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研究所里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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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杨启这几天表面上看上去乐呵呵的,但心里则始终保持紧张状态,生怕前几天被剁掉触手的那货来找自己报仇。
此刻陷入黑暗中,顿时脑子就是“嗡”的一声,一把捏住脖子上挂着的金刚杵,这是他运气好,去静安寺时,正好碰到有大和尚派送法物,说是降魔辟邪特别灵验只送有缘人。
静安寺有个挺特殊的习惯,庙里的僧人仿佛游戏中的不定时NPC,经常会随机出现,向香客派送随机法物,一切全凭缘法。
杨启当时就为自己的好运气而自豪,别的法物放在房间各处,这个金刚杵就挂在了脖子上。
随即一个箭步跳到沙发前,守在杨关身旁,同时心中做好随时发动能力的准备。
“好像是停电了啊……”杨关的声音传来。
杨启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摸黑挪到窗边,拉开窗帘望去,果然整个小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团像灰尘集合体似的玩意,看上去就不是特别高等的生物,应该不具备先停电制造混乱,然后趁机溜进来报复的智慧吧。再说这应该美国大片里正义的主人公所特有的做法,那货一不正义,二估计是本地产的,应该没进过电影院学习这些技巧吧?”
想到这儿心里放松了些。
可眼下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不开空调晚上没法睡觉。
“你去俞雷家睡吧,我,嗝儿……呃……自己想办法”杨关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开始发短消息。
“你就非法同居去吧!”杨启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呢?
“不行啊,老俞带着一家人回老家探亲去了……”他忽然想起来。
“哎呦,这个倒是麻烦了。”杨关头也不抬的发着短消息,其态度之敷衍让杨启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这是把我当拖油瓶看啊!”杨启在哀嚎。
过了一会儿,只见老杨对着手机屏幕亲了一口后,站起来身来,穿上T恤就要出门。
“爸,我怎么办啊?总不能去宾馆开个房间吧?好几百扔出去就为了睡个觉,有点亏啊。”同时心里的恶毒的念叨着“要开房也是老头子你去才是吧……”
“噢,噢,差点忘记了,这样吧,你去研究所的值班室对付一晚好了,那里床铺、空调该有的都有了。看门的老秦你也是认识,我和他发条短消息就好。”
航道研究所有个小小的值班室,据说这是战备年代留下的规矩,自从286亲自定性20世纪后半段是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后,也就没人值班了,但房间却还保留着。
平时空关,但逢到洪水,台风,天文大潮的时候,领导干部就得彻夜守在所里,值班室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杨启是单亲家庭,出生没多久后,母亲就失踪了。
那时杨关轮到值班就带着杨启,所以他倒也熟悉。
反正研究所离家走走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杨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从柜子里找出干净衣服穿好。
另一边,老杨已经给研究所的门房秦大爷发完消息,此刻正对着话筒报自家门牌号。
“行了,你自己走吧,我叫好出租车了……”
杨启翻翻白眼“你好像是很期待的样子,但一连几天都……”
原本他是想劝杨关注意节制,毕竟四十好几的人了,天天风流快活对养生不利,可还是生生忍住,琢磨着过几天给老头子海淘个真空保温杯,外加买点枸杞什么的。
摇了摇头是上去一把搀住杨关,摇摇晃晃的下楼。
目送着老头子晃晃悠悠上了出租车后,杨启摇摇头,往研究所而去。
……
研究所的门房秦大爷套件跨栏背心和宽松的短裤坐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纳凉。
“秦伯伯,这天这么热,你怎么在房间孵空调啊?”杨启和老头打招呼,
秦大爷看起来六旬上下,长着一张典型的路人脸,眼睛有点不大不小,鼻子有点不高不低,眉毛有点不浓不淡,头发有点不多不少,为人有点不三不四。
他原来是研究所的保卫股长,因为就一个人住的缘故,也懒得回家,就在传达室里屋放了张床,晚上就睡在里面,等于是替研究所值夜班了。
“老了,空调吹着骨头缝里都痛,还是这样好,心静自然凉。”
“可你不怕蚊子?”
老头的躺椅放在一个花坛旁边,盛夏时节这种地方简直就是蚊子聚餐的食堂。
“”蚊子?哪儿有蚊子啊?”老秦拿着蒲扇拍拍自己大腿,示意一个肿块都没有
“我这儿还有一张多余的躺椅,要不你也别去值班室了,就和我一块乘乘凉,聊聊天?”

