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猴精呐。”
李元瑷道:“继续说。”
“后来胡僧逃到了街尾,给弘福寺的僧人围了住。他们也不是那胡僧的对手,可后来智律法师挟持了吴家妻女,逼得胡僧放弃了抵抗。”
“是吴家妻女?”李元瑷问了一句。
王玄策脸色亦是一变,道:“不是那胡僧的?”
赵武摇头道:“是吴家老二的妻女,这吴家老汉有二子。后来分了家老大长安,老二在瓜州做生意。老大年前病故了,吴家老汉就让老二回长安继承祖业。那个胡僧是吴老二聘请的护卫,护着他们从瓜州到长安的。”
王玄策脸色有些尴尬。
李元瑷到不介意,本来就是王玄策的母亲亲眼见到的情况。
身为一个外人,眼见为实,并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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