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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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镇长听了寒续淡淡讲完昨晚他们在破庙看到那口枯井的事后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们看到那口井了?”
“那井就是传说中的食人井吗?”皇晟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是啊,因为那口井是移动的,我们也没想到它居然会出现了破庙里。”幸好没出事。
“井是移动的?”寒续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唉,这事是深水镇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镇长叹了口气,准备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六十二年前,到处兵荒马乱,为了抵御敌国的侵略,镇里的青壮年都投军报效国家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有一天,敌军一只被打散的小队到了镇上,虽然敌方只有五人,但他们手上有武器,再加上留在镇上的人都没有战斗力,深水镇很快被他们控制了,他们把镇上的老人都赶到了那座破庙,以他们的生命威胁其他人不许向我方部队泄露他们的行踪,并且每天让一个小孩给他们送去食物和水,否则就杀了那些老人,大家对他们恨之入骨。”虽然那时的镇长年纪还小,但对于这事他依然记忆犹新。
“可以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啊!”皇晟插嘴道。
“食物送达时,他们会让一位老人尝遍,一旦发现有毒就会杀死镇上所有人,大家对此毫无办法。”想起那不堪的岁月,镇长不由地叹了口气,“记得那是一个大雾弥漫的天气,一切都没有征兆,去破庙送饭的两个小孩子拿着食物又回来了,他们说庙里竟没有人了,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因为敌方有两名伤员,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离开,而且就算他们要走,也不可能带上年老体弱地那些老人,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偷偷去查看,想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去的人依旧有去无回,后来也没有人敢再去,从那年开始,总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在那战乱年代,都没人会管,一直过了五年,一位云游四方的僧人来到我们镇上,他听了我们的话后表示愿意帮忙,但两天后,我们却在五里坡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他的□□好像被什么猛兽吃掉了,伤处还淌着血,当时他命已不久,只是告诉我们作祟的是一口食人井,他已经用他全部的法力把它封住了,但这口井是移动的,他也不知道它最后被封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告诫我们绝对不可随意挖掘,万一碰到了封印,食人井就会重现人间,僧人说完这话就咽了气。”虽然已经时隔五十多年,但镇长依然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这就是你们拒绝通自来水的原因。”皇晟已经猜到了。
“是的,本来都相安无事,但几天前食人井又出现了!”镇长焦虑不堪,“现在已经有两个镇民失踪了,我们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听说这井每年都要吃五个人?”寒续问。
“唉,食人井已经成了传说,这只是对外的说法,真实的是,不管谁靠近它,都会被吃掉。”镇长叹道,“所以昨晚你们非常危险,幸好没出事,我真没想到那井竟然会出现在破庙,原先只是想考验你们是不是真正的法师。”如果他们再出事,镇长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中。
“不管谁靠近它都会被吃掉?”寒续提出了质疑,“你不是说送饭的小孩回来过吗?”
“是啊,但事后他们回忆并没有看到有奇怪的井,这大概就是他们活着的原因,僧人也说了,那井是移动的,可能当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们才免遭一劫。”镇长猜测道。
“也就是说没有人见过那口井了?”寒续问。
“不,有一人见过。”镇长正色道。
“有人见过?!”皇晟重复道,“是谁?”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她,只是可能没什么帮助。”镇长站起身。
“为什么?”皇晟不明白,按理说这个唯一见过食人井的人应该可以向他们提供很多信息的。
“因为他已经疯了。”镇长的话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在深水镇的西南部有一所普通的小平房里,远远就可以听到有人大笑的声音,镇长将寒续和皇晟带到这普通的民房前,道:
“就是这里。”他说着推开了已经开始掉色的红漆木门。
随着门被推开,门扉扇起的风带着一股股恶臭味往外扩散,屋里到处是屎尿的痕迹,一个披头散发,身上脏乱不堪的妇人正坐在地上一边拍打着膝盖一边木讷地笑着:
“嘿嘿,嘿嘿嘿。”
“正兰,是我,还认得吗?”镇长捏着鼻子道,话语中发着浓厚的鼻音。
“嘿嘿嘿。”正兰回过头,冲镇长露出黄色的牙齿。
“那口井,你还记得吗?吃掉何建的那口井。”镇长提醒道。
“井,井……”正兰先是回忆着,突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腾”地弹到了墙角,她全身缩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井,井吃人,井吃人!!阿建!阿建被吃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寒续问道。
“地里,地里,井吃人了!井吃人了!!”正兰的声音突地高亢起来,她的指甲抓着墙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爪痕。
“地里?”皇晟有些同情这个已经失智的女人,现在的她只知道恐惧和回忆,其他的恐怕什么也意识不到了。
“他们在镇的北面有一块祖传的土地,她丈夫何建就是在那里被食人井吃掉的。”镇长叹道,当时他也不相信,但种种迹象表明食人井真的重现人间了。
“另外死的人是谁?”寒续皱眉道。
“是镇里的一个无赖,他孤身一人,在镇里坑蒙拐骗的,倒也没人为他的死惋惜,但何建就太冤了,他可是方圆十里有名的老好人,唉,他何家可就他一个独生子啊!”镇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无赖被井吃的地方在哪里?”寒续问。
“他在镇里没有房子,只住在郊外的一个茅屋里,有人路过时听到他家传来了一声惨叫,跑去看时发现屋里只有一滩血迹,并没有半个人影,时间是昨天傍晚,比何建晚了一天。”
“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好尸体,这肯定是食人井所为。”皇晟点头道。
这么说食人井每出现一次就会吃掉一个人,那为什么昨晚它出现了却没有对我们出手?寒续暗忖,更棘手的是,没有人知道它将会在哪里出现,受害者又会是谁,还有,既然那个僧人已将食人井封印,又是什么原因令它重现人间?
