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墨成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厉吼。双手齐动之间，左肩升起了一支能量枪，右手护臂快速分裂，形成一片片金属片，向前翻卷，很快，那些金属片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支长剑。
在一瞬间，左肩上的能量枪已然开火，咻咻咻地响声大作，一道道白芒射出，向着当先几名机器人射去。
同时，他脚下一动，长剑一挥，快速地向前奔去。
砰砰砰地响声接连响起，当先三名机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能量弹射中，金属碎片飞扬，那三名机器人顿时被能量弹爆碎，断成两截，噗地倒地。
“发现人类，予以清除……”
这个时候，那些剩余的机器人才发现了墨成，一齐以电子合成声音叫着，纷纷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枪，向墨成瞄准而且。
“杀……”
墨成发出冲天怒吼，右手长剑挥出，脱手而出，向最前的一名机器人飞去。
噗地一声，长剑上能量流动，直接插入那名机器人胸口，一团团火花爆起，那名机器人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跟着倒地，不再动弹。
机器人有两次弱点，一处是能量供应系统，有如人类心脏。一处是信息处理系统，有如人类头脑。这两处被摧毁，任何机器人都会瘫痪。
墨成一剑出手，身形已经暴起，两个起落，便来到那群机器人近前。右手一探，长剑已然抓在手中，化作一道光幕向一旁斩去。同时，左肩能量枪射击不断，一道道能量弹喷射而出，向四周机器人猛烈射去。
剑势如电，咔嚓一声，将一名机器人斩为两段。跟着他一个闪身，翻到一名机器人身后，长剑后刺，自肋下穿过，刺入那名机器人胸部。肩膀的能量枪更如雨点般乱射，一时间数名机器人中弹，被击碎胸口，倒地不起。
“发现人类，予以清除……”
那些机器人是最低等的机器人，没有自我意识，不知道畏惧。虽然墨成如猛虎扑入狼群，但这些机器人并没有后退一步，相反的是围了上来，有的射击，有的挥枪猛砸，一齐向着墨成攻去。
然而，墨成速度快如鬼魅，那些机器人哪里还瞄得准他。只是将手中的枪械胡乱射击，能量弹四下乱飞，射中敌人的没有，射中自己人的倒是有一些。
一旁的那名小男孩，死里逃生，站在一旁，痴痴地似乎是看呆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哭泣。
此时，在赛场之外，猎人网虚拟空间，西科斯正坐在一家酒吧，品味着一杯美酒，悠闲自得。在他面前，有一副画面，里面的战斗激烈，一名黑发少年，勇猛非凡，冲入机器人群，如入无人之境。却正是墨成，在机器人群中大开杀戒。
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观看自己想要看的人的画面。当然，只能观看，无法进行任何干涉。
当墨成如猛兽一般冲入机器人群时，西科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语：“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发怒，难道是为了那个小孩吗？那可只是一个虚拟程序，不是真实的，他应该明白的。”
同一时间，蓝黛丝趴在一处屋顶，通过瞄准镜看到了这一幕。墨成如突然发狂一般，猛砍猛杀，在机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她虽然内心惊诧，却也不禁流露出忧虑。
“他怎么了？难道为了一道虚拟程序小男孩发狂吗？那是……那可是虚假的……他应该明白的……”
蓝黛丝不解，却又无能为力。
“吒……”
猛然间，墨成一声暴喝，长剑再度脱手而飞，化作一道流光，向一名高大的机器人射去。他人随剑走，噗地一声，当长剑刺入那名高大的机器人胸口时，他已经奔到了那机器人近前，右手一抓长剑，左腿抬起，将那名高大的机器人踢了飞。
跟着，他长剑一挥，将一旁的一名机器人一劈两半。到这个时候，这支机器人队伍才被他全部歼灭，俱都化作一堆废铁，冒着火光和青烟，再也不能动弹。
墨成这才看了看手臂上的屏幕，屏幕上多出了一排文字，显示他已经斩杀了十八名机器人，剩余两个名额没有完成。
“大哥哥，你是圣殿武士吗？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吗？”
一旁的小男孩，双眼中带着崇拜，痴痴地望着他。小男孩似乎忘记了悲痛，只是目中泪水还在。
墨成睁大了眼睛，惊诧万分地望着那名小男孩。过了良久，他咽了一口口水，才慢慢说道：“不是，我不是圣殿武士。”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看见机器人杀人的那种怒火和冲动。
小男孩眼中明显流露出失望，他“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又来到了他父亲的尸体旁。
墨成呆呆地看着小男孩，内心却如波涛般汹涌澎拜。
他来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望着那名小男孩，默默地，似乎是忘记了考核。
小男孩没有再哭泣，只是坐在他父亲身旁，呆呆地，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炮声再度响起，在城市中爆起一团团火光，浓烟滚滚，蔽天遮日，仿佛是世界末日，整个城市为之摇晃。
墨成皱起了眉头，突然开口问道：“你只是虚拟空间的一段程序，为什么你有悲伤，有崇拜，还有失望？”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说道：“什么叫‘程序’？我就是我，我不知道你说的程序是什么？”
墨成呆了一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或许这座城市在人机大战时存在，这座城市的人也存在，只是都毁灭于战争之中。而这里的人，都是虚拟空间中的一段程序，要么他们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要么他们仍然在执行程序中特有的反应，可以愤怒，可以悲伤，可以崇拜和失望。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是程序，不知道自己是虚假的。
这个小男孩，除了先前表现出的悲伤、崇拜及失望，再也没有其他情绪。这只能说明，这一切都只是事先设定好的。当有人靠近这条街道时，那名男子就会冲出怒吼，接着中枪身亡，小男孩才会奔出。
那男子和那小男孩，在整个考核战场，只出现一次，他们没有过去与未来，为的只是这一刻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那情绪感染，有如现实世界，让人难以分辨。真实得只会让人沉迷，难以自拔。
墨成叹了口气。心中蓦然醒悟，这里的考核不仅考验学员的战力，也考验学员的心态以及悟性。只是这里太过真实，使得每次考核都有少数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同时，他内心不禁自问，假如有一天，虚拟空间的虚拟人物诞生了自我意识，懂得畏惧生死，有了喜好，有了喜怒哀乐。那么，这个虚拟人物是程序还是生命呢？相对于虚拟空间来说，那人物是真实的。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那人物还是虚假的。
这个命题难以理解，也难以回答。
墨成站起身来，双眼中，已是一片明悟。有自我意识，当然算是生命。不管是在虚拟空间还是现实世界，生命本就是如此，需要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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