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这忙你一定得帮啊！”听得出来，方志远已经和李卫国沟通过了。
“不帮你会死么？”
“差不多！”
“蝈蝈，你拿了方志远好处？”
“这个真没有！”
“那你怕什么？”
“林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方志远是我们书记的公子，这忙帮好了，我就有可能当上副科长。”
“要是没帮好呢？”
“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了！”
“嘿嘿，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前途和命运都捏在我手上了？”
“哎，你小子不会因为羡慕嫉妒恨，故意摆我一道吧？”李卫国以小人之心哀叹道。
“呵呵，那也说不准。”
“靠！你要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你爱死不死，还想让我帮你照顾你的三宫六院啊？”
“林子，别开玩笑了。”李卫国急了，问道：“这事儿忙到什么程度了？”
林青阳见李卫国真急了，也就不再开玩笑，把上午谈的情况跟他简略说了说。
“呵呵，皇朝咨询是唐依然介绍来的？”李卫国笑道：“林子，你不会重色轻友吧？你要敢这么做，别怪我告诉窦蔻哦。”
“哈哈！”林青阳大笑。
李卫国被林青阳笑得有点发毛，他楞了一下，咬着牙说：“林子，你把皇朝的报价告诉我。”
“干吗？”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卫国直接挑明了：“嘿嘿，让方志远报个低价，你就不为难了。”
“行！你稍等……”
“啪！”
没等林青阳开口，肩头突然被拍了一巴掌。
“小渣羊，干什么呢？”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畔飘过。
坏了坏了，阴魂不散的白骨精。
“蝈蝈，老板找我呢，一会儿再说。”林青阳赶紧挂了电话，尴尬地问道：“白总，你怎么在这儿？”
“先回答我，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什么？”
“我……”林青阳故作茫然，说：“接电话啊，没鬼鬼祟祟啊。”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蛋，你那点猫腻，我看不出来？”白骨精没打算给林青阳留面子，只差直接揭露了。
“我有什么猫腻？”林青阳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呕心沥血地为你卖命，没功劳有苦劳，没苦劳有疲劳，中午都没闲着，你还想怎样？”
“干不出个名堂来，累死都活该！”
“我不想干，你非逼着我干，我干了，你又疑神疑鬼，这活儿，我除了累死，还能怎样？”
“你什么态度跟我说话？”白骨精愤怒。
“哈，我什么态度跟你说话？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对我没个好态度，我干吗非得对你好言好语？”
“林青阳，你有病是不是？”
“是啊，我有病，我犯贱，我笨蛋，我无聊，我……这还都不是被你这个死变态的妖精逼的！”林青阳越说越火，跟李卫国一接触，口不择言的毛病又犯了。
“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
“给你五分钟考虑，说，还是不说。”
又是这个威逼恐吓的口吻，当我是你家宠物啊？林青阳不理会，望着湛蓝的天空。
“你冷静一下吧，想清楚了和我说，我讨厌不明不白。”这个语气还比较平和。
“知道了。”气话说完了，林青阳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开始，我承认强迫你，后来呢，是你自己愿意干的。林青阳，我告诉你，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白骨精说完，飘然而去，留下林青阳一个人在天台上看风轻云淡。
下楼，回到办公室，林青阳考虑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把皇朝咨询的报价发给了李卫国。
下午刚上班不久，乾坤传媒的人来了，送来了他们的资料和标书。
林青阳拆开了一看，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报价比皇朝咨询低了整整二十万。
这个价格能赚钱吗？不赚钱，他们赔本赚吆喝？可能吗？不可能的话，那质量能有保障么？
这个时候，林青阳有点后悔把报价泄露给了李卫国，走到这个地步，等于把自己推到了不尴不尬的地步。
