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准备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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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协没有失眠,但比那更糟,他做了整晚噩梦,连续几次惊醒,当多尔蒂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所以过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中尉在说些什么。
“瑞哥将军要求你的部队寻找并调查约翰.A.沃登,而你希望我的人参加行动?”对于何协来说,多尔蒂的邀请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这种情绪——不过也不能显得不情愿。多尔蒂听说了他的“任务”,护送三名技术人员登上那艘失踪的重型巡航舰,所以他不能拒绝。
他只能表现出一点非常有限的犹豫。
“老实说,中尉,我不明白瑞哥将军的命令是怎么回事,根据我之前得到的命令,卡尔.詹金斯将军征用了约翰.A.沃登执行一项高度机密的任务……”
他特意强调了那几个字,高度机密,表明一种“无关人员最好靠边”的态度。
在多尔蒂看来,何协的这种态度更接近善意的警告,希望他远离麻烦。而且他确实不想卷入任何与那几个字有关的任务,并且为此牺牲即将得到的休息,不过上面的命令也是毋庸置疑的,不能拒绝。
他苦着一张脸,告诉何协:“我知道那艘船正在执行机密任务,但是她失踪了,关闭了航路信标,最高指挥部认为她遇上麻烦,可能已经失控,因此要求重新夺回她,而这艘船是离她最近的一艘战舰。”
事实上这些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但他看得出来,这位特种部队指挥官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好再说一遍。
“我希望这不会是一个误会。”何协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几秒,最后点点头,“我们加入。”
“谢谢,上尉。”多尔蒂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并且趁机提出另一个要求:“我希望由莫非中校指挥行动。”
“恐怕不行,莫非中校不擅长指挥部队。”何协拒绝了,而这是莫非的意思,为了减少与卡尔.詹金斯碰面的概率。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多尔蒂无法争辩的理由:“你必须明白,他是军事情报局的人。”
“我明白了。”多尔蒂毫不掩饰他的失望,“那么就只能由亨利.瓦罗少校指挥这次行动。”
“有什么问题?”
“瓦罗少校因为拒绝服从詹金斯将军的命令,已被解职和逮捕,即将接受军事法庭审判。但是瑞哥将军准许他加入……”
多尔蒂隐瞒了具体过程,但是何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K-12小队的鼠士(Ratzass)中士代表凯西堡垒的幸存者向瑞哥提出要求,如果不允许瓦罗返回部队,他们就会拒绝参加行动,而瑞哥同意了。
所以多尔蒂失去了指挥权,现在希望找到一个级别更高的军官控制局势。
何协也知道他正在害怕什么。与他自己无关,与詹金斯有关。“你担心瓦罗少校再次与詹金斯将军发生冲突?”
“是的。”
多尔蒂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告诉何协,其实他担心的还不止瓦罗。K-12小队的每一名士兵都对卡尔.詹金斯充满怨气,而且在鼠士的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他已经不止一次抨击詹金斯给他们指派的是一个自杀任务。
如果换成其他时候,这些怨言不算什么,即使有人倒霉也只会是说话的那一个,但要是詹金斯独自一人出现在一群敌视他的士兵中间,而且他们手上都有枪,那就很难说清会发生什么了。
让多尔蒂为难和头痛的是,他和他的人也在那儿,到最后谁也跑不掉。
而且他谁也指望不了。
莫非不行,何协同样如此。多尔蒂认为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相信瓦罗少校能把私事和公务分清楚。”
“但愿如此。”
“而且我们就要与瓦罗少校和K-12小队的士兵并肩作战,胡乱猜疑不会有任何好处。”
惊讶于何协对情况的了解程度并非他认为的那么低,多尔蒂忽略了他的话里的一点问题,“作战”——没人知道约翰.A.沃登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个词出现得稍微早了一点——中尉决定结束谈话。
他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们装备室再见,上尉。”多尔蒂向何协敬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还得想办法说服亨利.瓦罗加入行动。
