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大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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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听闻诸葛亮之言,萧雷既是指诸葛亮哂笑道:“军师何故欺我?明知那曹操初得荆北四郡,实是在无可能直击我荆南了。此荆南之地,短时间之内,恐再难有战事,此时不趁机整军,还待何时?”
诸葛亮亦是笑笑。忽这时,衙门内进来二人,视之,正是蒋琬、费祎也。此二人本就在城中来回奔走,甚至还时不时出城入乡探察民情,亦是甘心劳苦之人,听闻诸葛亮又要新政令要颁布,自是匆匆而来。
见二人到来,萧雷与诸葛亮的谈话也便就此为止了。诸葛亮乃急迎二人,诉说以先时萧雷所言政令。那二人闻言,自也是大叹其妙,遂旋即与诸葛亮一道,于府衙内起草布告。完毕,亦是急教人贴往城门各处。
却说那布告一贴出,城门口人来人往自是络绎不绝,一时之间竟是聚集了大量路人。那布告中隐约提及荆南世家故意抬高物价之事,所见布告者,自是议论纷纷,不由群情激奋而来。而对于官府征调百姓参与各城扩建之事,那可是关乎百姓自身利益之事,是以并无怨言。
如此布告,一城接着一城传递,一时间,荆南自是在一片忙碌中。那刘备,更是狠下心,将手中所有荆北所带来物资并荆南官仓原来辎重,尽皆投诸建设之中,可见其欲将荆南立为基业之决心。
不几日,荆北关羽就南郡及其其他属地各部人马,陆陆续续渡江而还。刘备亲自迎江检点人马,当真是未有任何意外之战。原来那司马懿引军攻樊城,从荆州处斥候来报,只言荆州颇大动静。司马懿何等人许,一眼便料定刘备是要撤守荆南。如此,撇下大军,只与领军主将曹洪等人一商议,嘱咐几句,便欣欣然投襄阳拜见曹操而去。
先时司马懿定计,袭义阳、枣阳,而后直袭襄阳,偌大襄阳郡,半数皆得于其手,可谓大功矣!这时又奉命引军奔南郡,又是兵不血刃,再是徒增一攻。等关羽引军一退,曹洪按司马懿约定日期,竟是一日不差,捡了一座南郡城,此时曹操自然大喜,不免欲大赏司马懿。
时大会部下文武于襄阳郡守府,曹操招来司马懿,言道:“仲达有大才,操自当重用之!”众人皆言善。偏那司马懿毫无所动。曹操自是看得分明,一时间,司马懿那般神情,不禁令自己想到一人,乃郭嘉也!
却说去年郭嘉随曹操远征乌恒,大声而回,却于半途染病不治身亡,自是让曹操心中悲怆不已。郭嘉如此大才,在曹操手下一直稳坐首席军师之位,追随曹操,几乎平定半边天下,其大功,部下无有人比。郭嘉不似荀彧那般行事谨慎,往往险中求胜,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曹操曾几何时自是感叹,每逢大事,自己无论如何,却也离不得郭嘉。
此时那曹操眼见司马懿,却忽然见此人城府颇深,有大功而不沾沾自喜,气质像极了郭嘉,当下便暗自大喜道:“此非天意送我军师?”思及此,曹操乃道:“着司马懿为丞相主簿!”
此言一出,众人自是眼中精光闪过。曹操之意,在场众人,又有谁人不知?丞相主薄,职位在军中虽不算高,然则却是时常伴曹操左右,若曹操有大事,势必与之商议,此等关键要位,可见曹操是如何看重这司马懿了。
众人正寻思等下散会之后如何向司马懿道喜,却不知那司马懿闻了曹操之言,心中急是一片冰凉,虽是迟疑了片刻,当下急是佯作惶恐之色,言道:“懿才思学浅,何以但当如此重任?”
那一丝迟疑,曹操当下却是看得分明,心中不禁起疑,乃问道:“仲达不愿伴随操左右,可是担忧操掣肘你耶?”
闻言,那司马懿自是心中一惊,暗叹曹操识人有如此见地。寻思片刻,司马懿终是言道:“懿有一问,愿丞相替小人解惑。”
曹操颔首,示意其问。司马懿遂一字一字问道:“却不知丞相欢喜劝养战马,或是野马?”