从正兰家出来后,皇晟小声向寒续道:
“阿续,用灵犬可以找出食人井的所在吗?”
“不行,灵犬一般只对活物有所反应,而且食人井是移动的,灵犬对它无效。”寒续也考虑过了,“它不可能是随便移动的,一定有规律!”
“是啊,它怎么知道哪里会有人呢?”皇晟觉得食人井就像到处找食物的流浪狗,他知道哪里的垃圾有食物,哪里没有。
“镇长!镇长!不好了!!”宝贵一边大叫着一边向他们跑来。
“又怎么了?”镇长已为食人井的事愁得焦头烂额,一看宝贵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好事,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井,井……”宝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食人井又出现了?”皇晟惊道。
“不,不是,井水变味了!!”
“什么?!”镇长的脸色变了,大家赖以生存的井水竟然变味了,这让镇民们怎么活?
在黄老板店后的井边,寒续看着暗红色的井水一言不发,皇晟和黄老板趴在井边,因为靠得太近,他们明显地闻到了淡淡的腥臭味,黄老板蹲在井边长吁短叹:
“唉,早知道井水也要被污染就应该装自来水,现在怎么活啊!”
“黄老板,不用担心,镇长派人去查水源了。”皇晟安慰道。
“唉,希望镇长快点了,镇里没有别的水源,想必大家都没有储太多的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黄老板可不乐观,查到污染源又怎么样?水污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得好的。
对了,水源!寒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黄老板:
“那个叫何建的地里是不是有井?”
“有的,井就在田坎上,他家的田就是抽井水灌溉的。”黄老板奇怪他突然问起这个。
“这么说你们每家都有井,就算是住在郊外的那个无赖也有了?”寒续继续问。
“当然了,每家都有井的。”黄老板点头。
莫非是通过地下水移动的?破庙并没有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寒续还有想不通,看来有必要再探一次破庙!
“阿续,水被污染会不会跟食人井有关?”皇晨站起身小声问道,以免被黄老板听到引起他的恐慌。
“不知道。”这点寒续也说不上,但从现在井水的颜色和散发的味道来看,似乎并不简单,“晟,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皇晟不满地叫道,他深知寒续要去找食人井。
“食人井极有可能是根据地下水在移动,也就是说镇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它的目标,你留在这里保护大家。”寒续没打算带皇晟一起去。
“那你呢?”皇晟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寒续的借口。
“我去找点吃的。”寒续说着往外走。
阿续是骗子!皇晟不爽地想。
白天的破庙相比晚上而言少了几分诡异多了几分荒凉,现在正值太阳西下,桔黄色的光洒在破墙上,也不觉得阴森恐怖,寒续径自往后院走去,昨晚那口枯井出现过的地方依然是一片空白区域,踩在上面只有泥土松软的感觉,并没有别的不妥,如果不是这块地方寸草不生,和到处是杂草的后院显得格格不入,他真怀疑昨晚见到的是不是幻觉。
寒续回到庙里,回想着镇长的话,六十年前,那些人都是在这里消失的,也就是说,这里是食人井的起源了?虽然食人井是移动的,但它的本体一定藏在某处,他想起昨天透过地板的空洞看到的那双令人毛骨耸然的眼睛,再看看庙里的四周,最后,寒续的目光落在了神砻上。
烛台和供品盘东倒西歪地倒在满是灰尘的神砻上,上面还有它们原先清晰的印子,从它们以前位子上的灰尘判断,烛台和供品盘被移位是没多久的事,它们原先的印记处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像其他地方已变成了深灰色。
寒续踢了踢神砻的一只脚,神砻笨重地往右移了移,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往右推动的痕迹,但在之前只有一道浅浅的移动过的痕迹。
看来有人碰到了神砻才导致上面的东西移了位,若撞到神砻只是意外,庙这么大,他为什么单单会撞到神砻?寒续绕到了神砻后面,爬上了老君像的坐垫,却发现像下有一些已被破坏的符咒的痕迹,而且老君像也明显地被移了位。
从已经破坏的符咒来看,这应该是当年那个高僧封印食人井所制的,这明显是有人从外面破坏了符咒才导致食人井重现人间,对方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得罪了。”寒续推开了老君像,一股恶臭顿时扑面而来,一口井从老君像下暴露了出来,井口是由黑色的砖砌成,旁边还有一些绿色的粘粘的东西,井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隐约可以听到从里传出的闷闷的滴水声,可见这也是一口枯井。