杨启和老秦非常熟悉,按照后者的说法,当年还是婴儿的杨启可尿了他不止一身,所以两人说话也非常随便。
“秦大爷,这个我还是进去孵空调吧,这外面我可受不了,而且,跑过来也出了一身汗,还得去冲一把。”
“你先坐好,听我讲完话,你再决定是不是去值班室睡觉。”老秦头说着已经搬出另一把躺椅,打开放好。
杨启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见老头儿面色有点严肃,知道大概是有正经事儿要说,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杨关人呢?”老秦有点生气,“给我发条短消息就算完啦?我打他手机,结果却关机!”
“呃,这个,……”杨启满头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出于别的缘故。
“老杨这把年纪了,做事情不应该这么毛糙。”老头继续道
“色迷心窍,您老理解一下……”杨启腹诽一句。
“最近这个研究所有点不大干净,我是怕……”
“不干净?”杨启一个机灵,要是两礼拜前,他肯定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宁可信其有……
不由得凑过去问道:“您给说说,到低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讲啊,这个事情按理是不能说的,一则我是党员是无神论者肯定不能宣扬封建迷信,二来这个事情也确实有点怪,传出去可能会比较麻烦,所以书记再三关照一定要守口如瓶。”
杨启自然是把胸口拍的山响“说出去我是小狗”,只是话说完后猛然想起自己单身狗的身份,心中不由得潸然泪下。
俩礼拜前,老秦头半夜起来上厕所-他住在传达室的里间,厕所则在大楼里,滴滴答答放完水后的老秦头低头碎步小跑的往传达室走去,猛然间觉得面前有一阵白色薄纱飘过,顿时一个激灵顿住脚步,举着手电筒在走廊里四处照。
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心中不由的一松安慰自己说这是幻觉,没准是睡的太晚,血压升高导致眼睛发花。
正嘀咕呢,耳边隐约传来哭声,这差点把他吓瘫,赶紧一路奔回传达室,这剩下的半夜可就没敢再睡,开着灯坐等天亮。
好容易担惊受怕的熬到第二天,这一整天老秦就没干正事儿,当然也没啥正事儿可干,就光琢磨昨晚惊魂了。
按理说成年男性一晚上不上厕所是理所当然,但人有三急,保不齐吃坏肚子的时候怎么办?
再说了年纪也大了,水龙头用久了里面的陶瓷芯阀还会逐步磨损,导致滴滴答答的漏水,这肉做的前列腺哪比得上现代高科技的超硬度超耐磨陶瓷?
自然也不如当年给力。
但要去厕所,像昨晚上这么再来一回,估计当场脑溢血都有可能,为了撒尿把命丢了可不值。思来想去,秦大爷一拍大腿“有了!”
“想出啥办法了”杨启问道“你看!”老秦顺手往里一指。
杨启扭头视线延伸到内间,只见床腿边有一物,造型古朴,线条流畅,形制全然尊古,此物曾多次见于各种古墓出土,从两汉到清末,延续千年不止,细看造型取蹲距之势紧贴于地,脖首高昂又气冲斗牛,浑身上下冷光泠然,如此神物偏偏存在感有极低,放在房间内竟然一点都不惹人注目,真正的大相稀形!
好一个搪瓷夜壶!
杨启转回头满脸抽搐的问道“这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怎么样,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那东西不是喜欢半夜在办公楼里溜达么?!”
“是啊”杨启眼不是眼眉毛不是眉毛的回答道
“***教导我们敌退我进,敌进我退,那晚上我就呆在传达室里,等太阳升起来了,再进去把夜壶倒了不就好了?!”
“你,你,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么?哪能就这么缩卵了?”看着这个夜壶,杨启忽然觉得这夏夜中到处弥漫着氨水的味道
“小青年不知道轻重,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是我眼睛发花看错了,那等于是晚上少跑一次,,如果真的有不干净,那就是捡条命!”
“呃,好吧,你不进大楼,那就不怕它出来找你?”
“怕啥,你看床头不贴着钟馗么,供桌上有关公,我前几天又找老战友从耶稣堂里弄了瓶圣水,身上配这八卦乾坤钱,它要是不来还好,来了哼哼”
“圣水……”
“啪”杨启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看来这玩意的作用在华夏还真是人尽皆知。
文化融合是好事,怎么封建迷信都开始中西里菜,不对,中西合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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