曹操一愣,却是想不到司马懿有如此问,当下略微一思,自是明白了其中之暗喻,乃笑道:“仲达自比野马,却不知仲达以为,此家马与野马,孰优孰劣?”

司马懿暗自揣测,半响应道:“圈养之马,无有千里马也。”
曹操闻言,当下如何不知其意?心中虽是略有失望,当下却仍是言道:“仲达既是如此说,那丞相主薄一事,也便罢了。操便命你为中军别部司马,若何?”
司马懿心中大喜,却是抱拳淡淡言道:“既是丞相任命,懿何敢推辞?”如此,自是应下来了。
曹操见司马懿这般,当下心中确是甚为不喜。便是只言片语间,曹操便寻思司马懿此人虽有大才,然则城府之深,竟是连自己都低估了。曹操却是为何这般想?盖因司马懿本就是在与自己讨价论价,然后面那一句话,岂不是敷衍?
曹操心中当下却也感觉有些可笑。自己是如何一个人啊?向来唯才是用也!司马懿既是有大才,理当重用。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操当下便将心中不喜压住,乃下堂请司马懿起身。
而这时,司马懿亦是发觉了曹操那丝毫的迟疑,必是心中思量了什么。又暗暗一想方才对话,立时反应过来,自己当真是一时不慎,失语了!一时间,司马懿心中大慌。待看见曹操下来携自己起身,司马懿心中刹那间是又惊又恐。
司马懿所惊,自是那曹操心中不喜自己,却面不改色反不怪罪,恐的则是,曹操此人,实乃贤明之人,若是他日自己再是不小心谨慎些,恐又要被其发现内心所思之事了。司马懿自是不想心中所思,时时受自家主公揣测,若是如此,岂不束手?
曹操自是好言再褒奖了司马懿几句,司马懿自也是唯唯诺诺,再不敢多言,只怕言多必失。如此,曹操走上堂去,回首问手下众谋士言道:“今时荆北四郡主城皆已平定,接下来,我军动向将如何?”
时程昱在旁,拱手微笑言道:“昱先祝贺丞相得此四郡兵不血刃。然眼下情形亦是很明显,我军能得此四郡,尽是因刘备怯战。此时荆南处汇集刘备军所有部众,又兼长江天险,急不可图。如此,眼下主公可遣二位大将,分东西平定四郡其余小县,自亦是马到功成。待四郡皆已定下,丞相便可亲引大军往攻江夏而去。”
曹操点头,道:“江夏刘琦不知死活,竟不投诚!然其部下尚有五万,若姑息,必起后缓。我之意,即刻便引军攻之。”
程昱急急道:“丞相万不可如此着急。此时荆州方才平定,若丞相攻刘琦,刘备得知,必引兵复来,荆州何以能保?”
曹操摇头大笑道:“刘备志虽大,然兵马却是不多。且留五万军在此,其何敢复来?有五万军在此,即便刘备引军来犯,我军固守不出,其有能奈我何?非十万军不可也!我观那刘备,何有如此众军?当真其能引军来犯,待我平定江夏,引军而还,刘备必死矣!”
程昱默然不语。曹操乃问部下众武将道:“何人愿领荆州重任?”
堂下一人,出列大喝道:“某愿担此重任!”众人视之,乃曹操爱将,曹仁是也。
曹操见曹仁出列,当下大喜道:“有子孝在,荆州无忧矣!”
曹仁哂笑道:“量区区刘备引军来犯,本将死不出战,其必不能奈我何。守荆州,易耳!不须五万军,便两万军即可!”
曹操急道:“子孝切不可大意!”
曹操摇头,却言道:“丞相往攻江夏,某观江东必难称心,恐要与我交兵。多一份兵马,便多一份胜算矣!本将守此处,牢记一‘守’字,自当万无一失。”
曹操闻言大大点头道:“子孝素来知兵法,此时又识得眼前形势,操无忧矣!”
曹操领诺而下。
程昱那时听曹仁提及江东,当下眉头一皱,乃谓曹操言道:“刘备、孙权唇亡齿寒,二人自明其理。主公决意往攻江夏,江东必尽起兵马,相助刘琦。不若教张辽将军来。张将军素与江东大战多场,多知江东兵马实情也。”
曹操言善,乃令人急速往合肥搬张辽而来。
决定已下,曹操正待散会,不想堂下却有人大声言道:“丞相切不可急战!若往攻江夏,我军必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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