“这就是食人井的真面目?”皇晟的声音突然从寒续后方响起。
“你来了。”寒续也知道皇晟不会乖乖听话,所以对于他的到来并不吃惊。
“哼,找吃的找到这里来了!”皇晟还在为刚才寒续骗他的事耿耿于怀。
“我怕你又尖叫吵得我耳朵受不了。”寒续缓缓道。
“我,我什么时候尖叫了?”皇晟涨红了脸,“我才不怕呢!”
“不怕?那就下去吧!”寒续一把把皇晟推了下去,既然他找来了,他也不能把他一人留在破庙里。
“哇啊——!!”皇晟发着响彻云霄的惨叫消失在黑漆漆的井里。
“咚!”皇晟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饿虎扑食,“可恶啊,阿续那个死没良心的,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他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粘满了绿色的粘液,湿湿的,令他非常不舒服,他正想怎么把手弄干净,一个重重的物体如泰山压顶似地向他袭来,又将他压在了下面:

“晟呢?”寒续也下来了。
“这里啦!”皇晟被寒续踩在脚下,两行泪柱挂在脸上。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寒续看着四面八叉的皇晟。
“站在人家身上的人没资格问这个!!”
这个枯井里别有洞天,有一条宽阔、潮湿、阴暗的地下通道呈现在两人面前,通道里依然满是那种绿色的粘液,好像是胃液,又好像是浓稠的鼻涕,枯井里发着一股股尸体腐烂般的恶息,让人忍不住作呕,同时从阴暗的通道那头传来的滴水声和隐约的咀嚼声像是二重奏令人不寒而悚。
寒续走在前面,皇晟则捂着鼻子紧紧地跟着他,井口的光亮离他们越来越远,渐渐的,他们身陷入一片黑暗中,沿壁上的粘液也越来越稠密,有些正不断地往下掉,同时,越往里走,滴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咀嚼声也越来越明显,与他们的脚步声相互交织着,皇晟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死死地抓住了寒续的衣服,用颤抖的声音道:
“阿,阿续,好恐怖,随便,随便说点什么吧!”
“我饿了。”寒续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晟几乎是尖叫着,不过在寒续的“真情表达”里,他也不那么害怕了。
“这里似乎是地上水的上方。”寒续道。
“你怎么知道?”皇晟只忙着抵御心中的恐惧,什么也没发现。
“地面有水流的震动。”是了,正因为这里在地下水的上方,恐怕这就是食人井会移动和深水镇的井水被污染的原因——对方根本就是通过地下水在移动杀人。
是哦!皇晟集中精神,这才感觉到脚下微微的震动,地下水正从他们的下方流过,我不能再害怕了!这样下去什么都做不了。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但吸入肺里的却是一股股腐败的恶臭,他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来。
突然,寒续停住了,他感觉到了前方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虽然从井口到这里,井内都显得阴森不堪,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邪气,也就是说井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寄居在井里的某物,而现在,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看来那个东西就在前面不远。
“咕噜咕噜”黑暗深处传来类似于将食物快速咽下的声音,寒续的右手处蓝光一闪,灵鞭环绕在他腕上,同时他左手上飘浮着一个碗口大的灵弹:
“晟,小心了!”寒续说着将灵弹抛了出去。
灵弹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形寻找着邪物的所在,突然,它往右下方重重地落下。
“吱——”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灵弹击中了对方,也就在那一刹那,寒续和皇晟看清楚前方的物体,只见三只大得不像话的肥虫正围在一个尸体前大快朵颐,它们足有一米多长,身体臃肿得有人类的腰一般粗,肚里绿色的液体将外皮鼓得满满的,还能清晰地看到□□在它们体内流动的痕迹,这分明就是变异了的毛虫,但说是毛虫,它们的脸部却是一张覆盖了它们整张脸的大口,口边有锯齿状的利牙,在大口的旁边,有一圈像极了人类的红肿的眼睛,而这眼睛正是昨晚寒续在木板上方看到的,更令他们惊异的是,它们正在啃食的尸体已被一层厚厚的黄色的稠液包裹着,死者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根本无法辨认他生前的模样,他的身体也被那三只怪物啃得肢离破碎,腹部已经被吃空,能清晰地看到空空如也的腹腔,唯一能辨认的是他穿着代表灵界警察的长袍!!