等到他消失在一扇滑门后面,何协立即松懈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启动手环的通讯功能召集地狱小队的其他成员。
等他们聚集起来并且赶到准备室的时候,两支部队的机动步兵都在那里了,大部分已经穿好动力盔甲,正在做最后检查,以及在高级军官到达前发表一点个人见解——何协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鼠士的声音。

“如果流弹击中詹金斯,那就太不幸了。”
凯西堡垒的大多数幸存者无疑都有这种念头,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起普通士兵,军官多少还能保持一点理智。
何协指的的是绰号杀虫剂(Bugspray)的奥蒂斯.哈克斯中尉,他正在警告鼠士和其他士兵。“我知道你们很恼火,但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他们能把英雄(Hero)丢进禁闭室,你、我、圣人(Holyman)或者卡戎(Kharon,Charon的另一种拼写法),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他们会把我们丢出气闸……”
“也许不会。”不管哈克斯中尉还想说什么,郭波已经插进他与鼠士的谈话,“要是有谁能在一个灵能者察觉之前开枪打中他,上面大概会觉得他可能有点研究价值,然后把他扔进哪间实验室当小白鼠。”
他在胡说八道,但是几名机动步兵不知道。
何协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到惊慌,而当他们注意到还有两名军官在场,这种情绪也就变得更强烈了。
他们匆忙立正,向莫非和何协敬礼。
莫非用他登船以后一直表现出的冷淡态度回应了他们,径直走开,而何协却在回礼以后留了下来。
“别担心。”他拍拍鼠士的肩膀,“詹金斯将军不会知道你们的念头。”
“谢谢,长官。”
“还有,记得检查动力盔甲的完整和气密性。”
何协已经听说——常规说的,她已经看过了最新的电影——作为在《入侵》活到最后的传奇英雄,鼠士在《火星叛徒》得到了一个很不英雄的死法:他的动力盔甲出现破损,导致气密性失效,进而导致他在高空降落的过程中被冻死。
据说许多人不喜欢这个情节,何协倒是觉得没有问题,战争就是这样,充满各种不确定因素,而且到了天上更是如此:红色男爵追逐一只菜鸟的时候死于地面火力,马尔塞尤跳伞撞到尾翼陷入昏迷结果活活摔死,西泽广义在一架运输机上面徒劳无助的看着自己被地狱猫打下来,而哈特曼能够成为传奇王牌的主要原因恐怕是他从来没让自己掉进冰冷的北大西洋或者鲨鱼成群的南太平洋。总之,不管是谁,一旦双脚离开地面,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装备和运气。
而运气,总是有好有坏,就算向上帝祈祷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祈祷的人总是很多,占线也就是家常便饭,而且上帝也不会一直听电话,所以祈祷很可能被转入语音信箱,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回复——相对来说,还是装备更靠得住。
“照顾好你的装备,士兵。”何协最后说,然后走开了,留下鼠士与另外三名机动步兵面面相觑。
他们开始猜测何协说那些话的原因,直到A队的狙击手蒂亚.崔戈(Tirg).杜勒在他们面前走过:她对哈克斯的充满挑逗的眨眼让所有人愤愤不平,也就没人在乎之前讨论的内容了。
何协对此一无所知。他和秦朗正在帮助三名新人穿上动力盔甲,郭波和常规在一旁整理装备,除了标准的森田(Morita)MK1突击步枪和足够一支满员的机动步兵小队使用的弹药,还有一大堆手雷,数量多到让人觉得两人是去扫荡一座虫族的巢穴,而不是夺回一艘失踪的联邦战舰。
几名A队的士兵凑了过来。“你们打算干掉约翰.A.沃登上面的所有能动的东西?”
“不。”常规说,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慢下来。
“那你们要干什么?”
“我宁可带上一堆可能用不上的弹药,也不想在需要找不到它们。”
何协觉得常规与头一天有了一点微妙的差异,也许是教育药片的作用,她似乎变得更有攻击性,大概觉得自己获得了杀死虫子的力量,终于可以赚取积分。他正在想着,突然听到莫非的提示:“我们正在减速。”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可以肯定,准备室的人全都听到了,并且懂得他的意思:阿莱西亚已经找到目标,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动作。
当亨利.瓦罗少校抵达的时候,他见到的是一支精神抖擞、整装待发的军队。
“好吧,大兵们,”他进行了简短的战前发言,最后向所有人宣布,“让我们把女士的船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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