选择高价的皇朝咨询，会不会被白骨精怀疑有猫腻？选择低价的乾坤传媒，质量不过关，又怎么交差？看来，不管给谁办事，都不能藏有私心，否则，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办公大厅里乱哄哄的，林青阳进退维艰，脑子静不下来，便打算跑消防通道去抽烟。
“小林，中午你跑哪儿去了？”路过茶水间遇到了苏杭。
“嗯，出去转了转。”林青阳敷衍道。
“骗人！我吃完饭就去了停车场，根本没见你出来。”苏杭噘嘴。
“你总盯着我干吗？烦不烦啊？”
“好吧，我知道了，你怕我给你找麻烦！”苏杭悻悻然，委屈地离开了茶水间。
林青阳正要往消防通道走，迎面又碰到梁爽。
“小林，你在这儿啊？白总正找你呢，赶紧去，否则，又要让我扣你奖金了。”梁爽拉着他往回走。
麻麻的，中午骂了白骨精一顿，她不会报复吧？她打算怎么报？炒鱿鱼？或者扣奖金？坦白地说，骂了白骨精林青阳一丁点都不后悔，可要因为这个事被炒鱿鱼就有点不值了，真要被炒鱿鱼，至少得骂个狗血淋头才划算啊。
忐忑不安地进了白骨洞。
“你滚那里去了？”白骨精头也没抬，大吼。
“去开水间喝了口茶。”
“喝茶要喝五分钟？”
靠，白骨洞里有探头？要不，她怎么知道我去了五分钟？
“喝茶之后抽了根烟！”
“公司明文规定，擅自离开岗位不得超过五分钟，你没学习过，还是把公司规定当摆设？”
“白总，你宣我进来就是要和我计较这些鸡毛算皮的……小事情？”
林青阳极其的不耐烦：无聊不无聊啊？公司是有明文规定这没错，可也没看谁真正遵守过，我又不打算当模范员工，凭什么盯着我不放啊？欺负我成习惯了？要炒鱿鱼就干脆点，早死早超生，别找些个小毛病折腾人。
明白了，白骨精在耍小动作，她用我骂她当理由，别人一看就是公报私仇，找到了违纪事件，她就好下手了。
“忙了快一天了，有没有什么结果？”
“什么？”没有报复的意思嘛。或者先给个希望，然后再来一个巨大的失望，这样打击人比较过瘾！有可能，白骨精坏心眼太多。
“怎么，没功劳和苦劳，只剩下点疲劳了？”
“不是，我……”
“别磨磨唧唧的，有结果就汇报，没有就滚出去给我忙出个结果来！”
哇靠，白骨精这模样，好像中午的事儿真就当没发生过？这可不像平常那个有仇不过夜睚眦必报的妖精啊？莫非暗地里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再赶尽杀绝？嗯，估计是，安我一个假公济私、损公肥私、以权谋私……
管它呢，反正迟早是个死，愁个屁啊，真要是被愁死，还不如直接从天台上跳下去来得更痛快！
“结果有了！”想开了，林青阳就有那么点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概了。
“说说看！”白骨精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了头，还把太空杯往他这边推了推。
林青阳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谈了十几家，有实力的就是皇朝咨询和乾坤传媒。”
“嗯，这两家都还行。具体什么情况？”白骨精这点不错，谈起工作来，态度就平和了许多。
“皇朝咨询的报价比乾坤传媒高了二十万。”
“二十万？”白骨精也有点吃惊，她盯住林青阳，问道：“你怎么考虑的？”
林青阳真没考虑好，他只能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模棱两可地试探着说：“初步谈了谈，感觉他们都有承办的能力，价格方面，还是乾坤传媒相对优惠一些，只是，我还有点担心他们的质量，而且，皇朝咨询是唐依然介绍的……”
对名流高科来说，二十万似乎有点微不足道，但对一个只有三十分钟左右的签字仪式活动项目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你倾向于乾坤传媒？”白骨精一针见血。
“呵呵！”林青阳以不变应万变。
“你错了，大错而特错！”白骨精扔掉了手里的笔，毫不客气地说。
白骨精又在找茬儿？林青阳有点不服气：为公司省钱，就算是错了，也不至于大错特错吧？
“要做就做好，不做就拉倒！”白骨精中气十足地说：“名流高科选择合作方的准则是高品牌高品质。要么不选，要选就选最好的。”
这就是白骨精的工作理念和风格！
老板与菜鸟，气度、品位和眼光高下立判！
其实，从早上开始，林青阳谈过的公司有十几家，想钓名流高科这条大鱼的不少，都削尖了脑袋往这个项目里钻，但用的鱼饵大多是压价，有的甚至把价格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仅不赚反而会赔。
对名流高科来说，签字活动的筹办仅仅是开始，玻璃厂竞购成功之后，随之而来的广告策划投入也会源源不断，第一次承办成功，意味着下一次合作的最大机会和可能性。
这也是方志远对承办签字仪式活动志在必得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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