看着这一切,皇晟只觉得一阵昏眩,他竟有些站立不住。
这虫是……,灵弹没有用吗?寒续皱起眉头,是了,它们的身体是软的,邪气已经将它们包裹住,就像一层保护膜,但是,这三个怪物竟然有杀死灵界警察的力量?!
“吱——!!”虽然没有受伤,但三只怪虫已经发现了寒续和皇晟,它们似乎也对这已经吃得差不多的晚餐不再感兴趣,转而蠕动着它们肥胖的身体向两人扑来,别看它们似乎很笨重,但速度却极快,它们一边冲来一边向两人喷着绿色的稠液。
寒续右腕的灵鞭像旋风一样围着寒续和皇晟高速旋转起来,耀眼的蓝光将两人包围其中,让他们看起来好像陀螺,将肥虫喷出的致命的稠液弹在了一边,稠液弹在墙上,顿时升起一股白烟,三只肥虫似乎也本能地意识到了灵鞭的厉害,它们在远处观望着,并没有立即靠近。
“晟,能战斗吗?”寒续也深知这对于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晟很难,但他必须在战斗中成长起来。
“可,可以!”皇晟嘴上虽这么说,脚却有些发软,口齿也不利索了,但畏惧并不是他的作风,他握紧拳头,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要去了。”虽然怪虫并不能靠近他们,但相对的,在灵鞭的癖护之下,他们也无法攻击它们,所以这不是长久之计。
“嗯。”皇晟狠狠地点点头,像是在给自己胆量和信心。
寒续突地收起了灵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左边的一条怪虫挥去,灵鞭划出一道蓝色的痕迹准确无误地击在怪虫身上,它连躲闪和尖叫的反应都没有,顿时裂成了两半,薄薄的外皮破裂,绿色的脓水从断裂处缓缓流出,好像打翻了的咖喱汁,浓烈、刺鼻的臭味迅速蔓延开来。
另外两条怪虫见同伴惨死,顿时仰天长啸,然后同时向两人扑来,皇晟看着怪虫张着满是利牙的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刚才在心里想好的招式竟瞬间遗忘,他看着那丑陋的怪虫扑向自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竟呆站在原地,就在怪虫喷着稠液要袭向皇晟的那一刹那,它的头部被一股力量击中,同时一股寒风刮来,将它吐出的液体冻成了冰块,“铛”地一声,冰块落到了地上。
寒续的拳头击中正欲取皇晟性命的怪虫身上,但袭向他的怪虫却趁机扑向他,一口咬住了他左手腕,它咬住寒续后大口迅速收缩,想将他的手囫囵吞枣地消化掉,它头上的那圈眼睛得意地盯着寒续,好像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好吃吗?”寒续冷冷地看着咬着自己左手腕的怪虫,同时灵鞭将它的身体围住了,“或许这招会很有用,可惜我没有痛觉。”被这么多牙齿咬住,会是怎样的感觉呢?寒续很好奇。
寒续话音刚落,包住怪虫的灵鞭像绞杀的蛇一样收缩着,将它的身体四分五裂了,它体内的绿色液体向两人喷来,但就在要喷到他们时,像是撞到了什么,竟自己消失了,同时空气中升华出一股白烟。
好,好厉害!皇晟看呆了,阿续不仅救了我,还解决了另一只,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下了保护我们的结界,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阿续一样强?
“果然还是小毛头啊!”寒续看着皇晟道。
“才,才没有!”皇晟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不佳,他涨红了脸,羞于承认。
突然,寒续看到一股沾满血的丝从自己的体内穿过,那像是一种蜘蛛吐出的丝,但却粗、硬了许多,同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回头一看,那只刚才被自己击中的怪虫嘴里吐出了木棒般粗的丝,丝穿过他的身体定在了墙上,鲜血不断从前方的丝中滴下,虽然没有感觉到痛,但寒续分明感觉到一股酥麻向全身扩散,看来这丝不仅极具杀伤力,其中还含有毒素,他觉得一阵晕眩,不只是毒丝的缘故,更多的是他的脑海里出现的那片血河,他努力想把那景象从他脑中挤出。
“阿续!”皇晟看着寒续受伤,叫道,他愤怒地望向另一边的怪虫,“可恶!!”他向它冲了过去,同时手上开始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灵弹。
晟,没用的。寒续想告诉皇晟,但麻痹感已经扩散到了嘴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用意识控制着灵鞭,灵鞭缠上了毒丝,在蓝光的照耀下,毒丝开始融化。
灵弹击中了怪虫,但却被弹到了一边,它愤怒地叫了一声,从口中分泌出另一根毒丝喷向皇晟,闪着寒光的丝头向皇晟飞来,皇晟竟一步也挪动不了,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蓝光一闪,寒续的灵鞭打中毒丝,让它偏离了方向,毒丝擦着皇晟的耳朵定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吱!!”怪虫发了怒,它张大血盆大口扑向三番两次干扰它的寒续,寒续为了救皇晟,还没来得及摆脱毒丝,但他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他手中的灵鞭已经迅速回到了他身边,准备随时将怪虫五马分尸。
“阿续!!”皇晟看着怪虫顺着毒丝飞向寒续,只觉得脑门一阵发热,他瞪大眼睛,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充斥着他的眼睛,他本能地向怪虫伸出手,“不要——!!”
一道金光从皇晟手中射出,笼罩着怪虫竟让它肥硕的身体开始慢慢在光芒中挥发,好像在阳光下蒸发的水汽,在怪虫的惨叫中,它那肥大的身体竟化为点点金光渐渐消散在空中。
那家伙,只有在需要保护别人的时候才能变强吗?真是伤脑筋!寒续看着随着金光和怪虫慢慢消失而变得虚脱,渐渐缩在地上的皇晟,暗忖。
半小时后,寒续和皇晟回到了破庙,两人虽然都元气大伤,但均无大碍,皇晟满怀愧疚地向寒续道:
“对不起,阿续。”
“干嘛道歉?”寒续抱着头靠在神砻的一角,嘴里叼着燃烧的香烟。
“我成了你的累赘了。”皇晟低下头,“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很差,但阿续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寒续的力量完全足以轻松应付那三只怪虫,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他也不会受伤。
“哦。”寒续没说什么。
我还是不适合做灵界警察啊!皇晟抱膝坐在寒续旁边,他低下头,不想让寒续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谁都不是一开始就很强的,慢慢来吧!”寒续说着站起身。
这算是安慰我吧!皇晟抬起头看着寒续远去的背影,想起临行前绍佐对他说过的话,站起身追上了寒续:
“阿续,等我啦!!”是了,现在我和阿续是同伴啊!同伴就应该互相扶持,阿续为了救我受伤,这更应该是我要变强的动力——我不能成为同伴的累赘!我要变强!!“那些虫子是不是利用地下水和深水镇的井水来吃人的呀?”
“嗯。”寒续简洁地应道。
“那为什么昨晚我们在后院里看到了一口奇怪的井?”皇晟想不明白。
“如果没有错的话,它们应该属于魔虫的一种,魔虫在每夜零时阴气最重的时刻会爬出巢穴吸取阴气以增加魔力,这是它们的习性,昨晚的井只是它们对外开的一个口,以保证阴气的进入,零时一过,洞自然就消失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庙里的夹层里看到怪虫的眼睛,恐怕那时它正贪婪地吸食着阴气,庙里的响动打扰了它们的兴致,这才退到外面,若不是那时它们无暇向他们进攻,恐怕事情的发展会全然不同。
问题是这些虫从哪里来?又是谁解开了以前僧人的封印?而且,负责这片区的灵警也太弱了吧?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摆平了,或者说,还是有什么人助了它们一臂之力?这些问题寒续怎么也想不通。
因为怪虫已经全部被消灭,地下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洁净,食人井的传说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
一个黑影进入了枯井里,他边走边用轻快地语气叫着:
“宝贝们,爸爸回来了,你们在哪里?爸爸给你们的食物吃完了吗?”他扛着一只沉重的大鼎,这鼎少说也有两百来斤,但他的脚步却非常轻盈。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他满肚疑肠地继续往前走,渐渐地,他看到了怪虫支离破碎的身体,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回荡在井内:
“啊——!!不——!!”他将鼎摔在地上,鼎碰击着地面,顿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崩溃般地跪在地上,捧起一滩滩浓稠的绿液,看着浓液从指缝间流下,想到自己辛苦培养的魔虫此时惨死于他人之手,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他的眼里露出凶狠的杀意,并从牙缝里砰出几个字,“是谁!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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